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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微微一惊,独自来到了后花园,接听了电话。

电流声中,对方呼吸不稳,像是竭力压抑着某种情绪,对他说:“她在我家,去接她,别让她一个人,周围他妈太黑了。”

“临江天玺?”

“嗯,小姑娘家还学会喝酒了,你教的?”

“绝对不是。”

秦斯阳顿了顿,问道,“你在哪儿。”

“美国。”

其实秦斯阳已经猜到他出国了,他很久以前就想去麻省的人工智能实验室进修。

“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吗?”

“心脏出了点问题,现在这边治一治,好了就回来。”

他的心紧了紧,明白迟鹰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但问题应该不小。

“能治好吗?”

“回来打球,一样吊打你。”

秦斯阳轻嗤了一声:“某人还想跟你考同一所大学,不知道会有多失望。”

迟鹰静默了很久很久,才缓缓道:“如果有男的追她,给她把把关,捡个好的。跟她说我是个渣男,别让她总想我,一天苦着个脸。”

“唷,半年不见,居然大方起来了,以前谁敢动你的东西,手都给他折了。”

迟鹰没有回应,似乎也在经历艰难的挣扎。

秦斯阳清了清嗓子,劝道:“你跟她联系吧,异地也行啊,她肯定比现在快乐些…”

迟鹰打断了他:“万一老子治不好…”

秦斯阳顿时沉默,一阵风过,他眼睛有点涩,喉结滚了滚,咽下如鲠在喉的不适:“迟鹰,别说这种话。”

“生下来医生就说活不久,这是跟老天爷借了这么多年的命,他要收回去,我也没辙。”

“但你从来不信命。”

良久,只听迟鹰用压抑的嗓音,缓缓道:“这次我信了。”

如果能让他重新回到她身边,迟鹰愿意跪下来…

祈盼上天垂怜。

秦斯阳将喝得微醺的苏渺接了回来。

她酒意稍稍醒了些,吃过两兄妹的黑暗料理年夜饭,一个人斜倚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看春晚。

秦思沅蹲在她面前,几番欲言又止,还是她主动开了口:“你有事?”

秦思沅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那个…你有迟鹰家钥匙啊?”

“嗯。”苏渺见她削得费劲儿,接过了苹果,帮她削。

“我靠!这不就等于你有一栋房子了嘛!临江天玺啊!你还住我们家干嘛,你搬他家去啊!那么好的房子!我都想住呢!走走走,明天我们一起搬过去!他家在市中心,离学校超近的!”

秦斯阳翻了个白眼:“你敢住迟鹰家里,你试试他回来会不会直接把你丢进嘉陵江。”

秦思沅撇撇嘴:“这有什么,谁晓得他啥子时候回来,说不定再也不回来了呢,那房子不就是苏渺的了!除了没有房产证。”

苏渺指尖蓦地一刺,锋锐的刀子削破了皮,她连忙将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

秦斯阳递来了创可贴:“别听她瞎扯,迟鹰是念旧的人。”

苏渺舔舐着指尖的腥咸,摇了摇头,“飞走了,就是飞走了。”

跨年的时候,秦家父母都给两兄妹各自发了红包。

路兴北也给苏渺发了一个红包,苏渺不好拒绝,接受了他的心意,同时也给他发了同等金额的红包:“也祝你新年快乐,天天开心。”

大路朝北:“……”

大路朝北:“你这…是不是看不起哥嘛。”

渺:“不是啊,你收着嘛,只是一个祝福而已。”

大路朝北:“不行,我怎么能收女人的钱。【左哼哼】”

渺:“……”

她恍然想到去年,她给迟鹰的红包,每一个他都会收,他俩特别喜欢相互给对方发红包。

但每次迟鹰给她发的数额都会多一点点,只多一点点,分寸拿捏得几乎精准完美,让她感觉到体贴和舒适。

她翻开了和迟鹰相互转账的聊天记录,有好多好多——

C:“请你吃糖糖。”

渺:“请你抽烟烟。”

C:“请你吃花生米。”

渺:“我花生米过敏你忘了?【微笑】”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渺:“生气了。”

C:“【狠狠抱住】。”

……

他们聊了好多好多天,她从来没想过会和一个人有那么多话题可以聊,她几乎把她全部的心思和想法都分享给他了。

毫无保留地打开自己的内心世界让他走进来。

苏渺给他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

还好,竟也没拉黑。

渺:“是你让秦斯阳来接我的吗?”

渺:“迟鹰,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