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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明智的办法就是尽快脱离三生镜。牧云归对三生镜一知半解,但江少辞能看出来,要维系这么大的法器,耗资绝对不小,要是被人破局,宁清离这个主人也会受到反噬。这才是江少辞的机会。

两人相拥时,后方犹犹豫豫传来一个声音。裘虎站在不远处,尴尬道:“那个……你们醒了?”

牧云归意识到有人,怼了江少辞一下,从他怀中脱身。江少辞不情不愿放开手,心想真是烦人。

若此刻不在昆仑宗,天下也没有战事就好了。他有许多事想和牧云归做,而不是在这里,重复无意义的打斗。

江少辞也是此刻意识到,他少年时一门心思追求的战斗、刺激,此刻在他眼中都失去了意义,反而是曾经十分看不上的“平庸”生活,成了他可望不可即的梦。

牧云归率先站起来,江少辞也慢吞吞地起身。裘虎看到了不该看的,十分尴尬,故意夸张地说:“你们终于醒了!你们进这里后突然昏迷,一睡就是十来天,吓死我了。幸好你们醒来了,书生快来,他们都醒了。”

裘虎说着没忍住,嘟囔了一句:“你们俩也真是,一醒来就忙着谈情说爱,都不和我们说一声。”

裘虎嗓门大,连嘟囔的声音都清清楚楚,牧云归双眼望天,就当没听到。赵绪林从山路另一边走过来,见他们醒来,长松一口气:“终于醒了。你们再不醒,我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牧云归诚心道谢:“多谢你们帮我们照看。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吗?”

赵绪林回礼,说:“同门一场,何必道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我们得赶快走了,外面魔兽越来越多,这些天已有好些魔兽溜进来了。看趋势,接下来会越来越多。”

牧云归问:“除了魔兽,还有什么吗?”

牧云归这话问的很奇怪,赵绪林想了想,说:“有。我和裘虎巡逻时,发现山另外一边有一具被砍得不成人形的尸体,看伤口是三四天前。”

牧云归察觉赵绪林表情不对,连忙追问:“他是谁?”

赵绪林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道:“好像是南宫玄师兄。”

赵绪林说好像,但是看他的神色,分明很确定。江少辞眉梢挑了下,不动声色去看牧云归的表情。而牧云归皱着眉,沉浸在心绪中,并没有心思注意江少辞:“南宫玄?他怎么会在这里?”

牧云归不由想起三生镜中那个自称皇帝的南宫玄,后面牧云归也陆续听说过他和他后宫的消息。原来,那个人竟是真的吗?

到底是和她一起长大的朋友,牧云归心底很是唏嘘。牧云归感叹了一会,发现江少辞盯着她,不由问:“你看我做什么?”

江少辞摇摇头,阴阳怪气说:“看你心情不好,不敢打扰喽。”

牧云归白了江少辞一眼,懒得搭理他,对赵绪林和裘虎说:“他的尸体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他们很快到达南宫玄陈尸之地。牧云归听到赵绪林的话时就有了心理准备,但饶是如此,看到尸体时她还是变了脸色:“是谁干的?”

裘虎摊手,赵绪林说不知道。江少辞在四周扫过,扫到一片阴影时顿了顿。他走过去,用剑挑开藤蔓,果然在后面看到一条石缝。

缝隙不算宽,但藏一个人绰绰有余。江少辞看了下地上的痕迹,说:“是个女子。”

牧云归下意识想到一个人:“东方漓?”

江少辞松开藤蔓,将石缝恢复原位,缓声道:“没见到她本人之前,不好下定论。走吧,她既然能杀了南宫玄,说明早就离开三生镜了,说不定就在附近。去山上找找吧。”

这个决定大家都没意见,四人一起往山上走去。上山路上,裘虎发现江少辞十分从容,像是早就认识路一般。他颇感稀奇,问:“江师兄,你是不是来过这里?”

江少辞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为何这么问?”

裘虎挠头,自己也说不明白:“没为什么……就是觉得,你对这里未免太熟悉了。”

牧云归听到没接话,江少辞似乎笑了下,抬眸望向利剑一般的青云峰。

是啊,青云峰,他长大的地方,他怎么能不熟悉呢?刚才他还在三生镜内和故人对峙,如今,就要面对荒败废弃的青云峰。

此番对比,真让人无限唏嘘。若早知如此……罢了,就算知道结果,那个人也不会放弃的。

他们师徒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都是如出一辙的刚愎,自负,孤注一掷。

有江少辞带路,他们上山格外轻松。赵绪林看到一簇被压倒的魔植,连忙唤道:“快来看这里,她好像是从这里上山的。”

牧云归和裘虎听到动静,立刻围过来。江少辞缀在最后,淡淡扫了眼,说:“跟上去看看。”

东方漓一路留下不少痕迹,跟踪她并不难。很快,他们就到达一处较为平缓的山腰,东方漓的足迹也消失了。赵绪林四处看了看,眼睛一凝,说:“那里似乎有处洞府。”

牧云归紧张起来,说:“大家小心,如果东方漓在里面,可能会有埋伏,尤其注意蛊虫。”

赵绪林、裘虎应是,他们两人配合过很多次,见状熟练地摆出剑阵,朝洞府逼近。牧云归跟在后面,正打算叫江少辞,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无比强悍的剑气。

牧云归整个人怔住,她认识江少辞这么久,从未见他使出这么重的剑招。牧云归没有躲,剑风从牧云归身边穿过,强大的剑气带起一阵大风,牧云归衣服和头发被风吹起,猎猎如羽化登仙。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江少辞握着剑,直奔前方。然而前方并没有敌人的影子,江少辞的目标竟是队友!

裘虎都来不及反应就被强大的剑气冲飞,重重摔到旁边。他爬起来,粗鲁擦掉嘴里的血,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江师兄,书生?”

江少辞剑锋直指赵绪林,赵绪林被剑气扫中,狼狈地抵挡:“江师兄,你在做什么?”

“当了你这么久的师兄,可真是惭愧。”江少辞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他眼如寒玉,冷冷淬着锋芒,一动不动盯着眼前之人。他薄唇似乎勾了下,轻轻启动:“师父,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