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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彩头不彩头的,他很现实,不需要那吉祥,因为压根不想考上,凭什么为此掏钱?再者确实穷惯了,他不去咬别人都是好的,还想从他牙缝里抠出钱来?真以为打着观主的名义从自己师兄手里抢钱的办法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两名差役呆在原地面面相觑,按理说,只要吉利话一说,再摆出讨要姿态,哪个考生能不给点彩头?就算是穷的,大不了给的少,一点都不给就过分了,赴考在即就不担心触霉头吗?

往常,这就是个肥差,一届考生接待下来,弄个几百两银子不成问题。

高个差役愣愣道:“是没带钱还是没看懂我们的意思?”

矮个子差役当即啐了口唾沫,“赴京赶考怎么可能一点钱都不带,再穷的,有了举人身份也相当于官身,有的是人主动资助赶考的路资。你看看他,挎着剑,也不是书生打扮,随便背个包裹,估计连书都没带几册,你觉得这像是不谙世事的书呆子?眼里贼光忽闪,扭头就走,分明是在装糊涂回避我们。妈的,十有八九碰上了一个死老抠。”

高个子差役听明白了,也生气了,挥手道:“一路上嘴都说干了,我们兄弟不能白忙活。走,不让他装傻,咱们直接撕破脸,挑明了讨喜钱去,看谁脸皮厚。”

“算了。”矮个子拉住了他胳膊,朝四周零星盯来的警惕目光暗暗撇了撇嘴角,“今时不同往日,这次和往届不一样,司南府的人一较真,是能先斩后奏直接杀人的,弄出不好看来,怕是容不下你我这等油子。算了,不能冒的险就得忍着,就当出师不利撞了晦气。”

“就这种货色还想考状元,呸!注定榜上无名。”

“回头,再来了人,你我站好位,前挡后堵住,别让人再轻易溜了。”

庾庆才不管身后人怎么埋汰自己,独自一人在冷冷清清的朝夕园溜达起来。

地方打扫的倒是挺干净,布局也挺雅致,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还有郁郁葱葱的林木,石桌石凳点缀在许多地方供人随时可坐,看起来是个适合学习的环境。

至于住哪?反正其他人还没到,由得自己先挑,可以慢慢挑选。

庾庆把整个朝夕园都给逛了遍,发现房屋都是一排排的两层小楼,间隔在苍翠之间,分好几个片区,房间估计得有一两千间,可见这列州学府的规模不小。

绕了一圈后,庾庆还是回到了朝夕园入口附近,就近一栋上了二楼。

二楼肯定比一楼好,不用听楼上的脚步声。

挑了个顶头的房间,前面没有遮挡,视野开阔,能观学府风光,出门也方便,去吃饭的地方也近,暂住来说应该算得上是最好的。

先来先得,人之常情,庾庆颇为满意,将手中写有“阿士衡”名字的牌子挂在了门侧的门钉上,标示了此间有主。

推门而入,床榻、书桌什么都俱全,统统塞在一间,就是一个大单间。

入内审视后,扔下携带的东西,打开了前后所有的窗户透气。

趴窗口愣了会儿神,想了会儿事,然后拿了洗漱用具,下楼去了楼后的水井旁,打了水,就蹲在井旁洗漱一通,连同风尘仆仆的外套给一起洗了。

事毕,收拾了东西,顺带提了一桶干净水回自己房间备用。

屋里晾好了洗过的衣裳,小半天几乎就过去了。

换了身儒衫的庾庆看了看天色,又下了楼,出了朝夕园,沿湖畔直奔吃饭的沉香斋。

到了沉香斋才知道,这里只给考生备餐,就一个厨子在那等着他,问想吃什么,反正人少,就等他来现做。

庾庆也不客气,有什么好菜就做什么,凑合了一顿就回去了。

当天孤零零熬过一宿。

次日上午听到外面说话的动静,庾庆往窗外瞅了一眼,又是那高矮差役领来了一名书生,还有一名身背杂物的,应该是书生的随侍书童。

官方护送考生赴京,却不可能照顾每个考生的生活习惯,也不会安排人员给每个人洗衣裳之类的,晚上给你盖好被子防备你着凉生病之类的就更做不到。鉴于每个考生的生活习惯,也是为了不影响考生发挥,官方也不想担什么责任,是允许考生带个随从的。

生活自理能力强的可以不用带,但那是极少数,大多只知读书,说的难听点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生活自理能力比较差,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所以就有了专门伺候读书人的“书童”存在。

书童大多是从小挑养在考生身边的,就是为了熟悉考生的生活习惯,也是出门在外,用自己人可靠。

这也是庾庆原本要在阿士衡身边充当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