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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褰(qiān,撩起衣服等)裙上马如转蓬,左揽右射必叠发。妇女已如此,男子安可逢”,就是形容西北地区尚武之风的。这些人闯进“醉春楼”,那些打手如何制止得了。

也不知道沈沐和那位七七姑娘是什么关系,他把那位七七姑娘哄出去之后,那几位酒娘见势不妙也都退了下去,房中便只剩下杨帆和天爱奴两人了。

杨帆欣然笑道:“阿奴,进来坐!”

阿奴溜了一眼他旁边的座位,板着俏脸道:“我进来坐,算是什么身份?”

“呃……”

杨帆想想也觉不妥,忙站起来走到帘外,腼腆地解释道:“你误会啦!我只是坐在这儿喝酒聊天而已。”

天爱奴寒着脸道:“叫人家以口渡酒,用舌头聊天么?”

杨帆叫屈道:“哪有啊,其实是沈沐叫那酒娘跟他来个什么‘皮杯儿’,我旁边那酒娘有样学样而已,但是我没喝啊!”

天爱奴乜了他一眼道:“那不是因为我来了么!”

杨帆道:“你不来我也不会喝的,你还信不过我么?”

天爱奴口风有些软,却皱了皱鼻子,依旧不悦地道:“你喝不喝管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跟我解释作甚?”

这句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呃……那个……”

杨帆咳嗽一声,讪然道:“今天是桥哥儿成亲的大喜日子,我是去喝喜酒的,因为太晚回不了宫城,本想着随便找个地方住一晚,结果沈沐带我来这儿吃酒,咳!那些酒娘也是他叫的。”

天爱奴能找到这儿来,早对事情有所了解了,杨帆再这样一说,她自然就信了,便冷哼一声,叮嘱他道:“你呀,以后少跟他这种无耻好色之徒来往!”

咦?这句话忒地耳熟,貌似七七姑娘刚刚才说过。

女人,果然是帮亲不帮理的……

……

马母在儿子和儿媳的好言宽慰之下,难过的心情终于得到舒缓,在他们两人的侍候之下上榻歇息了,新婚夫妇这才退回自己房间。

新房里,墙上贴着喜字儿,案上一对高高的龙凤红烛正点得亮亮的,被面也是红的,映得房中一团喜气,稍稍冲淡了两个人心中的惨淡,可是那新婚大喜之日遭遇不幸的阴影,依旧笼罩着二人的心田,让他们提不起兴致。

面片儿默默地坐在榻上,马桥默默地坐在她一旁,这时候他们本该欢喜地相拥在一起,耳鬓厮磨、亲亲热热的,可是看见面片儿那清淡的容色,马桥哪有勇气伸出手去。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对面片儿道:“夜深了,娘子,咱们歇了吧。”

说着,马桥就要起身去吹熄红烛。

面片儿扬眸一看,情急叫道:“站住,你干什么?”

马桥茫然道:“我吹蜡烛啊。”

面片儿忙道:“不成,我娘说过,新婚夜蜡烛必须长明至天亮,日子才红红火火、亮亮堂堂,新婚夜的红烛是不能灭的。”

“这样啊……”

马桥忽也想起自己母亲也曾这样嘱咐过,一时竟然忘记了,他挠挠头,看看那近在咫尺的红烛,又看看床榻上的被褥,忽然担心地问道:“这个……要是被窝风太大,把它给吹灭了怎么办?”

面片儿“扑哧”一声笑,霎时满面红晕,忍不住又羞又气地骂道:“你这个呆子,又说甚么胡话!”

马桥见她一脸娇羞,竟是前所未见的妩媚,不禁看得呆了,呆了只是那么刹那,他情不自禁地道:“娘子,你真好看……蜡烛果然还是亮着好……”

面片儿更形娇羞,马桥纵身扑去,带起一缕微风,风只把那烛火摇了一摇,却把两人心中那抹不快吹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