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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真是个得志猖狂的小人,方应物不屑的冷哼一声,应声道:“县衙不行,府衙也不行,那若我直接去巡抚行辕呢?”

谢先生吓了一跳,难道这方应物是个愣头青?一般情况下,他是不怕的,但怕就怕他气不过又想不开,去了巡抚行辕门前上吊撞墙玩命,那可就麻烦了。

但谢先生面上做出更不屑的表情,吓唬道:“年轻人真是不知道世事艰难。王抚台最讲规矩,你不经县衙越级上告,进得去巡抚行辕么?再说即便告了别人就会相信么,谁知道你是不是诬告?”

方应物更无奈了,转头对项成贤道:“那你告诉他,我能不能进巡抚行辕,王抚台会不会相信我?”

项成贤在旁边看热闹,此时实在忍不住笑意,对众人捧腹道:“方朋友名分上乃是抚台王公的外孙,因为他父亲在去年娶了王抚台的女儿......要说方朋友都进不了巡抚行辕,那杭州城里也没有谁能进去了。”

项成贤生怕别人以为他开玩{ 笑,又补了一句,“诸君不要以为我说笑,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真假。”

好似在屋中炸响了一颗惊雷,满堂登时齐齐惊呆了,倒不是说巡抚亲戚这个名头有多吓人,大家都是士林精英,谁没有见过高官显贵或者家里有些个官员?主要原因还是前后反差也太大了。

刚才众人一直在听谢先生吹嘘,知道他依仗着巡抚衙署在杭州城里手眼通天,府衙县衙都要卖他面子。大家不能不佩服他这点。可是闹了半天,敢情座中这一位要被他仗势驱逐的方朋友才是巡抚衙署里的真衙内。

众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一句话。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然后又想起一个问题。这谢先生居然连巡抚近亲都不认识,那么此人说话办事到底靠谱否?

这边厢谢先生本来正要继续讥讽方应物,此刻已经张开嘴,但却失声了......心里这乱糟糟的像是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楚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随便撞上一个人,就是巡抚的亲戚?而且还是关系并不远的近亲。

那巡抚不是西北人么,在江南这里应该没有亲属故人,没有底层根基。不然巡抚衙署的幕僚石先生也不至于胆敢如此欺上瞒下。他也不至于敢于如此招摇过市。

方应物环视一圈,站在中间长叹一声,“在下本意并非如此,但实在是被逼无奈......”

众人便记起来什么,方大秀才的刚才的话仿佛言犹在耳——他本来是抱着与人为善的心思“装糊涂”的,谁料这姓谢的欺人太甚,竟然往死里打他的脸,那么他想装糊涂都装不下去了。

再装就不是装糊涂,而是装孙子了。

有人更是在心里连连大骂。这姓谢的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边方应物看起来也不是不通融的人,一开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大家好好在乡试中合作一场,各取所需就完事了。

但这姓谢的偏偏去招惹方应物。逼得方应物别无选择,非要站出来掀桌子,这下看来谁也吃不着了!

若知道有人在心里骂他。谢先生肯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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