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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服软得这么彻底,并非她好糊弄,她其实也有想到过“老公是不是故意在拍我马屁”的可能性。但她不觉得“成都纸贵”这样的意境想象,会是一个想拍马屁的心灵肮脏之人在这种肮脏动机下想得出来的。

那美好图景描绘得如此情真意切,肯定是发自肺腑的赞美。

加上蔡琰没听到刚才周樱的悄悄提醒,内心那股对手指画圈圈的怨念也就彻底消散了。

周樱在旁边看得暗暗汗颜,李素明明是在抚慰蔡琰,她却感同身受地面红耳热腿发软:夫君真是太厉害了,他只是不屑于哄女人,一旦认真起来,肯用心,简直是一句话就能让才女被击中心坎。

偏偏就是不肯用这个心。

……

第二天一早,心服口服的妻妾婢女们全部收拾整齐,行李搬上船,返航回了成都。李素带了二十套铠甲,准备过年设宴的时候送给武将们当礼物。

他也不会全部送完,毕竟如今留在成都的只有张飞级别最高,总得留个一半以上,到时候送长安那边的贵客。

返程要逆水行舟,船多开了两天,五天后才到成都,已经是腊月下旬。

李素让人在州牧官署和自己侯府里都张罗起来,到时候要密集宴客和听取述职,很多在外地奔忙的官员,也会在这时候回成都。

汉朝的时候官场就是这样的,你做到地方上的一把手,听取下级官员汇报工作就是在一场场的酒宴之间——就像历史上刘备在刘表那儿的时候,遇到丰收之年,秋粮丰收冬藏入库之后,刘表就得请九郡官员吃饭,刘表病了就得请刘备代他陪喝,不然哪来的机会被蔡瑁做手脚跃马过檀溪。

刚布置了一半,张飞先带着一群武将来凑热闹蹭好东西,李素就先拿了几副铠甲给张飞。张飞看了眼前一亮,满意地收下,只是嫌弃这铠甲外面的氧化层还不够致密,不像玄甲那么黑,谁让他穿惯了玄甲呢。

李素笑骂着让张飞回去吧甲片打磨到毛糙亚光,让它锈一个月再抹保养的植酸油,就有那效果了。

除了张飞之外,还有严颜张任这些目前留守蜀中的将领也领到了铠甲,一个个感谢而去。

李素看着他们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中暗道:再等等,将来成本要是允许,给你们想办法弄全身板甲也行,但现在先用这个凑合吧。至少比现有的鱼鳞甲合札甲,防护肯定是更好的。(这个问题不在这里多水了,毕竟大多数读者不在乎。感兴趣的看我后面的免费单章解释,我不想拿技术讨论来水字)

至于板甲,李素心里当然知道板甲的防御力更高。而且西方历史上制作最精良、关节活动最灵敏的那批板甲,对人的活动出招制约也微乎其微。但那不是没法用冲压工艺大批量标准化加工嘛,太贵了,历史上要不是子爵伯爵起步,也用不起那种灵活精细度的板甲,所以不是李素目前急着要解决的问题。

将来有闲了,给顶级武将开小灶的时候,可以考虑,但他现在解决的是近万人的重骑兵的整体装备升级问题。

那个贵不是体现在钢材用量上,而是甲胄工匠的人力成本上,顶级精良板甲连一个肩关节的罩甲的六道弧形钢片都要做到每一道尺寸、弧度曲率不一样,那不得让钳工一锤子一锤子砸?那得培养多少工匠?花多少时间掌握每个部件的加工尺寸心得?能和那种随便找个人都能开的冲压设备比么?

后世21世纪,走在深市三和人力市场外面看看,都知道,冲压工的技术要求有多低,还有去招三和大神日结的,150块一天,干12个小时以上,临时工,只要会把金属放进去、压完后拿出来就行了。

打发走了武将之后,李素很快又迎来了述职的文官潮。

各郡太守倒是没什么意外事情要汇报,有些太守还是李素今年刚刚提拔上去的。

腊月底的最后两天,轮到典农中郎将国渊回到成都、上门拜访述职。李素隐约预感国渊这人擅长钻研,非常务实,肯定会给他带来一些干货的难题,以及额外的收获。

李素的期待果然没错,国渊这两年负责推广林邑稻的种植,还推广身毒长绒棉,两者最多分别有种了两三年了,果然积累了不少问题,但成绩也是显著的。

两人一见面,李素就亲自给国渊斟茶斟酒,勉励嘉许:“子尼,这两年辛苦了,不过再坚持坚持,明年朝廷要动兵平灭郭汜了,你从最初小规模教导百姓种植身毒白叠花,也有三年了吧?

你也说了,白叠花需要气候干燥多阳光,蜀中不好多种,明年稻河西走廊,正好广种,也利于朝廷归化羌民。你再辛苦两年,等羌民都习惯了种地穿棉衣,我向天子禀奏,担任大司农刘巴的副职。将来如果九卿调动,民政劝农、与税赋度支分开,你和子初都有九卿之望。”

国渊虽然有很多想吐槽的,但大领导都先封官许愿堵他嘴了,他也就暂时不埋怨了,先把敬的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