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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遂等三方所谓的“前后夹攻”,也无非是从正东偏南二十度开始,扇面夹攻到正西偏南二十度,才一百四十度的扇面进攻角。

十倍的人数优势,也根本无法充分展开、遍地开花。

……

“当我者死!”韩遂麾下第一猛将阎行,带着亲兵队大呼酣战。

他们下马步战,反复在营地最西侧、靠近黄河岸的那一端殊死冲杀。这个位置因为右边就是黄河,不会被连弩的交叉火力覆盖,所以一度是韩遂军杀得最深入的。

连弩的命中率比较低,从正面扫射十箭也不一定有一两箭射得中,加上阎行的亲兵大多持盾,只要护住左侧,没有金属箭头的箭矢全部可以挡开。

血战持续了大约一刻钟后,这个位置率先有被突破的迹象,然后关羽就把陷阵营投入到了这个方向堵口。

阎行还不容易杀穿了六层鹿角和寨墙,然后就被蜂拥的铁甲兵堵住了。

“喝啊!身是阎彦明也,可来共决死!”

阎行杀得兴起,大喝一声,以手中的丈八点钢矛奋力贯刺,狠狠扎在一名陷阵营屯长的铁札甲上,优质镔铁打造的矛头微微一滑,从札甲片的拼接缝中透甲而入,居然把那个屯长捅了个透背而出。

这把矛还是他当初被张飞捅伤时缴获的,后来重新磨砺了几次。因为他发现这个兵器比他自己用的矛质量还好,长度也合适。

随后他如法炮制,势如疯虎,毫无花哨地用丈八点钢矛全力桶刺,不一会儿就奋力捅死了七八个铁甲兵,浑身浴血形如修罗恶鬼。

不过陷阵铁甲兵的斩马剑和陌刀也不是吃素的,大家都是搏命的打法,很快在阎行的铁甲上也留下了好几道伤口。

只是那些兵器不如丈八矛及远,所以近身不得,最多只是在阎行双臂上透过肩甲砍出伤口。

阎行身边的亲兵们却没有他那么骁勇的武艺,很快被陷阵营铁甲兵们杀得左支右拙。

尤其是不少阎行亲兵面对斩马剑,都不得不丢掉盾牌双手持兵刃格挡,才能勉强抵敌。而汉军在附近的几部连弩,却是根本没有因为敌我两军绞杀在一起就停止放箭的意思。

依然一蓬蓬的箭雨朝着混杂在一起的陷阵兵和阎行亲兵覆盖,陷阵兵的钢盔铁札甲在木质箭矢攒射下毫无威胁,没有重甲刚才全靠盾牌挡箭的阎行亲兵自然是苦不堪言。

连阎行本人的铁甲上,都被连续扎了十几根木头箭矢,看上去跟刺猬一般可怕,但没有一根扎伤人的,只有其中一根擦着阎行面门过去,他眼疾手快一侧脸,在面颊上割出一道血痕,但并不影响战斗力。

不过,这一箭也让阎行清醒了些,眼看身边亲兵都快死光了,他也不得不把腿撤退。

在后阵督战的韩遂,看到阎行败退下来,连忙过去慰问。阎行一边处理双臂和脸上的伤口,一边也感慨:

“主公,关羽已经是瓮中之鳖,没想到士气居然还这么旺盛。我们攻得如此仓促,鹿角陷坑寨墙破坏得还不彻底,伤亡太大了,不如缓之,稳扎稳打。”

毕竟韩遂这一战,跟之前关羽遇到的其他需要抢时间的攻营战很不一样。既然确定了关羽兵力不足,不敢出战,慢慢打也没什么损失。

至少西凉军没看出来有什么非抢时间不可的理由。

韩遂想了想,叹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一开始急击勿失,也是想一鼓作气——这样吧,再打一次,换程银李堪督阵,以半个时辰为限。若是伤亡太大,那就稳扎稳打慢慢破坏。

说不定,关羽军如今的士气,也已经到了崩溃边缘。我已经看过了,他们码头上只有二三十条小船,每次只能运数百人渡过黄河。

自古背水结阵的优劣,都说得很清楚了,利在不用担心腹背受敌,弊在一旦军心不稳,就会彻底崩溃投降,或是被赶下河淹死。

我们再加一把力,要是关羽军中出现一部分动摇者,想要抢船北渡黄河逃命,那么对剩下的士卒士气,绝对是非常巨大的打击。

我们不是指望杀光关羽这五千人来取胜,而是把他们逼到夺船以邻为壑的绝路上!要是暂缓了,他们信心恢复了,这比多一两千援军还麻烦!”

阎行这才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