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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我和黄诚信都无法回答,只好问坐在旁边的阿赞宋林。他告诉我俩之后,黄诚信再翻译给四个人。墓碑是立在坟地中的,坟地因为埋葬着众多尸骨,所以阴气最重,这谁都知道。所以,坟地中的很多元素都成了极阴物,也是众多东南亚修法者制作加持佛牌所用的材料。比如坟场土、棺钉、棺木粉、裹尸布、甚至死者去世时穿的衣物和配饰都是。墓碑上面刻有死者和子女姓名,又是石质,以小乘佛教的说法,五行材料都是能吸引灵力的,佛牌的基础村料基本都是这五大类。每次亲属祭拜也都是跪在墓碑前,所以很多墓碑就成了极阴物。

当然也不是绝对,坟墓的墓碑多为坐西朝东,很少有朝西和北的,但很多乡村并没这么多讲究,再加上地势原因,很多墓碑也会朝西北甚至南。北属水而主阴寒,所以朝北的墓碑阴气极重。这种墓碑每天吸收坟地中的阴气,就更阴上加阴。在1514房的那块墓碑,很有可能就是这类的。

墓碑成了极阴之物,放在房间中自然就可以聚阴气,所以把附近的阴气和阴灵都吸引过来,既有残缺游魂,也有完整的灵,之前杜先生和那些出事客人遇到的就是这类。但也有例外,阴灵四处游荡,有时晚上不在这里,有时客人因体质或职业而阳气极旺,也就能起到让鬼魂避让的效果,如身体强壮者、习武者、警察、军人、屠夫、戾气重的人等等。

“可是杜先生正当壮年,身体强壮,他为什么却能遇到这事,而且是最严重的?”副总忍不住问。

我说:“他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进到房间里的时候就大喊,说鬼们我来了,快出来迎接!阴灵也许听得到,后来阴灵把他电脑里的文档删掉,又显示‘滚出去’这三个字,明显就是发了怒,但还能提出警告,只是杜先生胆大,又想拿到那笔网站的奖金,所以只好硬撑着留下,不出事才怪!”

费经理问道:“网站奖金?什么网站奖金?”我顿时语塞,反应过来说走了嘴,但已经来不及,董女士只好说了实情。副总连忙说原来是这个原因,那不能赔钱。双方又争执起来,我悔得想撞墙,最后双方勉强达成协议,由酒店一次性赔付杜先生八万元,但杜先生今后不得对此事发表任何言论,尤其是关于那块墓碑的。董女士想了半天,只得同意。

我这心就一直提着,下午费经理代表酒店把赔偿款送到杜家,他走后,董女士问我具体费用。我心里发虚,心想要不是我刚才说走了嘴,说不定副总还能多赔些钱。原本打算除去我们三人的路费,再要三万五,自己净赚一万。但毕竟说错了话,就少要五千,只让她付三万就行,路费另算。董女士拿出三捆钞票递给我,说:“田老板,你不用想太多,虽然刚才你说走了嘴,但我不怪你。你不是骗子,而且没收我定金就肯帮我,谢谢你。这四次施法我花了十三四万,算酒店的赔付也还损失五六万,但这也算对我丈夫平时自诩胆大的教训吧。”

“没错没错,”黄诚信帮腔道,“对鬼神要有敬畏之心!”

从董女士家中出来,她说附近就有长途汽车站,比乘火车方便。打出租车很快就到了车站,董女士还帮着买好车票,目送我们上车开动之后,她还站在路边,一直朝我招手。

在车上,黄诚信埋怨我,说不应该把网站奖金的事说出去,不然还能多赚些钱。我本来就后悔,他这么一说我就更来气,又没话说,只得暗暗生气。阿赞宋林坐在旁边始终没说话,我跟他合作也有三次,除去施法过程中必须的话,他几乎没开过口。不过我心想,阿赞布丹也是这样,估计阿赞们都是吧。而这时,阿赞宋林却对黄诚信说:“机票多赚了钱,可以分他。”

黄诚信很意外,惊讶地看着阿赞宋林。我说也有道理,来回机票跟旅行团,你能多节省好几千,分我点儿也正常。黄诚信连忙解释:“辣系我费了好多口舌,才跟旅行社老板谈妥的,而且还欠他银情,以后可棱要还得更多!”我大笑着说只是开个玩笑,你不用当真。能多赚钱是你的能耐,我可不眼红,黄诚信这才松了口气。

看到阿赞宋林开口,我就大胆问黄诚信,到底跟阿赞宋林是什么亲戚,为什么说他是你的远房舅舅。我早就有这个疑问,看年纪,黄诚信至少四十多,而阿赞宋林就算是广西少数民族苗人,皮肤黑,颧骨还高,但最多三十来岁,怎么论的呢。

阿赞宋林沉默,而黄诚信看起来似乎也有些尴尬,说道:“就系远房舅舅嘛,我以前跟他的外甥女——”阿赞宋林看了看他,似乎不喜欢这个话题,黄诚信知趣地停住,我也不好再问,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

到了中午,售票员站在车头,大声问有没有要盒饭的。我招手让她送三份过来,黄诚信立刻看着我,我马上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就说:“你这趟赚的可比我多一倍,中午请吃盒饭没问题吧?”

黄诚信咽了咽唾沫:“这个……行。”看着他那为难的表情,我打心眼里不舒服,刚想说不用了,我又不是没钱,但想到这家伙吝啬成性,不偶尔让他出点儿钱,以后就会更抠门。售票员端着三份饭刚要放在我们面前的小托板上,黄诚信让她收回去一份。售票员依言拿走一份,我问什么意思,你不饿吗。

“当颜饿啦!”黄诚信说,“田老板你没经验,我们三个人的饭量都不大,两份就够妻。”

我说:“那怎么能行?阿赞宋林自己吃一份,我俩饭量再小,共吃一份也不能饱吧?再说,就你这饭量也好意思说小?”

黄诚信嘿嘿笑:“大丈夫棱屈棱伸,妻自助的席候就可以大,妻别的就可以小,而且我俩不可能共妻一份。”我奇怪地问那怎么吃,黄诚信说,三个人吃两份,这样每人就能吃到多半份,还是很划算的。我连数落他的力气都没了,说我自己出钱单叫一份,剩下的两份你请,这行不?我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