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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总。”崔芃也忍着恶心称呼她洛总,“别小三张口就来,一起加班做项目,我没法保证裴时霄对我是什么想法,但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她从来没给裴时霄发过暧昧消息,那些越界的话也只当面说。

“这是开会,烦请洛总注意场合。”于波提醒她。

“我一开始就说了,开会第一件事是崔芃,因为她影响了我工作,这就是公事。”

洛琪看向崔芃:“你大概想不到,裴时霄在分手的那一年里,几次找我求和,让我原谅他。还把他怎么一时糊涂的事在邮件里解释了,争取我的谅解。”

“我挑几件说给你听听,看他是不是为了挽回胡编乱造。”

崔芃表情一僵。

“比如,你喝了点酒半夜打电话给他,说疼得受不了得去医院。比如,他生日时卡点发个工作上的文件给他。”

崔芃手里握着鼠标,不知道按了哪里,整个页面都乱掉。

眼睛无法对焦。

从脸颊烧到了耳朵,两耳通红发热。

这些她刚对路锐做过。

她多希望从来都不认识路锐。

这比打她的脸还让她脸疼。

“看来裴时霄还没说谎,他就是这么一步步沦陷的。可能男人都吃这套,铁打的套路,流水的男人。”

路锐拿下眼镜,想笑又没笑出来。

他听得出,洛琪连他一起内涵了。

崔芃被乱了阵脚,忘记回怼她。

“在我来锐普之前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你呢?却恶心人恶心到家了,把房子卖给我大伯母,拿到我家的债权,让我每个月转钱给你。”

“证据我电脑里都有,”她问崔芃:“还需要我再展示给你看吗?”

“洛总,拿到你债权,我是为了拉拢你到我们这边,想一起做大锐普,我也说了,不着急还钱,你别混淆视听。”

崔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失去路锐,但不能再失去于波的信任,她对路锐做的那些事反正于波不知道。

“裴时霄的话你要信,我也没办法。”

当着路锐的面,她撒了谎。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爱情没了,工作不能再丢。

反正有些事只有她跟路锐知道,丢人也只在他一人面前丢人。

以后,大不了不见。

路锐听她这么一说,不由皱眉。

如果她没半夜打电话给裴时霄,没在裴时霄生日时卡点发文件,洛琪编不出来。

洛琪直接打开电脑视频,“于总,路总,你们眼睁大一点看,看你们听她说的,跟事实是不是一样。看我是不是冤枉了她是小三。”

那句‘眼睁大一点看’,蒋盛和听到后忽然笑了。

这话他对秦墨岭也说过。

几十秒的视频,他不感兴趣,所有人盯着投影上的视频看,他看向洛琪。

洛琪正好抬头,冲他浅浅笑了一下。

崔芃面如死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视频里,她趴在裴时霄的怀里,两手抱着裴时霄,几秒后洛辛冲了过去。

怎么会有视频?

锐普和凌加资本的高层都看见了,路锐也看到了。

她现在想消失,谁都不想面对。

“你可以继续待在凌加资本,继续负责对接锐普。”洛琪关了视频,“反正你也不知道脸皮是什么东西。”

她看向于波,“于总,你们凌加资本现在是这个用人水准了?你跟路总连人都看不准,我怎么相信你们对锐普未来市场的判断?”

于波被她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偏偏还无力反驳。

洛琪关电脑,把档案袋里的合同拿出来,“你们传过去看一下。明年开始,锐普放弃高端市场,主攻中端。”

“放弃高端市场?谁的决定?”路锐眼神突变锋利,“跟谁商量过了?”

洛琪迎上他的视线,“我的决定。不用跟你们任何人商量,我做决策,你们执行就行,不用知道那么多为什么。”

路锐没忘记蒋盛和在旁边,但他还是一口否定:“不可能。”

“这不是你说了算。”洛琪下巴微扬,“看看合同再下定论。”

趁他们看合同,她看向于波:“让远维医疗放弃中低端市场,这是我唯一能为锐普争取到的存活做大的机会。”

让远维医疗放弃中低端市场,于波根本不信。

蒋盛和出声:“我同意的。”

四个字而已,赶上洛琪的一大堆解释和一叠合同的威力。

于波知道蒋盛和为何出现了,洛琪只是一个高级打工者,人微言轻,镇不住场,他们不会轻易信她的许诺。

然而蒋盛和这个老板的话就不同了。

洛琪接着刚才的话,“于总,这是我和远维的诚意,足够了吧?”

她微微一笑,“对比你跟路总只会纵容一些人添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觉得我的诚意是够的。”

于波被动了整场会议,虽然被洛琪各种冷嘲热讽,但心胸还是有的,理智也还在。

他持股锐普就是赌远维不会放弃锐普,会把锐普做大,就算做不大,至少远维医疗吃肉,锐普有肉汤喝。

没想到洛琪会有那么大能耐和魄力,居然说服远维集团同意放弃远维医疗的中低端市场。

他没再废话,“按你的意思来,我安排人跟你对接。”

于波下线前,不忘跟蒋盛和打招呼:“蒋总,您忙,我这边还有其他会议。”

蒋盛和微微颔首。

凌加资本退出会议。

崔芃的腿上终于有了力气,会议继不继续跟她没关系,收拾好东西,拔腿就走。

洛琪喝了几口咖啡,问路锐:“路总看完了吧?”

路锐用力攥着合同,凌加资本临时倒戈,他再次被动。

“我给你一天考虑时间,想好了来找我,想不通也没关系,如果你不执行,我把所有市场给东博医疗,到时锐普什么都没有。”

洛琪只拿了电脑,“合同复印件放你那吧,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散会。”

其他人还有点懵,这是史上最短的一次会议,包括处理崔芃都没超过二十分钟。

洛琪走到会议室门口,蒋盛和也站了起来。

“蒋总,您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坐坐?”

“不了。”蒋盛和还约了人,拿起西装,“有了结果向厉蕊汇报。”

“好的。”

她把蒋盛和送到电梯前,有小姜在,她不方便做些小动作,“蒋总您慢走。”

小姜在心里叹了一百零八次气。

老板亲自过来助阵,这都感动不了洛姐。

洛琪拎着电脑往办公室走,崔芃拦住她。

“你是想让我在公司食堂播放你的视频?”

崔芃把眼泪憋回去,“洛雨拍的视频?”

“问这么多还有意义?对了,裴时霄他妈妈那里也有视频,当时估计想收拾你的时候,你转身投入路锐这边,省得她动手。”

裴夫人第一次让秘书从洛雨手里买视频,洛雨没理会,第二次才给她们。

如果洛雨第一次就把视频给了裴夫人,崔芃忌惮视频的存在,估计就不会蹦跶到她面前。

“知道为什么留着你到今天吗,路锐和于波架空我的权利,我利用你打打他们的脸,出出气。”

崔芃心口起伏,手都发颤。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洛琪绕路过去。

崔芃去了路锐办公室,泪如雨下,“对不起。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不然不会把房子也卖了到北京来。”

路锐哪还有心情再顾及儿女情长,“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从来没放心上。”

崔芃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车上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凌加的同事,在公司的那些东西她都不想要了。

更不知道要怎么跟表姐解释。

今天中午,食堂有香酥小排,池心也早早冲去食堂。

“还真下雪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

洛琪下意识看窗外,天冷,食堂水蒸气大,玻璃上氤氲了一层,白茫茫的,看不清窗外。

雪不大,落地即融。

傍晚下班时雪停了。

来锐普这么久,洛琪始终坚持到点就走。

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事能多留她一分钟。

今天两只小奶狗来家里正好一个月,院子里的草坪成了它们撒欢儿的地方。白天跑够了玩累了,晚上她跟蒋盛和回到家,两只奶狗没有精力再闹腾,乖乖趴在他们旁边。

它们特别黏蒋盛和,他去哪它们就跟到哪。

他突然停下,两只奶狗也停下,仰着脖子,好玩一样盯着他看。

小奶狗至今还没取名,她问蒋盛和叫它们什么。

蒋盛和说:名字这么重要,不能随便取。

于是今天蒋盛和回了老宅。

年尾,梁甄不忙,前几天又去了苏城一趟,别墅院子的一角初见雏形,姜宜方花了心思,完全按照她的喜好来设计,给她弄了一个露天钢琴角。

她给姜宜方透了底:我一年也不一定来住十天半月,你按照两个孩子的喜好设计。

就差说,这别墅其实是聘礼。

这几天降温,院子一角告一段落,其他的活等明年春天继续。

梁甄在练琴,蒋盛和倒了一杯温水送给母亲,同以前一样,他坐在旁听钢琴曲,没打断母亲。

梁甄看一眼那杯水,她跟儿子多年淡漠的关系,因为洛琪,在无形中走近。最近两个月,儿子比以前回来得更勤,听她弹琴,不忙时再陪她吃顿饭。

她和儿子不聊洛琪,不聊他爸爸,说说他小时候和秦墨岭的那些糗事,再聊聊两只小奶狗。

一曲毕,梁甄停下来喝水。

其实她不渴。

每次儿子给她倒的水她都一滴不剩。

“妈,您给小狗取两个名字。”

“我?”梁甄声音带笑,“我不会取名字。总不能叫大狗和小狗。”

“......”

这是有记忆以来,母亲第一次跟他说笑。

梁甄让儿子提供一点思路,她朝这个方向去想。

“没思路,我和洛琪想了一个月都没想到好听的名字。”

群里也有人出主意,但名字都太普通。

梁甄说:“等你爸不忙,我打电话和你爸商量商量。”

那完。

父亲能想到的名字,都很土。

自从生日蛋糕巧克力小伞事件之后,他跟父亲没再碰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