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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不用管,越这样看得人越多。你要相信这种集合了家庭伦理、爱情官场、霸道……王爷、大女主戏的魅力……对对,这里要再加进去一些凄美的词汇描述……”

“我写,我写!琮哥儿,你不要这么兴奋行不行?我害怕!”

“不怕不怕,今天咱们哥俩就加个班,赶在天黑前写出来,我让人去排戏,最好能在三日后的大报恩寺庙会时上演!”

“啊?排成戏?”

宝玉被惊的笔差点掉落,压根就没注意到一旁已经完全陷入故事中,不断抹眼泪的湘云。

贾琮伸手指了指旁边,宝玉这才看到了手绢都彻底被泪水泡湿的妻子。

只见贾琮微微一笑:“看到了吧,咱哥俩编出来的故事,可比那些人粗糙的手段高多了。等编成戏演上几场,老百姓谁还会去看他们写的破玩意……来来来,接着写,宝二哥觉得在哪里添些女主反抗礼教枷锁的戏份比较好?要不要写一段女主逃婚的戏码?”

……

正月十三,大报恩寺成了京中诸多百姓的游玩之地。

这些年国朝的新政令百姓手中有了更多的余钱,又逢晴空万里,阳光驱散了严寒,往大报恩寺的官道上不知聚集了多少车马。

宝玉顶着一对黑眼圈,斜靠在马车中昏昏欲睡。

“琮哥儿,你也太狠心了些,大过年的非要拉着爱哥哥熬夜。”

湘云对于此事怨气满满,原想着借过年好好犒劳犒劳爱哥哥,不想贾琮每日都会将宝玉拉去书房,嘀嘀咕咕的编故事写戏本,硬是从初三熬到了十三。

“瞧这黑眼圈重的……”

贾琮打了个哈欠,无语的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哎呀我的宝二奶奶,您要不要瞧瞧你弟弟我,我也有啊!”

噗嗤~

同在车厢中的黛玉忍不住笑出了声,将手炉塞到了贾琮的手中,并将其脑瓜子扒拉了一下,让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的宝二奶奶,你也别生琮哥儿的气了。这不是为了赶时间嘛,今日的公演实在太重要,上元后的大朝会就是首战,能不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就看今日了。”

锵锵锵锵……

“我的那个家呀,有那重男轻女的奶呀、嗜赌的爹呀、生病的妈呀,还有那无能的哥哥呀……”

“可怜嬛儿我呀,七岁就得出来赚钱养家……”

马车还没到山脚呢,就已经能听到锣鼓声以及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虽是简陋的扩音设备,可效果还是极为不错的。

贾琮四人只是隔着人群看了一小段,就已经看出来公演的效果极好。

看戏的人群中有不乏怜香惜玉正义感爆棚的少年郎,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奶打骂女主时,差点就将手中卷着大葱的煎饼砸在演员脸上去了。

原本昏昏欲睡的宝玉捂着脸逃回了车上,催促车夫快逃……

因为在第十八次虐主时,有人已经从大骂反派,转而开始对编剧破口大骂起来,恨不得去荣国府抓住那位怡红公子,用鞭子抽他让他改戏本。

等到四人“逃”进了大报恩寺的精舍中,宝玉这才后怕说道:“天呐,我到底写了个什么故事?”

贾琮却哈哈大笑起来,冲宝玉挤眉弄眼:“宝二哥现在明白虐主文的魅力了吧?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在所有画本都在讲大团圆完美故事的时候,越虐的故事,越吸引人。况且咱们写这些戏,是为了揭露当下礼教森严之下,对天下百姓的压迫与禁锢。相比男子,宝二哥笔下的女子越凄惨,越能调动人心……”

铁血沙场、才子佳人的故事已经烂大街了,宝玉执笔编写的新戏《冥婚》,在大报恩寺庙会一战成名,彻底让京城的百姓开了眼。

这部剧集合了虐恋爱情、家庭伦理、鬼怪悬疑等多种元素的新戏,在大报恩寺庙会整整唱了两天,不用买票,公开义演。

京城最具盛名的笔杆子怡红公子编写,京城最有名的角琪官带领忠顺王府戏班出演,就说吸引力大不大?

贾琮四人在大报恩寺上完了香,登高望远享受着悠闲时光时,京城就已经在酝酿着开年后的大战了。

……

上元夜,宫中照例赐宴群臣及各家官眷贵妇。

因老太太这几日身子不适,黛玉又要留下照看麒麟儿,贾琮也就向宫中告假,留在了府中。

政老爷带着侄子贾琏、儿子宝玉三人代表荣国府去往宫中赴宴,好巧不巧的,在路上遇到了几位理学大儒。

像是南派朱学魁首,刚刚从福建入京的泉州书院山长顾书宁,在看到马车上的荣国府标志时,当下就拦在了车前。

政老爷是个尊老爱幼之人,更何况对方是久负盛名的儒学大家,一派宗师级人物,并不想跟其在宫宴前起什么冲突。

于是乎他就下了马车,以晚辈之礼拜见。

“顾老先生,不知您拦住晚辈马车是何故?”

“贾政、贾存周,你可还记得你儒门弟子的身份?”

顾书宁的语气很冲,贾琏的手都搭在腰间剑柄处了。

政老爷也并不在意,而是再次一礼,尽显温文尔雅。

“自是记得!晚辈从幼时启蒙始,就一直恪守圣人之礼,学圣人之道,从无有一日懈怠。”

哼!

顾书宁听完了贾政的回答,鼻间冷哼一声,点了点头后突然抬手指向了政老爷右手边的宝玉:“既是我儒门弟子,为何汝之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毁我圣道根基,不断的污蔑我理学门徒,断我理学之未来?”

还别说,宗师级的大儒,一派魁首,哪怕看似垂垂老矣,亦是有极强的威压,令宝玉感觉自己像是见到了当年他老子手中的大棍……

正当政老爷皱眉打算反驳时,却听身后传来了嘎吱嘎吱的马车声。

“顾老头好大的威风,你理学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内中多少蝇营狗苟,你比老夫更清楚。魏文正不在了,你是不是觉得你顾书宁又行了?也敢来京城撒野耍威风,真当老夫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