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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向园忽然停下来。

气氛有些凝滞,似乎有什么尴尬的东西在空气中蔓延,她气血上冲,面颊微微发烫,僵着脚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

她确实近视,度数对女孩子来说挺深,四百多度。平时隐形戴习惯了,只有赶早班机的时候才戴眼镜,结果昨天那杯鸡尾酒下去,她晕头转向地把墨镜错拿成眼镜了。除了航站楼也看不见站牌,全拿手机当放大镜看路牌。

向园刚巧这个高度,模模糊糊看着徐燕时拧着眉头有点不耐烦的俊脸,那双丹凤眼眼尾低垂睨着她,瞧清楚了。真是他。

徐燕时把脑袋从她手里抽出来,随手推了下她的额头,“闹够了没有?”

说完也不搭理她,拽着人胳膊把人领到自己车前,二话不说给塞进去。

终于消停了。

向园前方的视线模糊一片,于是转头看开车的男人,他仍是一只胳膊搭在窗沿上,右手单手把车从车库里倒出来,一气呵成,又拽又冷。

这样也好,看不清他,也不太尴尬。

他好像目的地很明确。

向园:“咱们去哪?”

车子史上主干道,两旁的风景一路在飞驰着倒退,高糊的世界绿油油一片,让向园想到那条弹幕。

徐燕时在第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来,慢慢踩下刹车,人靠在驾驶座上说:“先送你回家。”

向园啊了声,“然后呢?”

“然后下午带你见个人。”

“谁啊?”

徐燕时简短地下了个定义:

“算是个圣诞老人。”

——

徐燕时把车四平八稳地停在向园家楼下。

府山路的南御园是新楼盘,均价大概跟北京郊区的一套小排屋差不多,里头也全是联排,总共四百来套,陈书有个挺有钱的亲戚就住在这里,陈书说过几次。

向园下车前还在犹豫要不要请他进去等。

但显然徐燕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熄了火,人往驾驶座上一靠,松散地很,“我在车里等你。”

“我很快。”

徐燕时倒不急。“随你。”

等见到圣诞老人已经是下午两点。

徐燕时带着她七歪八拐地绕过一条条古朴的小巷,正前方是个非常恢弘大气的钟鼓楼,好像是溧州市的中心,算是这座城市暮鼓晨钟的地标,建了有几千年的历史。

徐燕时把车停在一家看起来随时会倒闭的电脑店前。

门面仿佛只有钟鼓楼的一个柱子那般大小。而且非常破旧,正门口斜挂着四四方方的一块劣迹斑斑的牌匾,就好像动画片里那种随便来阵萧条的风,这牌匾都随时能“嘎嘣”一声不偏不倚地砸下来。

向园打量了一圈,发现,这附近再也没比这家店更惨的装修了。

徐燕时最近混得惨,这交的朋友也有点惨。

而且,这店也太不正经了,门口竟然挂了一只hello kitty,然后在肚脐眼上贴了一张非常省事儿的便条,写着——此人很凶。

她跟着徐燕时进去。轻轻一推那扇都已经合不拢的推拉门。

“哐哧哐哧”

她感觉整个店都跟着晃了三圈,紧接着正门一张裸男出狱图扑面而来,是真的全裸被关在牢里,然后不知道被谁写上了——裸男出狱,猛虎下山。

这完完全全不像是一家正经的电脑店,更像是一家,七八十年代,被围追堵截低调掩藏在各个大街小巷里的黄色录像带租借场所。

向园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了,她还挺津津有味地欣赏了一下那张裸男出狱图。

她正要问圣诞老人在哪呢?

里面那扇小木门里,走出一个胖乎乎的纹身男,戴着副黑框眼镜,一派老实人模样,看见徐燕时,惊喜的一愣:“你怎么来了?”

——

店后面还有个小暗室,算是个杂货间,丢着乱七八糟的电脑零件和一些拆得七零八碎的破铜烂铁,角落里,盘着的全都是鸡零狗碎的杂物。

但好在房间大,很亮敞,边边角角堆着东西之外,其余地方还挺干净规整。

三人中间支着一张桃花芯木圆桌。

向园这才知道,徐燕时今天的真正来意。

“参加比赛?”

男人叫王庆义,其余向园不了解,徐燕时不肯多介绍,一扬下巴,“王庆义。”

又拿下巴一点她,“向园。”

两人干巴巴地冲彼此一笑,正要寒暄两句,被某人直接打断,直奔主题。

“韦德杯的创业大赛,以老庆你的名义,项目我们出,”徐燕时靠在椅子上,锁了手机,丢在桌上,“奖金二十万,你俩平分。”

向园和王庆义同时一愣,默契地齐齐吼:“你为什么不要?”

徐燕时轻描淡写地带过:“那按公司分。”

意思,他们俩是一起的。

“不然占了老庆便宜,后面很多事情要麻烦他出面。”徐燕时补充。

“我怎么觉得我吃亏了呢?”

向园细细一想。

徐燕时笑了,“你哪吃亏了?”

“那我俩怎么分?”

“我七你三。”徐燕时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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