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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城的婚礼办的很急, 不过该有的倒是都不少。

第二天一大早,王一城就提着一块五斤左右的袍子肉交给他妈,这可是喂好了的, 晒出来就是腊肉了呢。除了这块肉,还有袍子的脑袋和光骨头。

上面沾染了一点点没弄干净的肉渣儿。

田巧花高兴的眉开眼笑, 五斤肉啊, 满打满算两桌也不用一斤肉的, 剩下的倒是可以都留着过年了。更不要说, 还有袍子和骨头呢,她喜滋滋的说:“你咋买了这么多?”

王一城含笑, 说:“我岳父拿钱,我自然得花了,虽说狍子肉不如猪肉, 但是你看这可是喂好的, 咱们家都省了盐呢。可一点都不比猪肉差。这脑袋我也一并拿下了, 都能切下来不少肉的。”

田巧花:“对对对, 你这算计好。”

不用自家花钱,田巧花就高兴了, 她说:“你这骨头多少钱拿下的?有点干巴了,不怎么合适啊。”

王一城心说放了好几天了能不干嘛。

不过他倒是说:“我买的多,骨头不要钱,是饶给我的。”

田巧花惊喜:“啊这……真不错,这可太好了啊。”

白来的,田巧花眼睛都弯弯了,她说:“还是你小子会买东西, 我就晓得你小子最鸡贼。总是能占到便宜。”

王一城笑眯眯的,说:“还有这个, 这是我买两瓶二锅头,烟我就自己留着了,明天挨个儿点烟。”

田巧花:“行。”

田巧花是知道的,唐爸一共给王一城拿了二十块钱,虽说王一城就给了她六块钱,自己还截留了十四块钱,但是田巧花倒是也没跟王一城多要钱。

这也是唐爸没当回事儿自己说的,王一城心里这个苦啊。本来想默默贪掉的,现在还得给找个由头。

好在他有办法。

他妈田巧花知道了,就得盘算了。

毕竟,他还要买挺多东西呢。

王一城:“我买的肉是一块钱一斤,一共是五斤整,是五块钱。这个傻狍子的头要了一块二,光是买肉就花了六块二。”

这个价钱,是很正常的。

就拿猪肉来说,有票的时候差不多是八毛或者八毛五,但是没有票,黑市儿基本都要九毛五,一块钱,谁让你没有票?要是赶上过年的年根儿,还有一块多的时候。

现在是结婚的旺季,黑市儿想买到猪肉也得一块钱了。狍子肉虽然没有猪肉贵,但是这用盐和调料腌制过,这也是成本,要一块钱一斤,跟猪肉持平,已经算是遇到厚道人了。

更不要说,还饶给他们好多个骨头呢。

那玩意儿没肉,但是熬一熬加上菜也跟单独炖菜不是一个味儿啊。

这骨头汤熬出来的菜,带着肉香呢。

“你这买的挺合适的。”

王一城:“那是,二锅头是一块六一瓶,我买了两瓶。烟我买了一盒红牡丹,是八毛钱。我也没多买,咱家人不抽烟,我给长辈们分一分就得。另外我买了一块钱的散糖。这一共是花了五块钱。再加上肉就是十一块二。我跟猴子说好了,给我弄四条鱼,我给他一块钱。我还买了一挂鞭,花了一块二。一共是十三块四。”

王一城其实可以不拿五斤肉出来的,他就是为了让钱“合理”的花掉,这要是不花,他妈现在说的好好是是的,但是转头儿肯定要从他这里挖钱。

他一分钱不剩,他妈估计也不相信,他这正好留出一个小小的口子,剩下六毛钱。

这钱不算多,他妈算清楚也不会跟他计较的。

做人家儿子的,就是这么难啊。

即便是二十好几的二婚男,也要跟亲妈斗智斗勇。

实际上啊,他就花了三块二买了两瓶二锅头,再就是买了八毛钱的糖,一共四块。

嗯,糖块儿他还谎报了两毛钱。

哦对,还有一块二的鞭炮,拢共花了五块二。

至于其他的,鱼是他用肉跟猴子换的,烟是知青点江舟刚来那天给的,他就散出去一根蹭车,剩下的正好结婚用。剩下八块八,轻松揣入腰包。

王一城这叭叭一算,田巧花就点头,乐呵呵的:“行,我知道了。”

王一城:“我这可买了不少肉,妈你别不舍得用啊。到时候抠抠搜搜的让人看笑话。”

田巧花翻白眼,说:“咋的?你是嫌我给你丢脸是吧?我可是你亲妈。”

王一城嬉皮笑脸:“我哪儿是嫌弃你啊,我这不是了解您吗?晓得您就是一个矛盾的人,又抠门又要面子,所以我得提醒您啊。”

田巧花:“滚蛋。”

王一城:“您看您这态度。”

王一城:“我去猴子哪儿看看鱼弄回来没。”

他今天一大早确实是去镇里了,不过可不是去黑市儿,而是买了其他东西就回来。

他,正经人,不去黑市儿呢。

王一城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说:“妈,平时请客您这么干就算了,但是我结婚,钱也是别人出的,咱可别给二锅头兑水啊……”

田巧花的拖鞋就这么扔了出来。

王一城飞快的闪躲,窜出去。

田巧花:“你个小子,就不想我点好,我兑水怎么了?我兑水是因为抠门吗?我不是怕大家喝醉了吗?这二锅头度数这么高,喝醉了多难受?我一片好心,你就只看到抠门了。”

一直在一旁没言语的大儿媳田秀娟:“……………………”

妈,如果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人,我还真的就相信了你的这个话。

田巧花:“老大媳妇儿,你把我之前那个空瓶子找出来,这酒啊,不能这么喝,容易醉,对身体不好,我们一瓶兑两瓶。”

田秀娟:“…………………………”

小叔子真是一点也没有说错您。

一点也没!

她想了好半天,低声说:“妈,咱还是被兑的这么猛,让人看出来就不好了吧?毕竟是小五子的岳家拿钱,咱们做的太明显,小五子面子也不好看啊。”

田巧花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她说:“也成吧,那这样,这两瓶一瓶倒出三分之一,然后剩下的兑水,才倒出三分之一呢,喝不出来。”

田秀娟:“……成!”

田巧花喜滋滋:“这就能攒下大半瓶了。”

她果断的给东西收起来。

“妈,咱明天……”

田巧花:“肉切出一斤吧。”

她几乎是咬牙了,心疼啊。

“骨头都熬了,自家也能喝个汤。”

“好!”

田巧花:“你还年轻,就不晓得,这吃不穷穿不穷没算计不到就受穷,过日子啊,你得跟我学。你看看谁家七个孩子同时上学?要不是我节省,上得起么?”

他们是农村的小学,学费低一点,一学期一个孩子一块五。

不像城里,都是两块五。

可是就这,七个孩子上学算下来也是挺大一笔钱了,他们一个学期学费书本费,加在一起都快顶上她一个月工资了。等明年宝丫和绍勇上学,又多了两个孩子上学,这妥妥一个月工资就要花进去。

一年两个学期,就是两个月的工资了。

她能不算计吗?

田秀娟:“妈,我晓得的。”

他家四个孩子现在都在上学,所以田秀娟是半点不敢反驳的。

其实吧,就算是没有孩子上学,她也不敢反驳田巧花的。

除了还要每天去玻璃厂上班的王一山,其他人倒是都忙忙碌碌的,田巧花没瞒着家里人,一大家子自然知道小弟这次婚礼花了将近二十块钱。

光是买肉就买了五斤!

一家子咋舌不已。

这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有些事儿啊,但凡是有人知道了,就没有什么秘密,特别是陈冬梅还是个快嘴帘儿。不出一天,全村都传遍了。

这就,又很扎心了。

其中,最痛苦的就是何四柱儿。

何四柱儿自己咬着被子呜呜哭,就很不能理解,这是为啥啊。就是为啥为啥啊。凭啥王一城这么不要脸的家伙都能连续找到两次,他咋一次都没有。

真是苍天不公啊!

凭啥王家条件明明不如他,王一城还带着孩子,都能忽悠住小姑娘啊,他这么实在的人,这么好,竟然没有人慧眼识珠。这些女人都是瞎子,睁眼瞎啊!

何四柱儿在家偷偷的哭泣,简直是要哭死了,只感叹人生不公!

可村里这样的又何止他一个,多少个男青年都是这样想的,同样都是做人,凭啥王一城就比他们多了机会呢。

凭啥凭啥啊!

男青年妒忌的眼睛都要红了,也有不少人埋怨上了自家人。

平日里总说不要接近知青,不要接近知青,你看看,知青哪里就不好了?长得好,还有钱!

像是王一城的对照组,顾凛就一天都阴沉沉的,虎着一张脸,表情更严肃了。

吴阿婆这两天东窜西窜交流八卦,都不上工了,这中午午饭的时候看着儿子,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扫到几个儿媳妇儿,怨气更大,说:“你瞅瞅人家怎么做儿媳妇儿的,你再瞅瞅你们是怎么做儿媳妇儿的。我家儿子差哪儿了,一点也不比往小五子差啊。不仅不比他差,比他还好。他那人弱不禁风的干活儿也不行,哪里是过日子的人,可是人家就是能找到条件好的媳妇儿。人家就不要彩礼。你们要彩礼,我不怪你们,但是你们的嫁妆呢?”

吴阿婆冲着几个儿媳妇儿开呛,十分的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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