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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甫落,价格迅速刷新。

当竞价来到三百万时,不少人都侧目望向季明舒的右后方,甚至有人忍不住在这种场合窃窃私语。

季明舒没动,不用回头,她也能想象出那人频频举牌时气定神闲的模样。

“五百万,现在已经五百万了。”

“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五百万三次!”

“咚!”

成交槌落下沉闷声响。

“这项链,五百万……?那男人是谁呀?”

刚入圈陪坐在末席的小明星也看出这项链成交价过分虚高,忍不住向身侧经纪人轻声打探。

“岑森……”经纪人若有所思地喃喃着,“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小姑娘初入名利场,看什么听什么都觉得新鲜,捕捉到关键词又追问:“那男人叫岑森?他很厉害吗?”

小新人暂时搭不上岑森,今天带出来也就见见世面,经纪人懒得和她多作解释,只低着头,噼里啪啦在桌下按手机,给手下其他几位资历深点儿的女星传递一手消息。

现场和这位经纪人一样四处通风报信的不在少数。

京建岑家太子爷远赴澳洲开拓海外市场,已有两年未在国内露面。毫无预兆出现在今晚这样的场合,行事还一反常态地高调,这仿佛是一种讯号——

京建长达数年的内战,结束了。

若无意外,今夜之后,四九城里又将多出一位让人津津乐道的风云人物。

事实上,参加这场慈善晚宴原本不在岑森的计划之内。

可他行事向来滴水不漏,临时受人所托陪苏程出席,不仅拿出了早年陪家中长辈出席各类活动时的耐心,还拍下苏程所捐、号称是多年心爱之物的珍珠项链。

这种时尚杂志举办的小型拍卖会本就是捐个心意拍个心意,岑森这般抬价,可以说是给苏程做足了里子面子。

苏程笑意吟吟,慢道:“改天老裴有空,你和明舒来家里吃饭。”

这便算是受了。

拍卖结束时,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岑森身上。

他仍坐在灯光暗处,松了松领口的温莎结,双腿交叠,往后靠。

今夜宾客众多,他和苏程到得又比较晚,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来了。

这会儿知道了,认识的自然要上前招呼攀谈,不认识的创造条件也要凑上去混个眼熟。

季明舒坐在自己座位上岿然不动,目光直直望向已然空无一物的展台,神情冷若冰霜。

谷开阳看得心惊胆战,斗败阶级敌人升职加薪的那点儿兴奋,早在岑森为苏程的珍珠项链多番举牌叫价时褪得一干二净。

她小声问:“你老公什么时候回的?你俩吵架了?”

“没。”

季明舒只回答了后一个问题,因为前一个问题,她也不知道答案。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双黑色皮鞋缓缓步入她的视线。

鞋款眼熟,系带方式独一无二,几乎在视线触到鞋面的那一瞬间,季明舒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它主人的模样。

“明舒,回家了。”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平淡寻常,让季明舒产生了一种他们是正常夫妻、每天都会见面的错觉。

“我开车来了…我真的……”谷开阳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被季明舒暗暗往外拽,有些站不稳,“你们回家就回家,干嘛拉上我,我不用送……”

“你要送。”

季明舒冷冷觑过去,将她剩余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油画院外暴雨初歇,夜色浓稠得没有一丝光亮,风吹过来,一半凉,一半带着夏夜湿热。

司机恭敬地拉开副驾车门。

见岑森没有坐上去的迹象,季明舒下意识就往前迈步,可岑森忽然抬手挡了挡,然后不着痕迹地看向谷开阳。

谷开阳打了个激灵,小碎步往前赶,特别自觉地坐上副驾,给小夫妻俩腾出后排宽敞空间。

“那个,送我到星港国际就行了,谢谢。”

谷开阳给司机报完地址,又从后视镜偷瞄了眼后座的冷漠夫妻二人组。

——两人目视前方,互不搭理,座位中间的距离大概能坐下一个两百斤大胖子。

宾利驶入主路,整整三分钟,车厢内都没发出半点声响,谷开阳感觉再这么安静下去,一车四个人可能都会活活憋死。

她正酝酿着话题想要打破车内静默,岑大boss忽然出声,“谷小姐升职了,恭喜。”

谷开阳遵从本能干笑两声,“谢谢,谢谢。”顺便商业互吹了句,“岑总好久不见,今晚也a爆了。”

季明舒从后视镜里白了她一眼。

“a爆了?”岑森对新新词汇比较陌生。

没等谷开阳解释,季明舒便顺口接道:“你觉得自己b爆了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