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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李禅秀住哪后,李玹本想过去看望,但抬头看一眼天色,东方正微微暗蓝,浮现少许鱼肚白,仍没大亮。

想到李禅秀连日攻城,必然疲累,应该还没醒才是。他若去了,底下人恐会叫醒对方。

再者,算算时间,应该又快到那孩子寒毒发作的日子了。

李玹曾许多次照顾寒毒发作时的儿子,知道有多痛苦,想了想,又不忍心去打扰,道:“罢了,让他多休息一会儿,我晚点再过去看他。”

说完便让陆骘带路,先往军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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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李禅秀沉沉睡去,汗湿的黑发如水草,贴着白皙脸颊,又弯绕在修长脆弱的颈项。他秀丽的眉紧皱,仿佛疲惫至极,梦中也不得安宁。

裴椹餍足地将他环紧在怀中,吻平他紧皱的眉心。察觉怀中人渐渐放松身体,他却情难自禁,忍不住食髓知味,火苗似的吻又一路向下。

怀中人忽然战栗,再度皱紧眉,白皙俊秀的脸上带着痛苦的欢愉,轻轻摇头,口中近乎呜咽:“不,够了……”

若是他还清醒,定不敢相信,这样令他自己听了都脸红的声音,竟是他口中发出。

裴椹忙轻抚他颤抖的脊背,哑声哄:“好了,乖,只是亲亲,没做别的……”

说着也不让自己吃亏,低头又覆上红润的唇,含住细细研磨。

他昨晚就发现了,李禅秀让他练的那个什么功法口诀,好像不是什么正经口诀。总之,不像是只有强身健体的作用。昨晚同时用那口诀时,殿下忽然好像变得极易动情,敏感无比,就连裴椹自己也简直要被逼疯。

后来他食髓知味,觉得这口诀甚好,甚至想殿下之前怎么没告诉他用途,实在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天天练。只是殿下一次就受不住,后来如何也不愿再练口诀。

但无妨,他一个人练也可以。可即便这样,殿下也还是……总之,后来殿下坐在他身上,意识都迷糊不清了。

裴椹轻叹,低头又温柔地亲亲李禅秀,心想:还是得劝殿下也练。

殿下确实还有些体弱,正好,这口诀不是也可以强身健体?

……

军中,因听闻青州府城被攻破,朱友君已经兵败被杀,周边郡县一些有兵马的县吏、豪强大惊,又纷纷惶恐,派人送来拜帖,称愿意归顺义军。

李玹在军中见了几名使者,简单处理一下此事后,抬头见外面红日已升,天光大亮,不由搁下文书,道:“今天就到这,剩下的陆将军处理吧。”

说着起身,将其余事交给陆骘后,带着随从一道走出军营,往李禅秀住的宅院去。

到了院外,却见守院门的是并州军,有些意外,问:“裴椹也在此?”

士兵见到他同样吃惊,忙恭敬回:“此处正是裴将军为小殿下安排的住处,至于裴将军,将军、将军他……昨晚来找殿下,好像有事商量。”

“哦。”李玹以为是商议军务,没太在意,“我进去看看。”

说着抬步入内。

在府邸外站岗的士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忙给另一人眼色。对方见了,在李玹走后,赶紧绕道进去通报。

虽不知将军为何在小殿下的住处,一夜没出来,但对方进去时交代过,无论谁来,都提前向他通报。守兵不敢拦李玹,但显然也更听裴椹的话。

房间内,李禅秀醒来后,正靠坐在床边,神情恹恹,吃着裴椹喂给他的粥。

他实在有些不舒服,昨晚太癫狂了,裴椹更像怎么都不知餍足的猛兽。无论他软语好声,还是哽咽轻斥,都只让对方更过分。自然,他起初也是沉迷的,但他以为一会儿就好,最多小半个时辰吧,谁知会天都快亮了?

到最后,他简直眼前发黑,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只觉自己若是猎物的话,必然骨头都被啃尽了。

他甚至有点后悔,或许之前在雍州那次,甚至在秦州时,就答应裴椹算了,不该因为害怕,一直拖着。

兴许就是拖太久,裴椹被压抑太久,才会一发不可收拾……唔,不对,怎么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裴椹压抑,他不也压抑了?他就没有……好吧,也许是他体力不行。

但也不能都怪他,裴椹必然还是要负些责任的。毕竟他都喊停了,裴椹却……明明一开始说都听他的。

想到这,李禅秀忍不住轻瞪裴椹一眼。

只是他此刻实在脆弱,像被暴雨打过的花朵枝叶,眼神也没什么威慑力,反倒看得裴椹气血又一阵不稳。

“乖了,别勾我,不然等会儿殿下又不好受。”裴椹忽然俯身在他唇边亲亲,声音暗哑道。

李禅秀:“……”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向对方。然后抢过粥碗和勺子,打算自己喝。

就在这时,窗格被轻敲两下,隔着窗纸传来一道压低的声音:“将军,小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哐当!”勺子掉落在碗中。

紧接着李禅秀被粥呛到,一阵咳嗽。

裴椹忙轻拍他的背,一边说“没事没事”,一边又对窗外亲兵道:“派人拦一下,就说……殿下病了。”

李禅秀却赶紧推开他,慌张道:“说我病了,父亲肯定更要来看,你快点出去。”

推了半天,见他不动,又着急道:“你干嘛?不要命了?”

就算要让父亲知道,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吧?

裴椹看着他慌张的样子,忍了忍笑,安慰道:“没事,殿下病了,我在此照顾,不是很合情合理?若我明明在此,却忽然躲起来,才有猫腻,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禅秀细想一下,觉得也对,自己真是慌过头了。

但还是要怪昨晚太荒唐,尤其是……他低头一看,就见手臂,甚至腕骨、手背上都是痕迹,更别提脖颈、锁骨。他赶紧又推裴椹,催道:“快给我找件能遮住脖子的衣服,还有你,先低下头给我看看。”

裴椹顺从地先低下头,李禅秀忙抓住他的耳朵,从后颈、耳朵,再到颈前喉结,确定自己没留下什么抓痕,都是留在被衣服遮住的肩背后,不觉微松一口气,道:“还好。”

说话间,手指从凸起的喉间拂过,感受到一阵轻微滑动。他下意识抬头,果然见裴椹眸色深了几分。

李禅秀:“……”

“快点去找衣服。”他赶紧又推对方。

一阵兵荒马乱,实则是李禅秀一个人在慌,裴椹一直如优雅的猎豹,有条不紊地做完李禅秀交代的事后,李禅秀再次松一口气,摸摸领口,又摸摸脖颈,问裴椹:“没问题了吧。”

裴椹看着他摇头。

李禅秀终于放下心,可过一瞬,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道:“要不要放开窗户透透气?不然房间里会不会有气味?”

裴椹奇怪:“有什么气味?”

他一早就出去拿了朝食进来,没闻到什么味。

李禅秀脸却一阵红,羞耻得被子中的脚趾都抓紧被褥,闷声道:“这、这还需要问?”

他昨晚都闻到了,就、就是麝香……他昨天还被迫尝了。

裴椹半晌终于反应过来,闷笑道:“房间本就是通风的,应该早就散了。况且我们刚刚在屋里用饭,就算有气味,也是的饭菜的气味。”

李禅秀:“……”

他尴尬得耳朵通红,正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刻正色,裴椹安抚李禅秀躺好,自己转身先出去。

李禅秀立刻缩进被子里,想了想,又悄悄将领口往上扯扯。

外面隐约传来裴椹和李玹的说话声,裴椹恭敬说自己昨晚来与李禅秀议事,商谈的深夜,没想到后半夜李禅秀病了,他便在此照顾。

李玹听说李禅秀生病,果然要来看望。脚步声很快又响起,转向内室。

穿过内室的门,李玹就见李禅秀“病恹恹”地躺在被褥间,只露小半张脸,看起来疲惫至极。虽不至于憔悴,甚至面色好似还有些红润,但兴许是风寒发热所致。

李玹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身体不好,毕竟是妻子当年被灌寒药堕胎不成,早产生下。当年那情形,能养活就已是不易。

何况李禅秀还从母体带了寒毒,从小到大没少生病,李玹也习惯了他三五不时就生病,并未多想,只当他是连日攻城疲惫,加上寒毒快要发作导致体弱,以至被风邪入体。

李禅秀见他来了,带着鼻音沉闷喊了句“父亲”,假装要起。

李玹忙快走几步,在床边坐下,抬手按住他道:“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不必起来。”

顿了顿,又问:“可是最近军中事务繁多,疲累所致?若是忙不过来,就交给其他人办,不必事事躬亲。你最近正是身体会不好的时候,记得多休息,别太要强……”

李玹平时在手下的文臣武将面前,虽看着也平和,实则性子较冷,温和只是表象。

但此刻在李禅秀面前,却是真的用心在叮嘱,句句关心。

李禅秀一阵心虚,却又不敢露馅,忙岔开话问:“阿爹何时到青州的?去看过……那个老东西了吗?”

李玹不由失笑,帮他掖了掖被角,道:“昨夜到的,已经去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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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说到后半句,他语气淡了几分。

“那父亲打算怎么处置他?”李禅秀接着好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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