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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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追她。”◎
冯镜衡来之前是说好自己开车的,然而去里仁路那头看猫的时候,遇上了老沈他们几个。
莫翌鹏也在。他看冯二跟老沈两个人互相不接话的样子,连忙坐到冯二边上挤兑他,“怎么回事啊,你俩加起来快七十了,还玩小孩吵嘴那套?”
冯镜衡不能喝酒,便扔一颗维C泡腾片到冰水里,要莫翌鹏离他远一点,一身烟味,“衬衫给你烫掉了。”
莫翌鹏骂冯二放屁,“你少给我装。我问你,你和老沈怎么回事。沈罗众出了名的好好君子,你俩有声张,那肯定是你的问题!”
操。冯镜衡忍不住地爆粗,“怎么就肯定是我的问题。滚你丫的,我这么差劲,你们一个个快别招我。”
莫翌鹏一个巴掌一个枣。可急死了,“那说说看呢,到底为什么,兄弟我给你们拿和拿和。”
冯镜衡哪里会这么容易就开口的主。昨晚他没跟老沈解释,两个人说了点各自近况便分手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都主动过来跟他们打招呼了,老沈却当真了。
莫翌鹏抽完一根烟的工夫,细细端详冯沈二人。他们这一大窝子人精,没一个吃淡盐的。莫翌鹏断定这两个没理由为钱声张,这些年都井水不犯河水的,况且,沈家也没本事跟他老冯家挺腰子。那么,男人这种生物,除去钱,能翻脸的只剩下女人了。
莫翌鹏吐掉嘴里的烟头,抓住冯二一个劲地问,到底是不是?我草,你俩看上同一个女人了,上回那个漂亮的翻译小妞!
冯镜衡这才不满意莫翌鹏这满嘴的胡咧咧,“说谁呢!嘴巴给我放客气点!”
莫翌鹏一副果不其然还带点吃瓜的兴奋。“我说吧,我说吧!”
然后两个臭篓子凑一块,莫翌鹏不懂了,“你俩怎么会同时看上的?”
冯镜衡要他滚,“你老扯着我问什么,你去问老沈啊。”
“我不问他。老沈这个人好归好,也开不起玩笑,他没你脸皮厚。”
“滚吧!”
狐朋狗友,到底也来往这些年了。冯镜衡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知肚明。说他仗着家世好,目中无人,他们相信;说他臭脾气,一言不合就能翻脸,他们也相信。但是,说他干些下三滥的偷蒙拐骗、撬兄弟墙角这种事,莫翌鹏还真不信。
他冯二是最要脸的人了,也自视甚高。都说他冯老二像他爹,冯家能做到今时今日的地步,没几把真刷子真板斧,是经不住风浪摔打的。
莫翌鹏做这个中间人,愣是把事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为什么?要冯沈二人都得把自己的立场说出来。
不然,大家兄弟夹在中间都跟着难做起来了。
场面一时沉寂。最后,还是冯镜衡先出声的,他言明不是跟老沈赔不是,赔这个礼,反倒是坐实了我这个人不怎么地。只说家里缘故,与栗家有了交际。后面的来往也是缘起这桩事,和里仁路这边没有关系。
沈罗众旁余的没多问,只问冯二,那天他们在包厢里庆生,说笑他的时候,冯二已经见过栗小姐了?
冯镜衡:“是。”
沈罗众当真有点气,“可是你只字不提。”
冯镜衡:“那不是你老沈的事么,我为什么要提呢。我并没有拦着你去找出她来啊。”
“吁……吁……”莫翌鹏闻出□□味,连忙打岔,“冷静点啊。”
沈罗众被冯二这句噎得哑口无言,但是心里那点子不痛快依旧难平复。
他也很确定,镜子就是这种性格,他哪怕没有跟栗家有交集,他相中的,真的能不惜一切人脉时间金钱,也要把这个女人找出来。也不管对方态度如何,始终要恋战一阵子的。
片刻,沈罗众点点头,他承认他没有镜子这个魄力和狗脾气。
栗小姐那么诚恳地站在镜子面前,是不争的事实。
“愿赌服输。镜子,我承认,我的不痛快也许与你有点关系,但也好像与你无关。”沈罗众举杯,算是祝福他跟栗小姐。
冯镜衡却没有提杯的意思,甚至摇摇头,几分猖狂也几分清醒的正名,不为他自己,为女方。“不。她并没有答应我。但是,老沈,我说这话的这一秒开始,已经很朋友交情的提醒到了,兄弟间,起码我们这个交际圈的兄弟间得有个共识,我在追她,就不允许我认识的兄弟也去招惹她。哪怕,她把我蹬了,我也不允许我的兄弟去追求她。否则,无论你们成不成,我只有散伙一个态度。”
这些个歪理,也只有他冯镜衡敢这么气焰嚣张地讲得出口。
老沈给他气着了,好脾气也有绷不住的时候,“好啊,你这个下马威真是够吓人的啊。既然下马了,就来吧,喝完这三杯再说!”
没辙,计划不喝酒的人,也只能输什么不能输阵了。一口气喝完老沈斟得三杯威士忌,才勉强赔到位了。
冯镜衡临走前,还不忘胜负欲地来一句,“老沈,那晚我要不是有点怵她手里的猫,我也不会由着你跟她说话。”
“哦,对了,她的那只猫也在我那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沈罗众:“冯镜子,你信不信我给你摔了,叫你粉粉碎。”
“别。我碎了,你们能落着什么好。倒不如我完整整地在这,也时时刻刻给你们照照,提醒你们别得意忘形。走了,这顿算我的,回聊!”
*
今晚是老宋给冯镜衡开车的。
老宋看着冯总拉着那位他见过一面的小姐到了车边,冯总牵开车门,也松开手心里的人,招呼她,“上车。”
栗清圆听他口吻坏坏的,没及时响应,只顿住脚步,仰头看一眼开车门的人。
冯镜衡始终我行我素,“怎么,怪我打断了你和你的客户say goodbye?”
“神经!”
扶着车门且歪身的人听她骂人却一脸笑意,笑着伸手来,她不动,便来拖她,塞她进车里。
等栗清圆上了车,冯镜衡也跟着坐进来,阖门的动静,刮得他一身酒气到栗清圆脸上。
她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冯镜衡歪头来朝她,“你还是干你的副业吧,够你生活了吧,不够的,我补给你,嗯?”
栗清圆想说他,是不是也喝醉了,莫名其妙的口吻真是够讨厌的。
谁料这还不够,冯镜衡再朝她近一点,“这么积极卖力的上班接活,是为了什么,买大house啊!”
他这般浮浪嘴脸地挨过来,车里冷气,更加酒气鲜明,他身上的,栗清圆自己的。
尤其车里还有他的司机。
栗清圆生气的本能,手一格,想推开他的脸的,结果,左手的手指不小心戳到他嘴上了,确切地说,是唇与齿间。
被“袭击”的人比喝了酒慢半拍的人先意识到什么,等栗清圆反应过来,想撤回手的,冯镜衡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不让她逃,再变本加厉地报复回来,他张口,把她左手的食指送进牙关,狠狠咬了她一口。
栗清圆疼得,一下子什么酒都醒了。
狠狠地夺回自己的手,下一秒,便要推车门要下车去的。
咬人的人,一把扣住她手腕。黑暗里,知会司机,“开车。”
老宋没往后头看,也很有这个自觉。问冯总,“去哪?”窸窣里,总觉得听到后面女孩子的要打人的动静。
“文墀路。”冯镜衡再四平八稳不过的声音。
栗清圆直到车子上路好久,都没跟身边人说话。
冯镜衡拧开一瓶矿泉水给她,她也并不理会。
她不喝,他就给自己灌了好几口,灌完,还嫌弃有味道,说她手上的。
栗清圆气得骂人,“什么味道,你给我说清楚,我手上有什么味道!”
“谁知道,谁知道你跟哪个老男人握手过。”
“冯镜衡,你放……”高知女文人仿佛觉得骂人是件尤为粗鄙的行径,她连忙截住,“我结账后洗过手涂过护手霜了都!”
“哦,原来是护手霜的味道啊。”他再次凑近了些,开了车顶灯,装作来端详她的样子,“那就好,只要不是那些男人身上的就够了。”
栗清圆并不看他。
再听冯镜衡懒懒寂寂道:“栗清圆,我今天老远在你身上就看到了一句话……”
他卖关子,栗清圆干脆由他自己破功。果然,没几秒,冯镜衡冷意且不快道:“钱难苦,屎难吃。是吧!”
栗清圆当然懂他的意思,但是她有必要声明一点,“我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我也不是那种明知道自己酒量,还把自己置于未知危险中的人。成年人行走江湖最起码的两个求生伎俩就是钱底和酒底。我只是不喜欢这种戴着面具的社交。”
“嗯,我也不喜欢。”
栗清圆偏头看他。
冯镜衡一身酒气,言语却清明得很,“我自己可以戴着面具,但是不太喜欢……总之,我保证不了所有酒桌上的女性,但我保证,你今后不会再参加这样的酒局了。”
栗清圆诧异,“你和我们路董说什么了?”
“我用得着说么。我什么都没说,但是他不敢不这么做。”头回照面那会儿,栗清圆觉得冯镜衡这样的口气是自大猖狂,也只有接触下来,她身在其中后,才有点明白,他有时候的话并不大,他只是比一般人有底气,别看他说了,但是他也确实做到了。
栗清圆张张嘴,又把到嘴的话咽回去了。她有种明明自己学习能力还不错,但是向女士还是背着她去联络甚至给导师送礼的洋相感。片刻,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本来,她就是出售的她的工作能力,等价交换的原则,也没有包含那些东亚酒桌上的赔笑脸。
如果说,他们路董这一役的人是利用职务之便,变相地剥削了栗清圆这类的员工,那么,今晚冯镜衡这样利用背景还是利用人脉的变相施压,只能说,某种程度上形成了一个生态圈的闭环罢了。
“喝水吗?”身边人问她。
栗清圆再一次被动陷入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的道德谴责里,摇摇头,原本打算听之任之但我就是不理睬的冷漠,也终究“短软”成,“我不渴。”
她再想到车驶向的目的地,“不是去看七七吗?怎么直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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