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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吉安当年最“出圈”的行径就是脱他的外套给汪盐吐。

高三第一学期刚开始,盛吉安代表学校参加了那一届化学竞赛的省级赛。考完回来,适逢周六,学校隔壁的商业游泳馆人满为患,乌泱泱下饺子般地全是一中的学生。

因为国庆前,全校要举办游泳体能达标测试。这是一中历年的素质教育考核一项,汪敏行也老唠叨汪盐,生在水乡城市,哪能不会游泳。

掉到水里,求生的本能得会。

校内的游泳馆毕竟有限,趁着周末,学生加班加点地练习也只能在外头游泳馆。

汪盐那天身体不大舒服,没精打采得很,同学在边上踩水,一边好奇地问盐盐,“你和孙施惠那么好,为什么不去他家的游泳池里练啊?”

汪盐记着蛙泳的动作指令,一步步进行着,最后一个动作,出水面,抹抹脸上的水,倾倾耳朵里的水,“他们家乡下那套房子离这好远的,再说,你觉得他会高兴答应别人这么磨磨唧唧的事吗?”

“为什么不会啊,他们班好几个同学都去了。”

“那是他的狐朋狗党。”汪盐才不高兴去由那群臭狗子臭狐狸笑话呢。

同学哈哈大笑,说每次从盐盐嘴里听到的孙施惠都特别搞笑,你们永远有吵不完的嘴。

同学还记得她们一起在食堂吃饭,买了瓶辣椒酱,孙施惠过来要,汪盐说不是她的。

孙施惠噎她,那么不是你的你应什么声?

同学息事宁人,也再不提给孙施惠送贺卡的黑历史了,把整瓶辣酱都送给他,由着他们几个男生去瓜分吧。

最后,同学发现,其实孙施惠要过去压根没动一筷子。

她和汪盐说,其实也许可能,他就是想过来和你说话而已。

汪盐潜伏在水里,没听到这一句。憋不住气了,冒出水面要新鲜空气时,有人正站在不远处的池边找人,不偏不倚,汪盐和盛吉安都发现了对方。

她从女盥洗室出来,盛吉安在边上的自动贩卖机上买了瓶运动饮料,

“给你。”

“你考试顺利吗?”

汪盐接过盛的饮料,他也回答她的问题,“自我感觉还不错,得不得奖,难说。”

汪盐点头之余,告诉盛吉安,“老汪且等着你给他争气呢。”

盛吉安笑笑,再伸手过来给她拧瓶盖,“那么你呢?”

汪盐喝一口饮料,稍稍被呛住了,面红耳赤的咳个不停,盛吉安接过她的包,手在她后背帮她顺气,再缓和道:“我是说,你会祝贺我吗,如果得奖的话。”

汪盐低着头往前走,游泳馆在负一楼,他们去往一楼楼梯口。

当然。他们学校的荣耀,每个人都与有荣焉。

盛吉安冷谑一声,落后汪盐一步,他喊住她,在低她一级的台阶处,郑重无比地说,“汪盐,我才不稀罕任何人的与有荣焉,有个人除外。”

汪盐没走到一楼大厅换储物柜的钥匙,就体感头昏脑涨得厉害,她下午出门的时候就觉得不舒服,应该是肠胃感冒了,再下了冷水。

刚又喝了一口饮料,喉头一涌,她想吐,来不及下楼还是上楼,这半山腰的当口,还惦记着吐在地上不好。

盛吉安看她那猫烧着尾巴一般的狼狈,只把身上代表学校出赛的制服外套脱下来,要她尽管吐,不要怕。

等上上下下的同学看到的时候,盛吉安和汪盐蹲在楼梯口角落里,而地上却是盛吉安板板正正的外套制服。

这事传得校内沸沸扬扬,三个年级的女学生都在打听,盛吉安喜欢的那女生长什么样?

高考结束没多久,盛吉安去B城报道前,就听说了二人恋爱的消息,盛去B城是汪盐亲自送的。

*

“汪盐,你既然能心甘情愿出来相亲,证明你那个心心念念的盛吉安也不过如此嘛,我以为他会在你这矢志不渝呢。”

“还有,我是他,才不会做那矫□□呢,你给我吐,吐脏了地,我找人来收拾!”

才曝露的光明,汪盐有些不适应,她嗝是止住了,却被孙施惠发癫的话给怔了又怔。

“你找我就是说这事?”孙施惠和盛吉安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口里就没说过盛好过,再准确点,他孙施惠除了他自己,其余都是王八蛋。

汪盐稍微有点挂相,她懒得大晚上和他扯皮,甚至想指着孙施惠的鼻子骂:你不是我爹不是我妈,凭什么质疑我的交友,哪怕他已经过去式,也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话到嘴边,不想说了,这个晚上已经一堆事了,她只想平平静静回家睡个暖和觉。

脚往外迈,堵在门口的人更是伸手拦,汪盐拍不开他,干脆抬头看也是问,“怎么,我有来的权利,没有走的权利了?”

“你说呢?”孙施惠高高的声音落下来,温热的烟草味,他才要张口说什么,外头有人敲门,他没好气地应,“什么事?”

是孙津明,“施惠,对方到了。过家家的事,先放放啊。”

孙施惠闻言没多大情绪,只垂眸盯一眼身边人,“我特地空了一个半小时出来接待你,结果呢,你跑去二面你的相亲对象了!”

汪盐才想说要你管……

孙施惠冲她嘘一声,装模作样地吓唬汪盐,他今晚约的是位华人民间古玩收藏家,有政有商的地标联名项目,“你这个时候跟我咋咋呼呼,害我丢了标,汪盐,我告诉你,你就是赔我十辈子都赔不起。”

汪盐才不听他,OK,她惹不起,“我不咋呼,我走还不行吗?”

“不行。”孙施惠两只手扶住她的肩膀,用了十足的力道钳住她,“你要么在这好好待着,要么就陪我出去应酬,总之,不能走。汪盐,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他说来年春夏两季,他只有这么一个项目计划。黄了,他半年没嚼补。

“而且,我有正经事跟你谈。”

汪盐不作声,也稍稍仰头,来避开些他的“亲近”。

等到能感到她肩膀的松弛时,孙施惠也才摘开他的手,歪头问她,“怎么说?”

“是在这,还是陪我去应酬?”

“我为什么要陪你应酬?”

“能陪你们姚女士,为什么不能陪我?”

“姚总发我工资,你发吗?”

“发啊,你开个价。”

“神经。”

有人被骂了也不气,只让汪盐在里头坐坐,“我没进来前,你哪都不要去。”

汪盐白他一眼。

孙施惠却刮了她的鼻子,拈着她鼻尖的汗,提醒她,“热就把羽绒服脱了,笨蛋。”

从里间出去,门没阖上之前,汪盐就听见孙施惠很熟络的应酬口吻,或英文或中文的做东人姿态。

而她站在一处五斗橱边,好久都在回神,她为什么答应他留下来。

不走的结果就是她在休息室里没阵仗地走了几圈,最后在一处伊姆斯躺椅边坐下,跌靠上去,精神休憩,大概眯了一个钟头的样子。

门锁被轻声地旋开了。

孙施惠手里端着盘椒盐做法的小银鱼,再一杯绵密的黄油啤酒,人走进来,拿脚勾上了门。

汪盐躺在椅子上没动弹,她根本没说话。

门口的人,“嘘,别说话。”

只见孙施惠把手里的盘子和酒放到一张小圆茶几上,再连茶几搬到汪盐跟前,“尝尝。”

“干嘛?”

“刚炸出来的小银鱼,配啤酒,不是你的最爱?”

汪盐想起白天姚婧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不领情,“你要是想追我们姚总,走我的门路,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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