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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司寻客气一句:“有机会去尝尝。”

许知意却当真:“我还欠你一顿饭,等去那边出差,我请客。”

蒋司寻笑?,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还是应下来:“好。”

他好不容易把盘子里的龙虾肉吃完,而许知意还意犹未尽,再来半份龙虾肉她也能吃得下。

吃过饭从餐馆出来,时间尚早,蒋司寻转头问她,想不想去酒吧。

许知意提醒他:“你还要去宁允姐的生日?趴。”

“不急。她开趴都是通宵,我晚点再过去。”蒋司寻又问她一遍去不去酒吧。

许知意以为他自己?想去酒吧打发时间,没扫兴,附和道:“去。”

坐上车,她突然转脸看他身上的西?装。

去酒吧是为了放松,穿这么正?式,多少有点奇怪。

蒋司寻会意她的眼神,解释:“不要紧,没人管你穿什么。”

说归说,他松开领带扯下,又摘下宝石袖扣,随手放在中间的扶手箱里,修长有力的手指把衬衫衣袖往上卷了一道,压在西?装袖口上。

非礼勿视,许知意挪开目光,看自己?那侧的路边。

他今天穿的这套西?装做工精良,不说去酒吧看上去奇怪,坐在这辆张扬的跑车里也是说不上来的违和,他那么多鲜亮的衬衫,随便穿凝夜紫或是勃艮第?红,与跑车更搭。

许知意不知道的是,蒋司寻见客户的座驾就是黑色商务轿车,接到?许向邑电话时,他还在客户公司。许向邑从不拿他当外人,如实说了当时的情况。

亲生父母不远万里来陪养女吃饭,即便事出有因,也难免失落,结束商谈后他直接去了她入住的酒店。跑车方便看夜景,他临时通知司机把曜影开过去,自己?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

跑车一路穿行,从偏静开到?繁华。

蒋司寻带她去了一家爵士酒吧,酒吧所?在的巷子窄,只能下车走进去。走了几步,蒋司寻忽然转头,交代?保镖去车上拿把伞。

伦敦的雨说来就来,他无所?谓,许知意穿的不多,衣服上也没帽子。

许知意抬头看一眼头顶,不像有雨的样子。

她侧眸,他身上的西?装昂贵,淋不得雨,带把伞有备无患。

一推开酒吧的门,瞬间被悠扬轻快的爵士乐包围。

今天周五,有乐队演出。

酒吧光线昏暗,只有角落还有空桌。

蒋司寻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递给她酒单,他深邃的五官半隐在光影里,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许知意把酒单又给他,“我不会点,你帮着推荐。”

音乐声大,蒋司寻没听清,朝她那边倾身:“怎么了?”

许知意也侧了侧身:“我养父母不准我毕业前去酒吧,我第?一次来,不知道哪款酒好喝。”

蒋司寻看着酒单,问:“你酒量怎么样?”

她鼻腔被他身上沉冷的木质香充斥,许知意坐正?,提高了音量:“不清楚,我一般吃西?餐才会喝点配餐酒,逢年过节也从来不喝。”

蒋司寻给她推荐了两?款,让她自己?从中挑。

酒的名字好听,颜色相?当诱人,许知意决定两?款都尝尝,看着他:“可以吗?”

“可以。”蒋司寻又给她点了一份小吃,自己?要了常喝的鸡尾酒。

她问蒋司寻:“你经常来?”问的时候虚虚看他一眼,算是礼貌。

“嗯。”

以前都是一个人来,不需要跟谁说话,听着爵士乐,安静喝酒,放松两?个小时回去继续加班。

鸡尾酒送过来,许知意不再吱声,听着极具旋律感的音乐身心彻底放松,那些想不明?白的烦恼也暂时被抛到?脑后。

她尝一口鸡尾酒,像小时候大冬天背着父母偷吃冰淇淋。

没尝出什么味,心里却过足瘾。

蒋司寻无意转脸,发现她两?杯酒快下肚,“当水喝呢,悠着点,这酒有后劲儿。”

许知意撑着下巴,之前紧绷的身体总算放松下来,她把杯底最后一口喝光:“感觉不像酒。”像甜汽水。

也可能是她酒量不错,喝着没有一点感觉。

她扭头问他:“听说长岛冰茶的后劲很大?”

“嗯,喝了容易断片。”蒋司寻劝她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想喝也不可能给你喝。”

许知意:“我就随口问问。”

她把空杯子轻推到?他面前,眼神问他,还能再来一杯吗。

蒋司寻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唇边,可她两?眼期期,静静看着他,平时她从来不会、也不敢跟他对视那么久。

拒绝不了,只好破例再给她来一杯。

“最后一杯。”

许知意不是得寸进尺的主,答应喝最后一杯,喝完爽快把酒杯放下,安安静静欣赏乐队演出。

舒缓的音乐像催眠曲,昨晚在飞机上没睡好,这会儿眼皮不由往下耷拉,她一直拿手托腮,手上的力气渐渐不支,后来索性趴桌上,手背互叠垫在下巴颏下。

蒋司寻瞅她一眼,见她睁眼看着舞台,没管她。

趁这个空挡,他向许向邑报备:【带知意在酒吧听演出,一会儿送她回去。】

许向邑此刻与妻子正?在机场,一个小时后直飞港岛。

中午接到?知意当年出生医院的电话,查到?一点异常,或许是线索,请他们?务必过去一趟。

看了消息,他回蒋司寻:【你们?在酒吧?难怪知意没接她妈妈电话。】

蒋司寻:【她一直跟我在一块儿,酒吧声音太大,没听到?。许伯母有什么事吗?】

许向邑:【没事,就是问问知意到?没到?酒店。】他又托付蒋司寻:【你找个理由给知意多几天假,发生了抱错那么大的事,她都没时间好好调整自己?。】

【好,我最近正?好不忙,陪她在伦敦多待几天。】

等蒋司寻再次转头看身边的人,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困了?”

许知意摇头,犟道:“不困。”

“……”眼已经快睁不开,还说不困,“那你回个电话或消息给许伯母。”

困意上来的滋味难以形容,许知意强撑着发消息给何宜安,报备自己?在酒吧。

蒋司寻问:“是不是酒精上头了?”

许知意分?得清是不胜酒力还是单纯困,“不是,昨晚没睡好。”

“回去吧,下次再带你来。”蒋司寻起身,夜晚温度低,她只穿了件无袖衬衫,他下巴指指自己?椅背上的西?装,让她穿上,“下雨了,风也大,车开不过来。”门口酒吧无法?停车,跑车停在百米外的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