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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英毅感受到视线, 倔强地没有扭头对视,他这一大半天,真是受了太多伤。

只是他这边伤在心, 秦双那边伤在身。

新手妈妈见不得小闺女哭,秦双硬生生憋到把孩子哄睡着了才去厕所,也不知道以后等她上课了要怎么带。

认妈的孩子就是这样, 好带又不好带。

有妈万事足,妈妈在的话怎么样都可以, 但看不见妈的时候, 能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为时尚早, 这个月份的孩子,一天一个样,说不定满月后脾气就变了,现在估计是不熟悉除了妈妈以外的人的气味。

周六回去以后, 后面两天祝安安没再去医院。

一来曹英毅一家子能忙得过来,二来秦双马上就出院了。

回院儿里那天,天气很好, 艳阳高照。

中午饭是两家人一起吃的。

胡兰花在医院陪护这几天, 也是有点累的, 毕竟六十出头的人了, 年纪摆在那里, 精力有限。

祝安安跟秦岙把厨房的活包揽了过来,吃完饭没多久,一些相熟的军嫂都来了一趟。

章南春跟唐小夏是一起来的, 两人闺女玩得好, 小鱼跟朵朵处得跟亲姐妹一样, 所以经常凑在一起。

唐小夏家大猫也喜欢也找小船玩儿, 大猫大了小船一个月,但是看着居然还要小一点。

祝安安把这归结于她家大胖儿子太好养了,喂啥吃啥,不挑食。

唐小夏经常抱怨她家大猫吃饭老大难,要跟在后面喂,这不吃那不吃。

时常被孩子他爸提溜着教育,也就是现在家里条件还不错,再往前倒个十几年,能饿死人的年代,想吃都没得吃。

可惜两岁多的小孩儿哪里听得懂,该不吃还是不吃。

这就导致小船对着大猫都是弟弟弟弟地喊,小孩儿很有一套自己的逻辑,长得比他小的都是弟弟妹妹。

大人纠正过,没啥用,连大猫自己喊小船也是哥哥哥哥的。

唐小夏每每这个时候就捂脸说自己又生了个傻儿子。

小孩子之间就是天真无邪乐趣多,章南春闺女小鱼话也多了不少,去年说话就不再是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了。

她妈画画的时候,她要么跟朵朵玩,要么搬个小板凳挨在她妈妈旁边,有样学样,自己画半天也不无聊。

不过那是去年下半年忙的时候,今年章南春画得少了,陪孩子的时间很多。

三小丫三铁子发行完,成绩都很不错,可惜这个系列没啥好编的了。

所以今年前面大半年,祝安安三人凑在一起也就只弄出来一个故事,好在这个故事长,分了三册才画完,所以钱也没少挣。

眼下,祝安安终于把第二个故事弄出来了,秦双双手捧着本子直呼月子期间终于不会无聊了,有事干的情况下,难熬的时间都会过的快一点。

不过她这个月份坐月子其实也算不上难熬了,没有祝安安那会儿热,除了中午的时候热了点,早上晚上都还算凉爽。

去年过年那会儿还说小果果来得不是时候的人,这会儿又美滋滋地表示闺女太会挑时间了,是个疼妈妈的。

等秦双出月子时,章南春第一册 已经画一半了。

整个月子期间,三人经常凑在一起效率就挺高,不过等三册全部寄出去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三个月的小果果长开了一点,长得像妈妈但是不咋爱笑,小小年纪就有点高冷范儿。

大人逗她的时候,小婴儿就睁着个眼睛无辜地望着人,像是不理解好好的人为什么要做那些奇怪的表情。

与此同时,公历时间也进入了七七年。

这一年注定跟以往不一样,当然现在还没人知道,都只知道外面风气好了不少。

祝安安翻高中课本也更加频繁,其实她前面三四年也翻过,就是又带孩子又在卫生所跟着侯大夫学习帮忙啥的,谈不上多刻苦,就只能保证自己不忘。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觉得时间不紧迫,一进入七七年,紧迫感瞬间袭来。

以前在大队的时候,成绩是还可以,满足了老师要求的班级前十,但那是跟公社的同学比。

红旗公社也只是她们县发展得比较好的公社,公社上面还有县有省城,还有全国的学生。

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不为过,下乡的知青铆足了劲儿指望一举回城,还有那些高中毕业耽搁的。

这么多人加在一起,祝安安可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考上心仪的学校。

所以光看课本还不够,怕跟院儿高中学生借试卷,事后让人觉得突兀,祝安安都是去废品收购站找的试卷。

还真别说,这两年真让她淘到不少,估计都是高中毕业的孩子觉得没用当废品卖了。

她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几册高中课本,这东西等到高考恢复的消息传遍后,打着灯笼估计都找不着,也不知道到时候这些把书当废品卖的孩子会不会觉得后悔。

当然这就不关祝安安的事儿了,她之前闲得没事儿的时候就把淘来的试卷整理了出来,完全可以当复习真题来做。

祝安安看书也不光自己看,会潜移默化地带着秦双一起,这人之前毕业那会儿就在遗憾不能高考。

但她又不能直说今年会恢复,只说停了这么多年,总会有恢复的一天,多准备总是没错的,秦双对此觉得很有道理。

姑嫂俩一起看课本也算不上很奇怪,毕竟祝安安以前也看,又不是今年突然才看起来。

何况,大院儿里不缺爱学习的孩子,比如隔壁林嫂子家老二,舒乐乐前年就高中毕业了。

在家待了一段时间后,市里有个厂子招工,她成功考了进去。

平时休息在家的时候,也会翻翻课本看看书,或者辅导辅导她弟弟的学习,当然最后往往都是一阵鸡飞狗跳收尾,这就不提了。

当下,进入三月份时,卫生所来了两三个人找候大夫。

几人进到里屋聊了啥祝安安没听到,但是想想也能猜到一点。

这两年陆陆续续有下放人员平反,她记得秦岙以前说过,候大夫没来卫生所之前可是首都那边医学院的教授,被学生举报也差点下放,最后窝在这小小卫生所当个老大夫。

那两三个人估计是学校干部啥的,怎么谈的祝安安不知道,反正最后侯大夫没跟几人走。

依旧天天优哉游哉地弄弄药看看报,跟曹英毅他爸下下棋,也不知道是真的心灰意冷了,还是单纯享受乡间野趣。

不过等到五月份的时候,候大夫还是离开了,没跟之前来找他的人走。

自己收拾完包袱着急忙慌就走了,据说是他以前帮忙调理的一位老前辈身体这段时间有点下滑,他要去看看。

候大夫这一走,卫生所一下没了大夫。

祝安安到底年轻,加上人人都觉得她是自学成才,信任度有限。

这一行是有点越老越吃香,有些人宁愿去找赤脚老大夫,也不找年轻人,明明有些赤脚大夫也是半吊子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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