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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青蓝皱眉,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枪。

“一个卖消息的,”陆阳弹了弹烟灰,“当年在南京,他给我指过路。这人鼻子灵得很,张翰年要是在东京落脚,他肯定知道点啥。”

“你一个人去?”青蓝不太放心,“万一有埋伏——”

“有埋伏我也能跑,”陆阳笑了笑,笑得有点冷,“你们在这儿盯着,别让人跟上来。”

说完,他掐了烟,转身走进巷子深处。身影没入黑暗,像一滴水融进夜色。

巷子尽头,是个不起眼的小酒肆,门上挂着块破木板,写着“山田屋”三个字,字迹歪歪扭扭,像喝醉了的人写的。陆阳推门进去,里面烟雾缭绕,几个醉汉趴在桌上,嘴里嘀咕着听不清的日语。吧台后站着个瘦得像竹竿的老头,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堆在头上,正拿块脏布擦杯子。

“山田,”陆阳走到吧台前,声音不高不低,“好久不见。”

老头抬眼瞅了他一下,手上的动作没停。“陆阳?你咋又来了?上次你走后,我这儿被宪兵翻了个底朝天。”

“宪兵翻你这儿,跟我没关系,”陆阳拉了张凳子坐下,“我今天来,是问你点事儿。”

“问啥?”山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眼神有点警惕。

“张翰年,”陆阳盯着他,“他在哪儿?”

山田脸色变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抖了抖。“张翰年?你说那个大人物?我哪儿知道?”

“别装,”陆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日元,扔在吧台上,“你这鼻子,比狗还灵。张翰年要是来东京,你不可能没风声。”

山田盯着那叠钱,眼珠子转了两圈,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昨儿晚上,有人看见个穿西装的家伙,带着几个手下,去了港区那边。那地方有个老仓库,平时没人去,最近却多了几张生面孔。”

“港区?”陆阳皱眉,“具体点儿。”

“离码头不远,第三仓库,”山田压低声音,“不过我劝你别去,那地方邪乎得很,进去的人,没几个活着出来的。”

陆阳没说话,站起身,把钱推到山田面前。“谢了。”

“喂,陆阳,”山田叫住他,“你真要去?”

“要去。”陆阳头也没回。

“那你小心点,”山田嘀咕了一句,“别死在那儿,我还指望你下次再来照顾生意呢。”

陆阳推门出去,夜风吹散了屋里的烟味。他站在门口,点了根烟,火光映着他冷峻的脸。他知道,港区那仓库,八成就是张翰年的窝。这次,他要么抓住“零”,要么就死在那儿。

港区,第三仓库。

夜色浓得像墨,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风一吹,吱吱作响。张翰年站在二楼的窗边,手里端着杯酒,眼神阴冷地盯着远处。他身后,几个黑衣人来回走动,枪声偶尔从远处传来,又很快被风吹散。

“陆阳,”张翰年抿了口酒,低声自语,“你来得正好。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他转过身,对着一个手下挥挥手。“去,把东西准备好。今晚,我要让陆阳见识见识,啥叫真正的‘火种’。”

手下点头,快步跑出去。张翰年看着窗外的夜色,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知道,陆阳会来,也必须来。

因为,这就是“零”的局,一个没人能逃出去的局。

陆阳回到巷子口,黑车还停在那儿,像个沉默的影子。青蓝靠着车门,手里的烟已经燃了一半,火星子在夜色里一明一灭。小河和小江坐在车里,一个盯着窗外,一个低头擦枪,气氛紧得像拉满的弓弦。

“怎么样?”青蓝看见陆阳,掐了烟,直起身子。

“找到地方了,”陆阳拉开车门,坐进去,“港区,第三仓库。张翰年八成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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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区?”小河皱眉,“那儿可是码头边,地形复杂,跑船的、混混、还有日本人的眼线,乱得很。”

“乱才好,”陆阳冷笑一声,“张翰年选那儿,就是想借乱藏身。可他忘了,乱的地方,也方便咱们动手。”

“那咱们啥时候去?”小江抬起头,声音里有股掩不住的兴奋。

“现在就去,”陆阳从腰间掏出枪,检查了一遍弹夹,“天没亮之前,解决他。”

青蓝点点头,没多说。她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车子无声地启动,拐出巷子,朝港区驶去。车窗外,东京的霓虹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码头边低矮的房舍和海风吹来的腥味。陆阳靠着座椅,闭上眼,脑子里却没停,过了一遍又一遍今晚的计划。

张翰年这人,太狡猾,杀了总统还能这么快找到落脚点,肯定早有准备。那仓库里,十有八九有埋伏,甚至可能是陷阱。可陆阳没得选,“火种”计划已经启动,每拖一天,死的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甚至是一个国家。

车子停在港区边缘,离第三仓库还有两条街。陆阳推开车门,示意司机熄火。“从这儿走过去,别惊动人。”

四个人下了车,借着夜色贴着墙根往前摸。码头边风大,夹着海水的潮气,吹得人脸发僵。小河背着把长枪,小江手里攥着匕首,青蓝跟在陆阳身后,手枪上了膛。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被风吹散。

第三仓库就在前面,黑乎乎地蹲在夜色里,像个张着嘴的怪兽。铁门半开,里面透出点昏黄的光,隐约能听见人声。陆阳停下脚步,蹲在墙角,朝里面瞅了一眼。

“有人,”他压低声音,“至少七八个,门口还有两个哨。”

“硬闯?”青蓝问。

“不行,”陆阳摇头,“人太多,惊动了张翰年就跑了。咱们得分开走。”

“咋分?”小河问。

“你跟小江从左边绕过去,找个高点,盯着门口,”陆阳指了指仓库旁边的水塔,“我和青蓝从右边摸进去,找张翰年。”

“行,”小河点头,拉着小江猫着腰跑向水塔。

陆阳看了青蓝一眼,俩人没废话,贴着墙根朝右边绕过去。仓库旁边堆着些破木箱和生锈的铁桶,散发着一股鱼腥味。陆阳翻过一堆杂物,找到扇半塌的侧门,门缝里漏出点光。他掏出匕首,轻轻撬开锁,推门进去。

里面是个堆满货箱的大厅,空气里飘着霉味和机油味。几个穿黑衣的人背对着门口,低声说着啥,手里都攥着家伙。陆阳和青蓝贴着墙,借着货箱的影子往前挪。他听见其中一个家伙咕哝了一句:“陆阳那小子真敢来,老大说了,今晚要他的命。”

陆阳冷笑,心里有了数。张翰年果然在这儿,还等着他送上门。他朝青蓝打了个手势,俩人一左一右,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几个人。

“谁!”一个黑衣人突然回头,眼尖地瞅见了墙角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