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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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件事。”江户川乱步忽然接声道,“大概是五年前,横滨的游乐场发生了大规模的群体攻击事件,攻击者全部为游客,是最无辜的普通民众。”
太宰治点了点头,“那次事件引起了横滨各势力的注意,因为性质太过严重,人们对其的关注度将压力施加给了媒体,警方的调查没有确切的结果,最后异能特务科下场,军警也参与寻找事件的起因…然后……”
这本来是查到梦野久作身上便能停止的事。
但是就连太宰治也没有想到,那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让梦野久作受到刺激的人,是当年不死军团的一员——而那位因为与社会脱节又精神脆弱的中年男人在传播幸福和快乐的游乐场里干了半辈子的保洁,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泷泽生。
他向政府部门举报了泷泽生,称其为“逃兵”。
——这是“怨恨”。
因恶行种下的恶果。
同样从地狱回来,有人会庆幸且欣慰的祝福曾经的同伴,有人会将对异能力者,对死亡天使的怨恨施加在曾作出保护行为的泷泽生身上。
接受举报的高层对事件的经过重视了起来。
事实上他们本来已经打算放过这件事了。
他们当然对当场还清醒的人就行了采访,也研究了监控视频,中了“脑髓地狱”的人会看到心里最恐怖最难以接受的事情,从而胡言乱语,行为疯狂,那些作为证据来讲太牵强了,可偏偏有所谓“人证”出现了。
泷泽生参与了不死军团计划。
活着回来的士兵都被下了封口令,而他没有。
不止如此……
高位上的某个人冷汗津津。
不止如此,他还是那场不能为人知的实验的幸存者。
人造荒神是被允许的,而对人类是否有极限的研究是暗自进行的。
那是污点,是错误,是能被人类钉在耻辱柱的丑事!
“——所以泷泽被秘密解决了。”
说出这句话的太宰治,就像将自己的人格抽离了出来,只允许自己站在旁观的角度叙述一切。
可他记得……
中了脑髓地狱的碧眸青年在经历了僵硬,颤抖,与神经质的反抗之后,露出了悲伤至极的表情。
他也在混乱的初期做出了攻击的行为,脑髓地狱令他回想起了黑暗的过往,那一定是一个人最不想记起的情景,他的神色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迷茫和不解,随后,一点点的转化为不可置信与无法接受。
“森……?”
他喑哑的,用恍惚的语调念出了一个名字。、
可很快那个名字就被其他模糊不清的呓语覆盖,他唤了中也,唤了太宰,而这些只是能够辨别出来的音节。
太宰治亲眼看到他用领带勒住自己的嘴部,蜷缩在地上环抱住自己,胜雪的白发沾染了脏污,兀自清醒的,深陷在无边无际的噩梦里。
“泷泽!”
“泷泽!”
即使被呼唤也毫无反应。
即使深知眼前的一切是假的,他只是身处幻象之中。
可痛苦是真实的。
“……”
“啪嗒。”
门被打开的声音。
又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的泷泽生状似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好了~!血止住了,所以我没什么事了。”
他的态度就好像那致命的伤口再次成了摆设,是他与众不同的标志罢了。
屋外的故事会也结束了,泷泽生一下子感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不禁愣了愣。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们这样的话……”他抚着下巴斟酌了一下措辞,随后笑得轻快又揶揄,“会让我以为我们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认识了许久,且成为了好友呢。”
他们的眼神的确传达出了这份含义——泷泽生觉得他们似乎一下子就认识了自己,进入医务室前的陌生都在无形中抹去了。
太宰治支起下巴,看向泷泽生的眸子显得无比温润柔和,“说对了,他们大概被你的人格魅力折服了。”
“人格魅力?我忍痛的能力吗?”
“和与谢野医生是旧识的话,就相当于和他们也是旧识哦。”
“啊,那你们还挺随和的。”泷泽生总结道。
泷泽生其实有一项别人没有的能力,或者说特性,体质?
那被太宰治隐瞒了,说出来其实也并无用处。
明显对自己进行了一番清洁的碧眸青年没有穿那件被血浸湿的外套,他理所当然的坐到了太宰治的身边,不在状况的环顾了下房间内的所有人。
“……所以你们刚刚在聊什么,我需要知道吗?”
有时候他懂分寸得都有些叫人心疼了。
立原道造在心里吐槽道。
他消化着内心的震撼,面色僵硬的盯着泷泽生的后脑勺看。
他想这里的人应该都和他心情一样……
在听到那样的故事之后,所有能够对悲剧共情的人都会对这个青年泛起怜惜之情。
虽然他知道政府绝对不是纯白的存在……但暴力用在这方面,会让他产生错乱感。
以及反应到生理上的……想要呕吐的感觉。
立原道造面色差劲的握了握藏在兜里的拳头。
是这样吗?
港口mafia里藏着这号人物?BOSS经历的友人逝去,是因为这种原因吗?
那么泷泽生为什么加入港口mafia,是因为在正常社会里已经无处可去了吗……
还有不死军团……
兄长就是因为那场计谋而自缢的军警几乎难以忍耐难以掩饰的咬了咬牙。
“那么你想要做什么,太宰?”武装侦探社的核心眸光犀利的问道。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难猜的答案。
“下令进行异能研究的那个人……站得太高了。”太宰治漠然的说道,“人间最简单的地狱,是身败名裂。”
***
他一定还会再下手。
太宰治确信那种人绝对不会对这种事视而不见。
“我在军警,异能特务科,政府机关里都有安插眼线……”
回去的车里,太宰治平静的说出了令立原道造眼睛抽搐的话,他看着正靠在椅背上出神的泷泽生,话音一转,“困了吗,回去还需要一刻钟,可以小睡一会儿。”
泷泽生把脑袋移过去,靠在太宰治的肩膀上,“没事啦…然后呢,安插了卧底然后呢?”
“虽然还没有渗入到他们权力的内部…但是基本已经查清那个人是谁了。”
泷泽生盯着自己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手指,“除了N的大学同学,泽本化无,千缘预案,还有谁?”
“他们只能称为施行者,进行资金支持和成果享用的是在国家审判机关工作的江夏凛也。”
“咳…咳咳!谁?你说谁?!”泷泽生猛地直起了腰。
“江夏凛也……你认识他?”
“不,只不过这个名字有点儿……我认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泷泽生郁闷的抓了下头发,“继续刚刚的话题,国家审判机关工作……是法院的?”
“嗯。”太宰治下意识的伸出手,大概是想把他鬓边的发丝撩开,又顾忌着收回了,“他们处理的事务经常和检察机关相重,所以对各地方发生的重大案件都会有所记录……他的眼睛也在看着这个国家。”
泷泽生啧了一声。
“怪不得。”他又靠回椅背,有些精神萎靡,“审判机关,要想做什么听起来好像就容易多了……江夏凛也…呵……”呢喃着这个名字,泷泽生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位不请自来的年轻人。
他直接走进悟的房间,然后对泷泽生的画作一顿揣摩,虽然初印象并不好,可后来的接触中,泷泽生可以摸着良心说对方是一个有良知的人,即使在橘子批发部里工作。
“歌剧院的事也被武侦以我是他们请来的支援为由搪塞过去了,起码是一个正面回复……那么接下来呢,我要准备什么吗?”
太宰治凝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鸢色的眼里似乎酝酿着风暴,那是与另一场风暴相撞的狠戾和决意。
“准备……”
“砰!”
他们行驶的车辆发生的爆炸。
泷泽生情急之下抱住太宰治就拉开车门滚了下去,过程中也不知道有没有皮肤相触。
他在垂着冷冽寒风的黑夜里惊疑不定的望向冲天的火光,紧紧的将太宰治挡在身下。
而黑发青年嗓音清冽的说,“来了。”
在抹杀之前。
他们一定会先尝试得到泷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