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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我,我是谁??

还能是谁??

人脸面具的猜想都已经被亲身证实了,难道Gin以为他有个双胞胎兄弟?不可能啊不能啊?!

整容手术就更算了,当代技术还没有那么完美无缺的变形。

泷泽生设想了所有可能性,并回顾了所有他和琴酒的对话,以及最有歧义的,最能令人产生联想的——

该说不说,他们两个的脑回路在这一点上是对得上的。

人体克隆。

而泷泽生在第三任务时的研究领域包括人工智能。

“……”

就算不是克隆体这么具象化明确化的存在,泷泽生现在也有可能是机器人,基因改造人,被移植了器官所以五官变化连记忆都共通的某个陌生人。

越想越行得通了。

泷泽生眼睑抽搐了一下,因情绪波动而紊乱的呼吸过后,他叹了一口气。

一回生二回懵三回熟,比起前两次的郁闷委屈和恼火,这一次再得到这种说法,泷泽生反而有一种……几乎令他想要发笑的无可奈何。

简直就像是世界给他开了一个玩笑一样,而且琴酒竟然是一个闷葫芦,泷泽生轻轻抵着耳机,那他到底在对着自己看谁?

这么一想又有些悲凉,但是泷泽生对于自己死而复生的后续多少有些经验了。

因为个人意志从未消失过,以泷泽生的视角来看他从未死去,于是竟然需要在直面他人失去挚友的痛苦中才浑噩恍惚的更深层的意识到“离去”的含义。

所以泷泽生现在对于他们的任何反应都不会感到落寞,即便是被误解。

因为这些人只是还记得他就已经深处潮湿的泥泞中了,那么那些自我劝慰,自我挣扎,自我防护,都是在尽力拍去自己身上的泥巴,留一个还算妥善镇定的外在。

泷泽生给续和发了个消息,叫他让路给琴酒走人。

续和瞥了一眼振动的手机,泷泽生的账号被他设置了特别关注,不管是邮箱还是短信都会飘到第一位,此时看到这句话后诡异的产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泷泽生在哪安的窃听器?

如果可以,续和也不介意泷泽生让他随身携带个窃听器,他一定会像是保管两千万美金的钞票一样对其珍视无比,但大概泷泽生对他没兴趣吧。

续和往旁边退开一步,让出了出门的必经之路。

他有些走神的想到,刚刚那些话毫无意外被泷泽生听到了,那么对方完全没有反驳,也没有出声打断他。

看来是真的。

我看人的眼光还是没有退步的。

但是——

“冒牌货”。

“没有感情”。

连琴酒的话都没有反驳,泷泽生这是默认了吗,他们之间难道是什么弯弯绕绕的多角恋?听上去就令人头大。

下属的第一准则是多做事少说话,但是续和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音,“我并不知道何为死人的追悼会,即使这听起来非常糟糕,令我产生了极为不妙的联想,虽然不至于将泷泽大人想象成从彼岸挣扎着回来的鬼魂……”——不得不说他好像说对了——续和看着琴酒墨绿色的眼睛,“我所形容的毕竟只是我见到的泷泽,那之前的他……很遗憾的是我并不认识。”

所以感到精神压力是真的,那些愧疚,忍耐,像是精神防线在被日日磋磨都是真的。

“所以他很在意你——起码这一点是真的。”

算了,说了这么多句话,也不差这么一句了。

续和有意识的留意了一下琴酒的表情,但是对方的微表情管理很到位,且几乎是本能的借助角度偏转了脸,他已经察觉到续和正在观察他,还带着难以明说的心思。

然后是一阵无言的沉默,续和看着银色长发的男人收拾好一起向他走过来,那种无形的气势随着拉近的距离越来越清晰,令续和不禁心跳加速。

“你倒是对他忠心耿耿。”

续和听到了琴酒的冷嘲,他平静道,“我觉得这是干这一行……基本的准则吧。”

“他都不着急的事,硬凑上来的你显得很多余。”

续和愣了愣。

他还没思考明白这句话底下藏着的深意,就与琴酒擦肩而过。

续和清晰的看到琴酒牵了牵唇角。

“呵。”

那声笑意续和莫名其妙的听懂了。

那是一种——

我知道他会死缠烂打的追上来的——有恃无恐。

之所以用有恃无恐这种似乎不太恰当的词,也是因为续和在那声轻笑里,那声显露着主人情绪的声线里,体会到了很熟悉的东西——胜利感,犹如打败了类似假想敌般存在的傲气。

这种东西在各种组织里都很常见,因为组织是竞争的发挥地,续和还没跟泷泽生的时候,不少有着“上司亲信”这层身份的同事都对他如此表现过喜悦,因为他争过了另一个人得到了那个位置。

“……所以我是什么角色?”续和懵逼的抓了下头发,“啊……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瞥了一眼手机,上面没有泷泽生的最新来电了,不禁小声嘟囔道,“泷泽也很奇怪啊……完全不做解释嘛。”

……

泷泽生有时候觉得语言挺苍白的。

没错,就是他长了那么多次嘴,但是好像基本没有用。

他甚至开始怀疑,难道人长嘴是无效的吗?是无效的吗?!

不,其实还是有效的,琴酒憋这么多天都没告诉他他其实一直没被当本人看过,终于还是在分离的这一天爆出来了,泷泽生要欣慰的给琴酒颁发一个坦诚奖,而头脑风暴过后,他完全get到了对方的想法。

那是一种潮湿的,黏着在心脏上的报复心理。

可是这种报复又几乎称不上拥有实质伤害,大概杀人诛心就勉强占了个诛心。

“任谁都会想报复吧,因为我做了超级差劲的事情。”泷泽生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然后伸手接住了从阁楼跳下来的少年。

“果然没错!”在房梁上看到了特殊灰尘痕迹的工藤新一振奋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见他专注的神色,泷泽生顺手把他的领子整理好,用再正常不过的闲聊语气说,“真亏得你能一点儿都不害怕啊。”

黑发少年抬起透亮的眸子,“……嗯?”

泷泽生没有细讲那些普通人面对死人和杀人犯的恐惧,他继续道,“而且你进步好大,现在都已经能独立办理案子了。”

“独立办理案子什么的……也太夸张了吧,我也只是凑巧串联起了关键线索。”工藤新一觉得泷泽生在拿他打趣,“我突然说那案件有疑点估计警察都不会信,所以必须找到实质性的证据才行……”说到这,工藤新一忽然抬头紧紧盯着泷泽生。

泷泽生立刻双手比叉,“不,别想让我替你出头。”

工藤新一:“你长了一张精明的脸啊!”

“不干。”

“那我去了。”工藤新一眼神一凝,从泷泽生身旁溜过,“我必须要告诉警官先生真相。”

泷泽生揪住了他的帽子,少年被扯的一个踉跄,茫然的回头看过来,“小心你的脸出现在报纸上啊,太早出名的话夭折得也会更快。”

这句话在旁人听来甚至带有威胁恐吓的意味了,但是工藤新一明白泷泽生本意的担心,他顿了一下,“……这句话你以前就说过。”

“是吗。我不记得了。”

“你老说我身边为什么没有人跟着。”

“有吗?”

“福尔摩斯身边有一个助手华生,福尔摩斯本身也是个成年人。”

“我还说过这种话啊。”

泷泽生轻笑了几声,他的笑声闷闷的压在喉咙里,带着几分散漫和释然,“大概我那个时候还在任务中,所以格外关注这一点吧。”

“任务?”

“成年人要有工作的小鬼。”

“这点我当然知道啦……”工藤新一蹭了下鼻子,“那我走了,你要跟来看看吗?”

“听你的解谜过程吗?”泷泽生想象了一下那场面,重点预想了一下警察忽然发现还有他这么一个在场人物后的应激反应,摇头道,“别让我出去掺和一脚了,我在这里就是为了躲清静。”

工藤新一向他身后看去,那是用一道矮门隔着的庭院,如今门开着,他还能看到坐在摇椅上的下属K。

下属K的外表极具欺骗性,更何况她似乎还腿脚不便。

察觉到视线,下属K对他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

工藤新一凭直觉感知到这位老者并不如表面那么温和无害,但他对泷泽生的信任足以他什么都不询问试探。

因为——

工藤新一在转身前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泷泽生年轻的脸。

这张脸连烧伤都没有,真是不可思议。

可青年当初明明为了救下他闯入了火海,周围都是高热和浓烟,工藤新一记得自己的眼睛被熏得泪流不止,低头抹去眼泪的时候倏然觉得额头上有水滴落下,而在被抛下高楼掉入救生袋里之前,他清晰的,即使是混着纷杂的燃烧声和风声都清晰的听到了一句——

“活下去吧,小侦探。”

“我的使命才算是完成了。”

之后这人就返回了火海,来不及有更多的救援,那层楼都被剧烈的爆炸吞没了。

泷泽生是怎么活下来的?工藤新一到现在也完全没有想明白,不过暂时没想明白也无所谓,因为在这之前,他发着高热做的噩梦可都是碧眸青年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被烧成灰烬的模样。

以至于后来,工藤新一连泷泽生的脸和名字都记不清了,唯独记得他走入火场时的决绝。

因为不明白。

完全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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