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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央看着这该扒皮的畜生,拍了拍一个劲围在她周围扑凌小翅膀的小黄鸡,示意它躲后边去。

小黄鸡这次却没听妈妈的话,反而转身对着黄鼠狼,嘴里那平时听来软萌可爱的‘叽叽’声,这会儿听着竟尖锐异常,稚嫩的翅膀展开挡在祝央面前。

就是体型再大外表也是小鸡仔,这母鸡保护小鸡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可在此刻却没有任何人笑得出来。

而祝央本人,虽说这会儿受到毒气刺激算是目前为止最狼狈的时刻,但也不至于无计可施。

但小黄鸡毛乎乎的身影却难免让她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那黄鼠狼眼见鸡仔自不量力,嘴巴竟露出个类似狞笑的弧度,身子微微下压,做出一个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

绕着他们周围走了两步,随时都可能扑上来,用尖锐的爪子和牙齿撕碎小黄鸡的身体,饱餐一顿后再咬死拖走他们三个存粮。

徐骁见那气体对于身体的刺激久久无法散去,早已经撕下布条掩住口鼻的他兜头对着自己的鼻梁就是一拳。

又一次的明显痛觉让他越发清醒,凭着强大的毅力站了起来,拿出工兵铲和黄鼠狼对峙。

黄鼠狼像是知道他的厉害,对他颇为忌惮,在没有完全把握之前并不贸然交锋。

只对峙的时间越长,对他们就越不利,毕竟黄鼠狼可以随时补充臭气,而他们却需要新鲜的空气。

见徐骁下盘有些不稳,黄鼠狼眼睛一厉,闪电一样抓住机会扑了上来。

它巨大的爪子挥出,如同几道利刃,徐骁连忙用工兵铲格挡,竟又是和当初对上螳螂一样,发出金属的撞击声。

这黄鼠狼可以说是他们目前为止遇到的最棘手的变异物种了,狡猾至此,可见智商不会比人低,算准了他们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这要不是他和祝央能抗,他们一伙儿还真栽在这偷鸡畜生手里。

祝央见徐骁一交锋就落了颓势,想给黄鼠狼制造幻觉替徐骁争取攻击机会。

可现在脑子被熏得刺痛,注意力无法集中,幻术对于精神的稳定要求颇高,显然她这会儿是达不到要求的。

祝央也不心慌,一技不行,她便五指一伸,一股寒气便冲着黄鼠狼而去。

那黄鼠狼端的反应迅速,猛地往后一退,可后面又是几股冰刺凭空从地面突出。

一时间黄鼠狼左右跳动闪避,动作灵活,那冰刺竟然奈何不了它。

有寒流出现在他周身,但尚且未凝结成冰将它整个冻住,就被它跳出了霜冻范围,来回交锋几息后,这家伙除了表面皮毛挂了一些散碎的冰渣,竟然毫发无伤。

徐骁见状越发心里沉重,祝央的徒手格斗虽然远不如他,可这家伙一身本事,又风格伶俐,连她现在手段频出都奈何不了这只臭畜生,可见这畜生的厉害。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黄鼠狼见袭来的冰刺越发有些无力,寒气也越来越微弱,到最后甚至浑身一抖,便能抖掉那层爬霜,越发得意。

突然它前面出现脚下出现根冰刺,它轻松一躲,如同前几次一样,可这次就在它爪子轻盈落地时,那冻住蚂蚁的冰面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黄鼠狼一惊,忙要将脚抽出来,凭它的力气这种厚度的冰面根本奈何不了。

可为时已晚,爪子上突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等它脚抽出来的时候,上面已经血流如注。

祝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流血了可不就好办了吗?

借着血液的水分,祝央直接透过冰面的延展,将黄鼠狼的血液冻成冰,再蔓延到它体内。

当然这黄鼠狼已经意识到不对,自然全身猛烈一抖,想震碎她能力带来的效果,事实上祝央也不可能在现在操纵微妙,达不到巅峰状态的情况下冻住这么个凶猛生物。

可让它行动受限已经足够了,果然那家伙原本敏捷的速度迟钝了很多,脚步不再轻巧。

它一步步往后退,想彻底退出冰层范围,有臭气的补充,再等身体的寒冷褪去,始终能耗死这几个猎物。

可这恰巧中了祝央下怀,它脚刚刚踩出去,又是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爪子上的肉凭空就少了一大块,上面还挂着几只蟑螂不断往上攀爬啃噬。

原来祝央早偷偷在外沿布置下的,就在冰面上撒弹珠太过显眼容易引起警惕,这黄鼠狼弹跳不弱,动作又快,察觉不对跳出去打持久战就完了。

可冰层外面满是枯枝树叶,在这层掩护下,黄鼠狼踩上来就是个死。

果然它想甩开那条腿上的蟑螂,但另外三条腿站立下盘就不是那么稳重了,周围掩藏起来的蟑螂蜂拥而上。

数落虽没有蚂蚁众多,但效率绝对更惊人,毕竟一口就是拳头大小,黄鼠狼体型再大,瞬间被活啃几大坨肉也受不住。

眼看四肢被废,黄鼠狼拼命挣扎,可祝央一脸狠意,是全没有留它全尸的意思。

咬牙恨声道:“竟然对着我放屁,给我啃光它的屁股。”

亏得蟑螂宝宝们吃得糙,要换了蚂蚁,这么臭的东西还真不干。

黄鼠狼在尖利的惨叫中死去,祝央和徐骁也松了口气。

这尼玛玩家勾心斗角差点被动物捡了现成便宜,说着都丢人。

不过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小黄鸡把妈妈扛背上,徐骁又捞起还在昏迷的小世子,三人一鸟有些狼狈的出了这片。

呼吸了外面的新鲜空气后,又过了一会儿,两人那备受刺激的大脑稍微好点了。

徐骁这才骂道:“那玩意儿屁股上到底是什么生化武器?无敌了真是。”

祝央深有体会,她这会儿对徐骁全身上下的味道嫌弃至极,说难听点就跟刚从粪坑里捞出来似的。

于是忙对徐骁道:“别靠过来,你臭。”

徐骁:“姐们儿你说我之前要不要先闻闻你自己?”

祝央下意识的闻了闻:“呕~”

回到营地祝央便带着小黄鸡跑河边一阵猛搓,手臂大的皂荚用了好几个,她连带小黄鸡被搓了好几遍。

今天穿那身衣服也干脆不要了,要不是鸡仔毛不能剃,她都想把自家娃的毛剃了重新长过。

洗完颇有阴影的时不时闻闻自己,老抓着徐骁闻:“你说我是不是还有味儿?”

徐骁和醒过来吐了一遍的小世子也在河里拼命搓,这会儿小世子帮他搓背,闻言咧嘴一笑:“要不你把身上的皮剥一层让它重新长?反正有恢复药水。”

祝央没说啥,小世子倒是先道:“要不疼的我真想剥层皮扔了。”

徐骁反手抓过他的脑袋往水里按:“小兄弟你这么娇气不行啊。”

一大男人跟人家还没成年,放现实中最多还在上高一的小男孩儿扭打半天才起来。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三人围火堆边烤衣服,今晚吃得随便,直接烤了点鱼虾蘸调料对付。

正吃着饭,小世子突然道:“我杀的是我爹的继室和异母弟弟。”

祝央和徐骁嘴里叼着鱼看过来,便见魏江离又道:“当然也不止他们两个,还杀过恶奴无赖和外边的奸人,由我亲自动手的只有他们两个。”

说着叹息一声:“本来还想杀爹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就被拉到这里来了。”

呀,这孩子牛皮,小小年纪已经在宅斗中胜出,并且只差最后一步就完成权利更替了。

魏江离掰了块虾肉沾了香醋塞嘴里,进食的仪态顿显贵族的端方优雅,哪怕实在山野中围着烤火堆。

他慢慢咀嚼咽下去后,这才接着道:“进游戏的都是身犯杀孽的人,看看自己,再品品别人,很容易就能猜到这游戏对玩家的筛选标准。”

“可笑那几个家伙对自己手上沾的血是没数的,居然敢小看任何一个人。”

他这是指二牛了,不过一般人并不会心思通透到一开始就思考这些,并且因为新人在游戏中寸步难行,抱团是本能,自然每个人都不会暴露自己恶意的一面。

蠢货只会被现状推着走,而聪明人则知道摸索探路,其实一旦心里明白这个筛选标准,再回过头看,一脸老实憨厚的二牛和才不到十五岁年纪的小世子才是最可怕的。

“基于这个前提,徐哥还特意扔出个所谓‘通关按钮’的饵,每个人做的哪怕细微的一件小事,都得多品味三分,索性条件有限,又在你俩的眼皮底下,其实只要小心点,避开也不难。”

他抬头看着祝央:“那次我被蜘蛛吓坏了,我以前是不怕蜘蛛的,可差点丧命于毒蜘蛛后,我就开始怕了。”

他这会儿估计是彻底处于放松状态,想到什么说什么,便不怎么在意语序逻辑。

祝央他们了解到他的背景,这家伙不仅出身高贵,母族也显赫强势,作为嫡长子才出生就被请旨封为世子。

要知道,古代孩子死亡率高,即便是贵族的孩子也多夭折,所以除非情况特殊,不然很少有给刚出生的孩子封位的。

只是父族和母族算是强强联合,夫妻之间倒是没什么感情,就处个相敬如宾罢了。

魏江离不到五岁生母就染上风寒去世,后来父亲续了弦,因继室家境远不能和原配相比,对于丈夫自然是百般讨好,久而久之两夫妻自然感情深厚,蜜里调油。

后来继室生了儿子,魏江离生父对于他本人倒是满意的,只架不住对幺子的偏疼以及老婆十年如一日的枕头风。

再加上魏江离母族最近因为朝堂之争颇有些灰头土脸,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上面盯着也得韬光养晦。

人家一百年望族就是低调,那也不是人人可欺的。他那蠢继母倒是蹬鼻子上脸,加上丈夫对幼子明显偏爱助长的野心,居然就敢设计谋害嫡子。

这人再蠢,可好歹把持国公府中馈十年,关键是聪明人有时候还真无法预料一个蠢货能干出什么,竟真的差点阴沟里翻船。

那事之后,他父亲居然还一力保继母,你就是把人软禁起来,好吃好喝的拘着也稍稍全了儿子的面子,可他父亲不,一个劲的只知道替继室脱罪。

也是他爷爷奶奶已经故去,不然都得打破他爹的头,真当家里的嫡子是任你个贱种欺负的小可怜?

魏江离不再对父亲抱期望,直接设局搞倒了父亲,并当着他的面亲自将毒药灌继母和弟弟口中,若不是得估计着上面的眼色,不适合做得这么明显,他当时就送这一家三口齐齐上黄泉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