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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不见,如隔三秋,望眼欲穿。◎

她为何会莫名其妙觉得在喻凛这句淡声的问候里, 听到了丝丝逗趣闲聊的意味?

可男人神色分明的冷淡,尤其是方才对着喻初, 冷漠之余还添了些许不耐和威慑。

便是方幼眠在这头的廊庑之下,隔着遥远的距离,也感觉到了喻凛身上的不愉,无怪胡搅蛮缠的喻初被他给吓跑。

本以为他会径直回书房理事,谁知竟然过来。

方幼眠后退了小半步,喻凛拉她过来躲避,两人的距离着实有些近了, 她不适应。

他高大宽阔的身影笼罩着她,就好似夜里伏身在上面一般,任凭她想要如何逃脱退却都寻不到出路, 又被他深眸凝盯着,令人觉得少许的窒息。

“夫君想要什么谢意?”方幼眠轻声试问。

见她又拉开了距离,喻凛眸底的笑意渐渐散去,心里忽而多了些许少见的闷滞。

为何两人已经圆过房了, 且这些时日相处着,也好歹算是亲密了不少, 她却总是这样冷淡疏远?同站一处说几句话而已,她不仅不看他, 甚至还要退开距离,好是生疏。

平日里也不见她主动攀谈几句,他好歹是她的夫君, 又非外男, 亦或是洪水猛兽。

“......”喻凛抿唇。

看着她安静淡然的样子, 只觉得慢慢积攒了一股散不去的郁气堵在心口。

喻凛也没有多寻她说话的闲情了, 故而没有回方幼眠那句问话。

只跟她道, “若是之后小妹再来烦你,你无需顾忌面子,也不要太让着她,她惯常是个喜欢蹬鼻子上脸的,该训便训斥,若是她做得过情,也可适当处罚。”

方氏柔顺似水好说话,喻初很不怕她。

方幼眠顿了一息,“...是。”她哪里敢说喻初,处罚就更别提了。

刚嫁门的那会子,方幼眠便发觉了,喻初对着几房的长辈也喜欢没大没小地顶嘴,有一次和三房的婶婶闹了不愉快,把人气得在家里嚷嚷,偏生崔氏不在家,便找了方幼眠去讲理。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是喻初发了月钱之后新买了一支翡翠簪子,通透好看又名贵,她欢欢喜喜拿着瞧,谁知被三房疯跑的小孙子不看路给撞了,簪子没有拿稳也就摔碎了。

当时喻初气得很,虽说没有动手,却也劈头盖脸骂着攘了三房小孙子好几下,把小孩吓得嚎哭不止,小丫鬟们轮番上阵都哄不好。

三房好不容易得个嫡孙子,可不是心疼呢,当场就训斥了喻初。

两厢吵得不可开交,方幼眠也是头疼,先替喻初给三房婶婶赔了礼数,还从她自己积攒的银子动了一笔,说给她重新买一支簪子,也没叫喻初说句软话,因为喻初那性子根本不会服软,方幼眠斟酌着讲了一句,“婶婶是长辈...”

后话还没有出呢,喻初叉腰怪叫,“什么长辈,为老不尊!我还是她孙子的长辈呢,也没见他摔了我的簪子给我赔个不是!”

随后又对着方幼眠冲叫,“谁稀罕你的银子,你有的不都是我们喻家给你的!”

方幼眠当时怔住了,“......”她拿出来的银钱哪里是喻家给的?都是她做的私活积攒下来的银钱。

可她没有接话,毕竟她的确吃住在喻家,也拿着喻家的月钱,所以只是看着喻初怒气冲冲的面容,不曾反驳辩解。

从此以后,除却必要的交集,方幼眠也甚少搭理喻初了,一年下来,除却家宴,拢共也见不上几面,说不上几句话,到还算是平静。

这桩事情还没有完,夜间崔氏外出打牌在别家贵妇那用了晚膳回来,喻初添油加醋告了一状,崔氏去三房院子里摆了谱,从三房的手里拿了赔翡翠簪子的钱,而后又来玉棠阁责备方幼眠。

她的话说得比喻初还要难听百倍,“你有没有分清楚你是哪房的人啊?就这样看着你夫君小妹被三房欺负,也不替她要赔偿,反而要她给三房那个不知羞的赔礼道歉?只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白白吃了我们长房这么多饭菜...”

“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是不是还顾忌着当初与你定亲的人是三房的啊...”

噼里啪啦骂得方幼眠当时心里又酸又涩又难过。

夜里想哭,用了很大力气才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她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扛过来的,这桩婚事本就是阴差阳错,即便是要脱离苦海,靠别人是不成的,她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喻家。

彻夜不眠的一个夜晚,方幼眠想明白了,只把喻家当成东家来对待,不要心怀任何期待,也不要寄托丝毫情感,故而后来她们再如何苛责刁难,她都不会为之伤心。

虽说方氏是了一声,可她前面语气顿塞。

喻凛又补了一句,“你不必害怕,拘束着自己受委屈避让,你是她的长嫂,管教她是应该的,她本来就该敬重你,若是你训斥她不听,只管告知我,我会为你出头。”

“况,小妹的性子这些年着实也是被母亲给惯坏了,她从前甚少这样,且也到了该出阁的年岁,若在家里不好生管教,日后必惹大祸,你说她也是为了她好。”

方幼眠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听着,面上应是,心里却觉得好笑。

谁爱管谁管,她才不理喻初,费心费力还不讨好,将来和离,喻初惹祸了自然会有喻家来平,管她什么事。

“嗯,夫君说的我都记下了。”

见到她乖顺点头,仿佛听进了心里去,喻凛面色稍微缓和,心里的郁闷气也随着面前妻子平顺的话语淡了一些。

若是她再与他多说些话...

他看了她一会,等不到她张口,便抬步离开廊庑去书房接着写未完的呈文。

喻初气鼓鼓回了自己的院落,埋汰了喻凛几句,又开始背地怪责方幼眠,“她真是不识好歹,亏得我一口一个嫂嫂,送了她那么好的料子,知恩图报都不知道么?”

便是看在那些料子的份上,也该给些还礼罢?

要不是她的手帕交们说了,眼下哥哥在家,面子上的事情必然要做做,否则下次吃挨打手心罚抄书的人定然还是她,她才不会给方氏送那么好的料子!

夜里上榻,一炷香过去,想来喻凛应当是没有心思了,方幼眠松了神,放任自己安心睡去。

今日虽说没有做私活,盯着丫鬟们做事,也足够劳累了,谁知在她迷迷糊糊之间,竟然被人给揉醒,本以为是梦魇。

后面觉得感觉有些熟悉,有些真实,她方睁开了眼睛,很快意识到要下雨了,便被闯了进来。

措不及防经受到第三晚的雨,依旧没有办法适应磨合,不受控地拱起了柔软的腰肢。

无意当中被迫感受到了喻凛壁垒分明的腹肌,线条明显至极,精壮.炙热到了极点。

这是常年习武之人才有的健壮,而且要得是经历过战场厮杀,否则就寻常的习武练剑,根本就不能如此。

方幼眠感觉自己被异于常的炙热给烫到了,甚至要烫伤,她惧怕往后退去,又被大掌给拉了回来。

直直往下按住,而后被洪浪给冲了底。

她紧咬克制的唇瓣也松开了,嘤咛又开始往外蹦。

瞧着方氏不同于白日里冷淡的小脸,为他盛开了各种的颜色,喻凛堵了一下午的气彻底消散了。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觉得与她靠近了不少。

今夜虽想,却不欲碰她的。

可一想到今日她避之不及的“退离”,礼貌的疏远,喻凛还是伸了手,他其实也只是想与她说说话。

毕竟在床榻这样的方寸之地,她要退,也算是退无可退罢。

谁知一看,方氏就这样熟熟睡了过去,只有他难眠此夜,就跟发觉她隐瞒的那一晚一样,看着她的侧脸,喻凛蹙眉。

“......”

趁着方幼眠张口的空隙,喻凛低头亲她。

亲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深,都要久,甚至方幼眠难受,她揽着男人肩骨处的手,抗拒扑腾之时,抓挠到了他,听得一声吃痛,方才歇了。

“......”

即便是没有亲她了,第三晚的雨也维持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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