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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幼眠其实很想自己去,可就因为管着喻家的账房,不论做什么事,暗中都会有眼睛盯着她,做事不方便,上次查账的事情,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身边又没有可用的人,雯歌到底是方家嫡母派过来的,她不知道她存了和离的心思,对她也要设防些防备。

先看看价格如何,若是赚不到那个底数,她暂租一个小院子,等和离之后在瀛京逗留些许时日,四处转转,再者说了,弟弟过几月也要入京了,得给他准备一个落脚处。

妹妹一个人在蜀地,恐怕她被人欺负,况且若是方家得知她要和离,恐怕不会愿意,与喻家联姻带给方家的好处很多。

方幼眠想着两人都来,就是不知道她的身子能不能撑得住。

喻凛在祝家已经吃了醒酒汤,上马车后缓和了许久倒是好不少,他半抬眼,侧眸看过去,见身侧的妻子似在沉思,小脸上凝着专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喻凛想起来是瀛京的庙会,他张口,声音还有些沉哑,“庙会还不曾散尽,你想去看看么?”

方幼眠起先没有回神,沉浸在思绪当中,她想着她的银钱拢共有多少来着?好久没有数钱了。

再算算这些月里能够接的私活,到手的银钱加上最根本存住的能够有多少?算来算去得了一个数目,还算是可观的,而后又忍不住懊恼,她都忘了,过些时日嫡母还是会来要钱的,还得挪出一份捎回去,此外得买些东西。

她真真是在想什么,小脸无比专注,好似入定了一般,就连他挪动了姿势,慵懒半倚靠在马车的壁沿,明目张胆凝着她,她都不知道了。

方氏在想什么呢?

她连喜怒哀乐都甚少外泄,更别说透露心事给人知了,今日好不容易听她多说了几句,却也不密。

眼前的妻子坐得很直,她的腰身纤细无比,盈盈不足一握,脊背单薄瘦削,小脸微埋,露出光洁柔腻的一小截后颈,修长秀逸。

瘦的地方瘦了一些,饱满姣好的地方也很明显。

喻凛本想着等着她,看一看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回神,谁知等了许久,她还是没有反应。

喻凛又开口喊一句,“方...”话没有出口,原本缓缓行驶的马车忽出了变故。

赶马的侍卫猛勒住了马缰绳,马扬起了前蹄,马车往后退,好大的动静,自然惊扰波及了车里的人。

原本入定坐直的方幼眠不受控朝前一攘,眼看就要摔了,喻凛眼疾手快,起身长臂一揽,将她整个人给拉抱了回来。

径直抱了个满怀,方幼眠也是惊魂未定,转眼之间到了男人的怀中,后背贴着他的胸膛,用力喘着惊吓气。

喻凛护着她,低头温声问,“有没有磕碰摔倒?”

她咽了一口沫,摇头轻声道,“...没有。”

虽说是没有,听着她的声音确是吓得不轻。

借着掀开的车帘和微弱的光亮,他仔细看了看,她应当就是吓到了,身上没磕到碰到。

“怎么回事?!”喻凛扬声冷问。

外面已经控制住了场面,千岭靠近车帘禀告道,“大人,是有疯跑的小孩钻到了前面,险些被马匹踩伤,情急之下这才拉住了马。”

原是为这样,喻凛又凝神叮嘱,“小心些。”

“是,大人恕罪。”

为着庙会夜游的缘故,四处只挑了灯笼,灭了其余的灯火,难免不留神,此番过去,衙门巡检的人已经把其余的灯盏给点了起来,瞬间便亮堂了。

即便是在马车里,也觉察出了明亮。

方幼眠总算是缓过了神,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喻凛的怀抱当中,挣扎着爬起来,谁知道慌乱之下,竟然撞到了男人的下巴,只听得他嘶了一声。

她的动作立马就停了,仰头看去,见到男人清晰的下颌,俊朗的眉目正拧着。

“我...不是故意的。”

难得见她失态。

方氏一张玉色小脸就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仰着看他,查看他是否被撞出了伤势,澄明晶透的眸子漂亮又生动。

再往她的眼眸底下看,是挺俏的鼻梁,饱满粉润的唇。

她的贝齿还半咬着下唇瓣,“......”

醒酒汤的效用只是解了一半,剩下的酒意搅和着他。

本以为今日跟着他的妻子去后花厅能够逃了酒,谁知被祝应浔带着去前院,那些朝臣同僚蜂拥而至,都不用祝应浔说,纷纷冲着喻凛来了。

各有各的旗号,什么早听闻喻大人的酒量好,今日得了空必然要讨教讨教,什么他又为朝廷效力取得了功绩,给他贺一贺,又是什么多年不见必然要吃几盏,还有说他酒宴时不在逃了过去,今日正巧了,多喝些。

喻凛即便是酒量好,也架不住这样来的。

后面着实不成了,喻家的人上前阻拦,岳家的人也叫人去熬了醒酒汤来,喻凛吃了两盏之后,便回了马车,侍卫问他要不要先走?

他摇头,示意在这里等方幼眠。

“夫君没事罢?”

光亮到底幽微,着实看不清楚他的下巴有没有被她给撞伤了。

应当是没有?毕竟喻凛浑身健壮,硬朗得很。

可又不确定,到底是在他的脸上。

昏暗当中,男人的眸色深邃得可怕,方幼眠被他看着看着,有些口干舌燥,尤其他夹着酒味的气息悉数扑簌到她的脸上。

方幼眠察觉到熟悉的意味。

她也管不上叫喻凛放手,悄声要往后退去,矮着身子,还想着喻凛如前一样迟钝,等她退出他的怀抱才能发觉,谁知他的感觉敏锐了,大掌落到了她塌下的后腰上,一把扣住。

方幼眠紧张,“......”

她要往后看去,男人的另外一只手捏着她精巧的下巴,不给她转脸,由她在眼皮子底下,端详着她如花似玉的娇面。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方幼眠被他掌控着,又被纳在他的怀抱当中,根本没有办法脱离。

近到最后,男人的薄唇贴上了怀里姑娘的粉唇。

白日里过来时,他看着她便想亲,今日夜里竟然全了心愿。

残留的酒意有些上头,混杂了男人的思绪,往日里学的规矩礼仪,条条框框,都冗杂成了一团,再分辨不出字句,别说能不能震着他荒唐的心思。

尤其是吻着怀里姑娘的唇瓣,往里探取她的柔软,什么都想不到了。

往日里喻凛还算是亲得规矩守礼。

今日是吃了酒的缘故,他有些不同寻常,卷到了芬芳柔软之地之后,便长驱直入到往常控制着想亲却又不敢亲的地方。

他的速度和进度也比之前几次清醒的时候要快。

要深。

方幼眠的唇齿之间遍布他的气息,甚至她的身上也有酒味。

她真的很不喜欢喻凛周身弥漫给她的掌控欲。

尤其这是在什么地方,会被人发现的!

她还在往后退,想要滑出男人宽阔的怀抱。

喻凛明明在亲她,眼睛也闭上了,却好似知道她在蓄意密谋着什么,竟然在她悬着的脚落下去之前,大掌提着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都提到小榻上,方幼眠是整个人都被他抱到了怀里。

他的臂弯圈着她的腰身,将她彻底困在他的怀抱当中。

倒是暂时停下来了一会,睁开了眼。

方幼眠的唇被他亲得泛着明显的水泽,还有些泛红,肿了一些。

喻凛看着她的唇瓣。

他发现了,他的小夫人娇娇的,经不起他用一点力气。

看嘛,不过是用了点力气将她给提到了怀抱当中,她就在喘气了。

男人的喉骨里闷出一声磁性的低笑, “......”

方幼眠下意识抿唇,她想擦嘴巴,可又不敢。

因为距离过近,若是这样明显的抗拒,比如会惹怒了喻凛。

倒不是了解他的脾性判断出他会生气。

是因为她知道,若是你想与一个人亲近,而那个人明显不想与你亲近,你表达得太明显,会令人不悦。

尤其现在喻凛吃了一些酒,他不大清醒。

眸色深沉得紧,比往日还要吸人。

方幼眠两只手在中间,以手肘抵着他硬朗的胸膛,因为不想被他扣着腰身,故而挺得特别直。

喻凛的一只臂弯都圈不过来她的细腰了。

他又在低声笑,磁沉的声音钻进去她的耳朵里,叫方幼眠有些羞恼。

乍见她黛眉蹙了起来,腮帮子微鼓。

喻凛凑近。

羞涩的姑娘偏头避开他的视线,敛下了浓密的睫毛,只余一片弧影。

“夫人生气了?”他沉喃着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