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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方时缇瘫坐在地上哭。

她泪如雨下,一直捂着肚子,面色很是痛苦。

说到肚子...

事已至此,这个孩子是不能留下了。

“来人。”柯君昀往外面大喊一声,“去,准备落子汤来。”

“你...你要打掉我们的孩子?!”当初他说得多好听啊?

方时缇哭都哭不出来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柯君昀觉得她蠢笨如猪,已经不想和她说了。

端坐平复了心绪让人来收拾正厅,又把方时缇给看起来。

他去沐浴净身换衣,期间又不由想到此次的事情,虽说是父王让他去办的,他不明里面的内情,可说到底罪名担在他的头上,如今都已经这个样子了。

若是让父王对他心生厌弃,把那个私生子给接了回来,将来他还能够荣登大宝么?

况且,那个私生子一直在外为父王做事,听人说,做得相当不错,父王对他十分的满意。

柯君昀的脸上划过阴郁转而想到方幼眠。

不如利用方时缇的性命将她给捉来?

但...不知道此计是否可行?

她瞧着是个心软能忍的,否则也不会抚养这两人至今,昨日方闻洲一直做主,她就没有开过口。

柯君昀在心里不住盘算着...

正巧也可以试探一下喻凛,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作戏,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方幼眠?

喻凛手上的人众多,方幼眠此刻身在宫中,必要动用一些人脉了。

......

方幼眠一整日都在尚衣局忙碌,甚至都没有出去。

京城外面闹得沸沸扬扬,宫内的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这一日尚衣局的人都忍不住浮躁起来,投向她的目光是越发频繁了。

方幼眠始终淡然自若。

不过今日喻凛没有来找过她,翌日也没有来过。

鉴于此,尚衣局的流言四起,不仅仅是尚衣局,就连宫内四处都议论纷纷,有些话甚至传进了方幼眠的耳朵里。

说是皇后娘娘找了喻凛过去问话,似乎想要将长公主的爱女许配给他。

闻此,她顿了一下,许久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翌日的傍晚,方幼眠用膳的时候在糕点里面吃到了一个东西,她起初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后面又觉得奇怪,御膳房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差错。

后面定睛一看,是信笺。

展开一看,心都提了起来。

她往后看了一眼,又往四周扫去,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方才送饭菜的小宫女已经走掉了,此刻就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不仅如此,似乎是害怕绿绮和红霞看到这信笺,两人方才也出去给她拿东西了。

到底是谁,竟然算计得如此准确。

信笺上面给了她一个地点,写明了时日,让她孤身前去,告知她若是走漏风声,毕竟会撕了方时缇,绝无戏言。

方幼眠心中转着主意,想来是宁王的人狗急跳墙了。

可...她此番前去,必然是狼入虎口。

但小妹又要怎么办?

方幼眠暂且默不作声,入睡之前又在软枕下旁边看到了一个小盒子。

小小的,黑乎乎的,方幼眠拿过来打开一看,瞬间吓得花容失色,冷汗直下,是被活剥下来的指甲片!

上面还沾着血肉,血淋淋的。

是方时缇的。

前些时日方幼眠才见到她做的新丹寇,用的牡丹和芙蓉花调和的花色。

想到那个信笺上的地点时日,又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东西。方幼眠用了很久才勉强定了定神。

外面的绿绮似乎发觉了她还没有歇息,略微低声问了一句,“姑娘,您有事吗?”

“没....”

方幼眠攥着黑色的小盒子,身上的冷汗不减。

这个人能悄无声息把东西给送进来,说明他一直在暗处盯着,若是去找阿弟...不行。

阿弟不能够再出事了。

找喻凛?现在她有什么立场去找喻凛,何况人就在对方的手上,如今只是指甲片,明日又会是什么?

那些人背后的目的,本就是喻凛,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她怎么再去找喻凛呢?

她是可以放任方时缇跟着男人跑掉,由着她的性子不闻不问,可事关她的性命,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她没有办法明哲保身,不顾她的死活。

这一晚,她彻夜未眠。

熬到晨起的时候,方幼眠在想,要怎么把绿绮和红霞给支走?

怕引起两人怀疑,她说今日要出宫去祝府,让绿绮留在尚衣局帮她看着这边,只带了红霞出去。

等出了宫门,方幼眠又佯装忽然想起来有急事的样子,让云霞去祝府送绸缎,她要回私宅一趟。

红霞踌躇,“大人派奴婢过来的时候交代了,要寸步不离跟在姑娘的身边,保护姑娘的安危。”

如今的局势可是危急了,方幼眠的安危至关重要。

“没什么事,何况还有跟着的人呢,你去吧,一会直接过去。”方

红霞还是不动,方幼眠板下一张脸,“我知道你是喻凛送来的人,但既然到了我的身边,好歹要听我的话,若非如此,你就回去吧。”

看着方幼眠神色很差,红霞也不敢再犹豫了,连忙道歉,“是奴婢逾越失言了,姑娘不要生气。”

这两日大人和姑娘的关系变得微妙,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且不说增益,可别横在两人中间添了堵。

方姑娘可是都督大人的心头宝,开罪谁都不能开罪了她。

“是...”想到还有暗中保护方幼眠的人,红霞最后还是松了口。

送走了云霞,方幼眠还真去私宅绕了一圈,她托付吕沁宜卖宅子,婆子说,这两人已经陆续买主过来相看了,多数都比较满意,只不过还没有准信。

方幼眠语气淡淡应嗯,“劳烦你多留意着。”她有些心不在焉。

“姑娘说的哪里话,您给的月钱高,这边做事又清闲,我若是不尽心,都对不起姑娘了。”

方幼眠听了只是笑笑。

她绕了一圈,说是要自己休息,然后回房了。

跟在后面的人都在庭院当中守着。

方幼眠小心翼翼绕到后角门离开。

只是她不清楚,她一出去,暗中守着她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见方幼眠行踪诡异,把多数人都留下支开了,即刻兵分两路,一人回宫给喻凛报信,另外的人暗中跟着她。

方幼眠绕了几条巷子,走得她已经有些累了,终于到了一座宅子的前面。

这座宅子没有匾额,四处都很安静,只是在这个安静当中,透着莫名的危险。

方幼眠深呼吸一口气,她方才扣响门扉,门打开了,只是没想到只开了很小的缝隙,伸出一只手要将她给抓进去。

那只手还没有得手,中间横空出现了一柄利刃!

那只手火速伸了回去。

方幼眠吓到后退。

不等她站定,门已经打开了,里面冲出来很多很多手拿兵器的人。

但她也不是孤立无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来的,她的身侧也出现了很多黑衣人,他们的人数虽然没有对面多,但个个手拿兵刃,神色无比冷然,将她给包围起来,保护在中间。

方幼眠怔愣,是喻凛的人吗?

什么时候跟着她过来的?为什么她一点察觉都没有?

双方剑拔弩张。

方幼眠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合,饶是平时再冷静淡定,此刻也忍不住害怕,她的心高高提起,甚至噎了一口沫。

不多时,宅子便走出来一个人,她没有猜错,果然是宁王世子。

他高兴拍着手,“方姑娘,你还是来了啊。”

“看来,你还是很看重这个妹妹的。”

他又看向护着方幼眠的人,挑眉,“都督大人也还是看重姑娘的。”

方幼眠一言不发,冷然看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