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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凛分明也闭上了眼睛,却还留着一缕神思在她的身上,察觉到了她的难言之语。

他掌住方幼眠的后脑勺的大手,往后面滑落,直垂至她的腰间,掐着她的细腰往上一提。

方幼眠便坐到了被褥之上,置于喻凛的长腿之上。

离着他更近了,整个人被他抱在了怀里,一瞬间动弹巴不得,也就是趁这个间隙方幼眠喘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喻凛的唇又追压了上来,压着她亲。

幸而,他亲得没有方才那样用力,没有那么汹涌。

这一次是温柔描摹着她的唇瓣,也没有直接深入了,在外辗转了许久,等方幼眠渐渐适应了下来,他才慢慢的入侵柔软的地方。

适才亲得过于猛了,有些地方很疼,此刻他更像是在抚慰方幼眠的不适处,一点一点。

一时之间,整个内殿就剩下两人接吻声和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乱情迷之下,喻凛渐渐往下,方幼眠感觉到湿热和茫然,好一会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看着光透过窗桕投射到地上的影子,宫内所用的窗桕花色跟外面的不同,几乎是一眼就可以辩识,方幼眠瞬间清醒,意识到这是在什么地方。

她赶忙坐了起来,往后退离,看着男人沾染上情.欲的脸。

“......”

他只穿着中衣,又是躺着的姿态,即便是衣衫乱了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可她不一样,她是衣衫齐整进来的,眼下衣襟乱了起来。

方幼眠垂眸慌忙整理,喻凛想要帮忙都插不上手,因为方幼眠的动作极快,不一会就齐整了。

只是她的唇和脸色不大对劲,但凡经过人事的,只怕都能够看得出来,尤其她在这里待了许久。

何况,宫内的人谁不是人精?

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方幼眠瞬间都不想出去见人了。

喻凛见她脸色羞赧,得亲芳泽,整个人心情都好了不少,薄唇微勾。

他弯身从旁边拿出一个绿色的瓷瓶,打开之后,又把方幼眠给带过来,从瓷瓶里面抠出来一些,温柔细致给她到了唇瓣上。

除却唇瓣,还有里面也破皮了。

喻凛抬起她的下巴,温声,“眠眠仰起来一些。”

她也想快点好,所以就把嘴唇给张开了。

适才果然是凶猛太过了,竟然把她的唇给亲成了这样。

方幼眠不习惯这样被人给盯着看,纵然喻凛跟她有亲密,关系也比较亲厚,可她还是有些受不了。

但她想要自己来也不成,因为她没有在床榻的边沿见到有铜镜之类的物件。

索性只能乖乖地让喻凛给她擦拭了。

幸而喻凛的动作很快,里面不一会也抹好了,一股清凉的药味在唇齿之间蔓延。

“苦不苦?”他又问。

方幼眠点头又摇头。

见状,喻凛觉得好笑,他把瓷瓶塞给方幼眠让她收好,“所以到底苦还是不苦。”

方幼眠暂时不能说话,等过了一会,她才说不苦,“有些凉。”

“嗯。”喻凛轻声,又牵她的手,“过一会就好了。”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他又开口,“眠眠日后做事不要瞒着我。”

“再有下一次,我真不知道要被你吓成什么样子。”他再也不想体会那样的感觉。

方幼眠抿唇,触碰到残留的药味,她轻声,“都督大人也会有惧怕的时候么?”

“我又不是神人,自然会怕。”遇上她以后,他就越发感觉到了自己的低俗,越发明晰自己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她就是他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总是想跟着她待在一处,看着她笑便也跟着笑,见到她哭,心里揪得跟什么似的。

想要哄着她开心,让她愉悦。

“难不成在眠眠的心里,我是一个神人?”

“算是吧。”不仅仅是她的心里,只怕在整个京城,众人都觉得喻凛是无所不能的。

毕竟陛下重用他,就连太子都倚靠着他。

喻凛又笑了一下,“......”

窥见他的脸色好了不少,就跟之前差不多了,方幼眠稍微放下了心,只要他不生气就好。

喻凛冷起脸来,还有些渗人可怕。

他身上有经事沉淀之后的强势,不威而怒。

只有笑着的时候,才勉强让人觉得他没有那么凶,没有那么冷淡不近人情。

但是喻凛很少笑,对着她的时候倒会是时常笑。

“你还没有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擅自行动。”喻凛正色又问了一遍。

说是问,更像是要她的答案。

方幼眠颔首,“好,我都记下来了。”

明明她都答应了下来了,喻凛还是很不满意,他又道,“空口无凭,最好是写下来,白纸黑字,日后你要是抵赖,亦或是做不到,我也有陈情的佐证。”

方幼眠,“......”至于吗?

“怎么,眠眠又是在哄我吗?”

方幼眠摇头,“回去我就给你写。”

“你记得要按个印信。”

眼下她是彻底无言以对了。

“...好。”在男人逐渐眯起来的眼眸当中,方幼眠应下了他的话。

见到她点头应话,他又开始笑了。

“你这两日要好好养伤。”方幼眠叮嘱道。

“那你还会来看我吗?”听出她要走的意思,喻凛追问道。

“会。”方幼眠很快便给了他一个准话。

“眠眠若是不来,我定然要生气。”他淡淡威胁道。

方幼眠看了他一眼,最后颔首点头,示意她知道了,也算是保证她会来。

不知道怎么的,本来又沉默下去,喻凛忽而展唇轻笑,方幼眠不明所以,反问他笑什么?

“只是觉得有些傻,若是眠眠不来也可以的,我会去看你。”

“你去看我?”她忽然就想到之前很长一段时日,喻凛没有来,她却总是能够闻到喻凛身上的味道。

“你什么时候去了?”其实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你不知道的时候。”多半是夜里。

既然她已经反应过来了,喻凛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这两日你也去了?”如今细细回想起来,她也总若有似无闻到喻凛身上的味道。

“去了。”考虑到自己还在生气,她的心绪也不大好,又不知哄她为好,不看看不安心,夜里便偷偷去。

见到她哭得眼睛很肿,喻凛还偷偷给她上药,又嘱咐绿绮和红霞,多多劝她用膳。

闻言,方幼眠抬眼看着男人俊朗的神色,忽然生出冲动。

她往前凑去,轻轻吻在他的侧脸。

这又是一次她为数不多的主动。

喻凛是震惊的,以至于整个人怔愣住。

他顿了好一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方幼眠已经急急站起身,“...我先走了。”

“尚衣局还有事情。”说完,径直离开。

喻凛伸手都抓不住她的裙角。

到了外面,方幼眠也不多做停留,就像太子请安随后便低着头快速离开。

太子对着她的背影喊了师母,话都没有多说一句,问是怎么回事?

“殿下,您的笔墨!”小黄门惊呼一声。

太子低头看到他刚蘸的墨凝聚在笔尖,往下坠落。

他想要急急挪开已经来不及了,“......”

转过头的时候,又见到了喻凛,太子把笔别藏在身后,“老师...”

“您的身子不好,怎么起来了?”

话没说两句,外面有人急急跑进来,“殿下!大人!不好了,陛下...陛下驾崩了!”

喻凛脸色一变,带着太子急急往外走,后面跟着乌泱泱一堆人。

方幼眠还没有回到尚衣局,便听到宫人们哀嚎,说是陛下驾崩了。

她定住脚步,往后看去。

绿绮和红霞追赶而来,“姑娘,我们回尚衣局吧?”

宫内要不太平了,她们必然要寸步不离守在方幼眠的身侧。

“可是...”方幼眠踌躇。

“大人会处理好一切的。”绿琦道。

方幼眠颔首点头,“好。”

她只是没有想到,梁夏的天子还是没能撑过这个年关,再有半月,便是近月末了呐。

因为皇帝驾崩,今年宫内一缕不许披红挂彩,处处都挂上了白绸,迎上初雪,看去白茫茫一片,没有半点快要过年的喜庆意味。

方幼眠夜里难以入眠,她有时候在想,喻凛会不会来?

但喻凛没有来,他的味道快要淡到没有了。

方幼眠甚至能够感觉到她身边多了很多人,绿绮见她已经留意到了,便告知她,是喻凛派过来保护她的人。

方幼眠心里忍不住一咯噔,“是...要出事了吗?”

红霞和绿绮对视一眼,“奴婢不知内情。”

如今宫内忙着筹办先帝的葬仪,风声特别紧,方幼眠听不到什么消息,她心里也落不稳。

“姑娘放心,奴婢们得大人诏令,一定会护得姑娘安全,至于方大人那边,姑娘也尽可放心。”

方幼眠垂眸看着喻凛嘱咐过御膳房送来的梅花糕,想到他受伤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