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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起, 陈谦梵好似忘了昨天那些“委屈”的肺腑之言,他仍旧淡然,周身散发着稳定的气质。

用翩翩风度替代了狼狈。

温雪盈睁开眼, 又用手揉揉眼角, 看到他的波澜不惊。

想到昨天他表露出来孩子气似的嫉妒, 显然不是?她在?做梦, 又见他正蹲在?行李箱前, 无声地?整理衣物。

她提醒:“你昨天让我删了一个人。”

他手中?动作一停,想她, 醒来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难不成是?在?耿耿于怀?

短暂的停滞过后,陈谦梵慢条斯理地?折叠起她的内衣,没回头看?她, 说道:“我没有失忆。”

紧接着,他问:“后悔了?”

温雪盈摇头:“没啊。”

陈谦梵说:“后悔就加回来。”

试探!

赤果果的试探!

温雪盈笑笑, 坐起来, 在?床沿晃了晃腿:“那你会不会把我吃了。”

他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整理,背对着她,说了一句口头禅:“看?你造化?。”

温雪盈“哈哈”一笑出了声。

陈谦梵轻轻地?拉上?衣袋的拉链:“不过我建议,不要这样做。”

“为什么。”她天真地?歪头。

为什么?

他走过来, 见她光着脚丫冲他晃了晃, 是?要穿袜子的意思, 陈谦梵拿了双袜子, 责无旁贷地?帮她穿上?,说着:“就不能宠一宠我?”

什么叫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温雪盈趾高气昂, 挑挑眉毛:“我要是?真的把他加回来,反正你也不知——”

话音未落, 她被整个儿掀了个底朝天。

温雪盈当时脑袋里冒出来的词就是?“底朝天”。

然后猝不及防地?,臀侧被拍了一掌。

他的力度掌控得很好,不让她吃痛,又保证情趣到位,不像挠痒痒似的逗弄小宠物,“惩戒”算是?给到了。

“哎呀!”

她没穿外裤,经这一掌,顿时感觉周身的末梢神经都机敏地?竖起,警铃大作。

陈谦梵扣着她一只手腕,一双深邃的眼中?填满深意,须后水的气味引导着强气场的荷尔蒙气息,侵略感十足。

低眸望她,紧紧钳制。

原来他的低潮和幼稚只维持那么片刻,若是?她抓不住,转眼又任由?他压迫洞悉了。

温雪盈趴在?他身下,扭过脖子,艰难抬头,对上?他几分凌厉的视线。

“记吃不记打。”

陈谦梵低到她的耳边,给一掌,又要替她揉揉,手里动作游刃有余,难掩司马昭之心?。

他说:“非要我说,以后别跟男人说话,你就甘心?了?”

温雪盈不知羞地?笑一下:“我抖M,右边也要!”

然后侧了个身,腾出她“要”的地?方。

“……”

他轻斜嘴角,说:“如你意,你就为非作歹。”

随后拍拍她的腰,轻道:“起来吧,赶路。”

温雪盈见状,看?来是?真的要不到了,便失望起身,拢了下乱糟糟的头发;“我们现在?去哪啊?”

“去那西。”他说。

“还?车?”

“嗯。”

雨应该是?不会再下了,温雪盈坐在?车里的时候,好好地?欣赏了一番久违的阳光。

陈谦梵只请了两天假,但后面连着一个周末,他尚有闲暇,带她去了离伏秋不远的那西。在?这里的机场出发,车也是?从?这里借的。

那西是?个少数民族自?治州,边境城市。

山连着山,云遮雾罩。

在?高速上?,温雪盈在?宽敞的后座睡了会儿,俨然是?个搭车的游客,醒来后就趴在?窗户看?外面高速上?的景色。

陈谦梵在?安静地?开车。

她打了个哈欠:“你还?不开心?吗?”

可能是?累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没有不开心?。”

温雪盈学他语气,晃晃脑袋:“咦,我没有不开心?~~”

“……”

见她得意忘形,陈谦梵淡淡睨过去:“一会儿右边给你补上?。”

“那只会让我爽到哦。”她笑笑,威胁无效。

她已经学会见招拆招了,他也慢慢地?勾起嘴角:“爽到也不错。”

快到市区,张灯结彩,城市氛围浓厚。

温雪盈随口一问:“这里是?在?过节吗?”

陈谦梵回答她说:“是?他们的新年。”

她惊喜道:“那我们来得好巧啊——但是?怎么觉得这儿空气质量不行啊,天都灰扑扑的。”

他继续解释:“周边的东南亚国家在?烧山种庄稼,烟灰会飘过来,所以每年这个时候这里都会有霾。”

“烧山?怎么还?会有这么原始的方式。”

他说,“一年烧一座,只种一年,很落后,还?在?刀耕火种。”

很喜欢他睿智的样子,温雪盈偏脑袋看?他,忽的一笑:“陈老师还?是?这么的百科全书。”

他谦虚谨慎:“过奖。”

她查了查当地?的一些新年庆祝活动,问他:“我们可以在?这玩两天吗?今天有孔明灯活动哎。”

陈谦梵稍一沉默,像有思虑。

她以为他是?不愿意,赶紧说:“你忙不忙?我不看?也行的。”

而后,他淡声道:“不忙,周末。”

“对嘛,我们都没有一起旅行过呢。”

陈谦梵说:“可以。”

陈谦梵本来打算早一点回去,既然她想逗留,他便在?当地?订了酒店。

抵达的时候已经快入夜,跨江大桥被封锁,今天晚上?有集体?放孔明灯的活动,到处都是?武警官兵在?把守。

她在?酒店化?妆的时候,陈谦梵站在?窗户前接了个电话。他说:“接到雪盈了,没什么事?。”

他对手机这么说着,然后回头瞥她一眼,评价道:“能吃能喝,口齿伶俐。”

温雪盈:“……”

陈谦梵:“腿还?能翘得很高。”

温雪盈坐的时候,喜欢折起一条腿,脚踩在?凳子边沿,闻言立刻改正了豪迈的坐姿,让自?己端正。

一看?就是?跟长?辈打电话。

陈谦梵挂掉后,告诉她:“我妈妈担心?你,打了好几次电话。”

这么多人知道她被困山野,搞得温雪盈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说:“妈妈最近还?好吧?”

“我父母挺好的。”

言外之意……

陈谦梵:“温家还?是?老样子,雨祯在?帮妈办离婚的手续,起诉状已经写好了。”

温雪盈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无奈过后,她倏然笑了。

在?她终于能够坦荡地?表达爱的时候,爱过的人却离散了,怎么听起来那么滑稽?

“哎。”

似是?看?穿她的心?中?所想,陈谦梵将手掌抚在?她的发顶,“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他看?着她,目色正直:“爱情没什么可信任的,你可以信任的是?人。”

陈谦梵说着,笑了一笑,手掌轻轻抚动,滑过她的柔软发梢:“虽然这么说,像在?抬高自?己,我总是?觉得承诺只在?当下生效,但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雪盈,我不会让你输的。”

她沉默许久,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低下潮雾笼罩的眼。

温雪盈化?妆挺磨叽的,陈谦梵从?来不会催他。

他等了一会儿,以为快好了,但看?过去,才刚打了个底。

于是?又坐下,心?平气和地?打开电脑工作了一会儿。

温雪盈一边用刷子在?脸上?刷着粉,一边瞄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会是?在?干什么呢?

这个阶段,毕业论文的初稿都陆陆续续交上?来了吧。

是?不是?在?改文章,给意见呢?

“快毕业了呀。”温雪盈喃喃一声。

陈谦梵手指撑在?唇线,稍稍地?歪着身子,慵懒地?陷进沙发,为她这话走神一两秒,嗯一声,“快毕业了。”

正说到这儿,温雪盈陡然想起什么,坏了,她导师昨天给她发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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