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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小范爷,这个人曾真实存在,无论是因为电影去好奇去深究,不管是有一个人记得还是一百个人记得,周声就觉得达到了意义。

首映礼结束出来。

天再次下起了小雨。

看着路灯下飘下的雨雾,手在口袋里摸到了那张小小旧照片。周声想,细雨如旧,小舅舅的一生活尽了肆意洒脱。他始终相信,他那样的性子,不管是去到远方,还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一定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那一生,都不会觉得留下过遗憾。

身后有大衣披上来。

储钦白提了提肩头的衣服,“想什么?”

“在想。”周声看着伞沿,“这雨会不会飘进来。”

储钦白揽了肩,告诉他:“不会。”

周声扬了扬嘴角。

心想,小舅舅,如你所写的那样,我竟然真的遇上了这样一个人。

周声原本以为,首映礼结束就是结束了。

殊不知这事儿还有点后续。

因为当天被拍了。

恰好就是在通道口和储钦白站在一起的时候。

那张照片在网络上疯传。

并不宽阔的通道口,光线从另一边朦胧倾斜而出,储钦白靠着墙站在稍暗的那一边,而周声影影绰绰侧迎着光,闭着眼睛,任由储钦白弯腰贴着鼻尖额头。

一明一暗交错,同样的正装。

如同他们正好对调的身份,被永久定格在光影里。

时隔这么久,周声的照片再次更新。

而这一次不是他一个人,还是合照!网络上都疯了。

“绝了!谁拍的照片,给我出来挨夸!!”

“这是终于同框了?”

“所以周声真的去了首映礼,这到底是不是他?有个人出来说说吗??”

“这还用问?肯定是啊!”

“之前不是还说储钦白外边有人?说得有鼻子有眼。”

“傻啊,那是在京市传出来的,想想那位周总百科那张图,时间和那次颁奖礼的时间重合了,有没有发现华点。”

“就是一个人啊,人出轨自己老婆,你们是有什么意见?”

“就我震惊,储哥也有对人也有这么温情的时候???还有这新鲜出炉的照片里,确实能看得出来这位周总条件好优越!那腰好薄好窄,肩颈气质绝了,喉结也好性感……妈的,我能说我爱了吗。”

网上正热闹,给首映礼添了一波热度。

全民默认的一段关系了,其实不乏唱衰,说作秀的,甚至是说故意借着电影上映前期炒作的,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但基于周声神隐太久,曝出的身份又和网络一开始猜测的样子完全不同,所以大方向基本没有失控过。

连工作室的舆论调整预案都没有用上。

这时候《浮生梦》官博还不忘出来凑一波热闹。

原本是粉丝非闹着让他们放内场图,结果官博说没有内场图,转手甩了一张新的。

不能说是新的,因为是电影拍摄期间的现场图。

民国街上,一辆旧时代汽车前边。

储钦白披着大衣靠坐在车头,周声指尖夹着烟,看姿势是正要递给储钦白,淡淡烟雾萦绕在两人中间模糊了面容,身后舞厅霓虹闪烁,是一副充满了旧时代氛围的照片。

偏偏都气质顶绝,拿出来氛围感都能直接做电影海报那种程度。

官博底下:“…………所以这就是储哥口中的没有人探班?”

“所以你们官方藏着这种神级图,是怎么做到忍住这么久没有往外发的?”

“所以杨导为什么没有两个人一起邀请?”

“所以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楼上的,容我提醒,人不是在一起,是已婚。”

“还有问为什么不一起邀请的,拜托,人企业家,低调都来不及,又不是专业演员。”

“可他老公是啊。”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等周声都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网络最热闹的时间段都已经快要过去了。

他记得那天。

去探班,正好遇上储钦白拍一场情绪重戏,他只是不知道官方拍下了那一幕,在时隔这么久以后,周声看见照片都还能回想起当时片场周围的氛围景物。

周声随手存下了那两张照片。

对于网络上的一切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觉,因为如果不是像电影首映礼这样的场合,他几乎很难和圈内人有交集。

一直到元旦,上南区开幕,他中途出席了半个小时。

邀请来的站台名人其中还有个男子团体,据说出道活动了三年,影响力不算小,其中有两位今年开始拍戏,什么小成本网剧,周声也不是特别明白电视剧项目等级。

但人一上来,对着人就是大幅度弯腰鞠躬。

周声成了被极其特殊对待的那个。

唐蜜见他受不住这种热情,连忙上来解围,还小声在旁边笑道:“周总,你现在可是搭上储哥的重要人脉,人就是想给你留个好印象。”

“我一般不会做这种事的。”周声实话道。

唐蜜笑得不行,“没事,他们不会介意的,搭上周总你也不错啊,背靠老板还怕没资源?”

周声摇摇头,不理会这调侃。

等司机车过来的中途,给储钦白去了个电话。

那边接起来很快,“怎么了?开幕不顺利?”

周声站在满地都是鞭炮残渣的空地上,呼吸了一口凛冽的寒风,问:“在忙什么?”

似乎没想到是这样闲聊的开场,储钦白声音放松下来,回应他,“在公司,做个项目汇总。”

周声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储钦白听完,“他们基本都是经过专业经纪公司培训的,连弯腰的姿势弧度,回答问题的边界都有严格规定。周总是觉得自己的礼仪教养受到了模式化冲击,还是接受不了这种试图走捷径的行为?”

周声:“想太多,我哪有空关心这些,再说不论行业还是圈子,整个社会就是一张大的关系网组成的。”

储钦白那边有笔放下的声音,“听这话,怎么觉得话里有话的?”

周声说到重点:“年前这些天,我得跟着上边的考察团进行一场全国经济特区的分析交流会。”

储钦白一顿,“去多久?”

“拟定二十来天结束。”

储钦白不得不警告,“你才休养多长时间,就想高强度出差工作。”

“任务不重的,我自己也会注意。”周声看着司机开着车由远及近,“不都说了,社会是一张大的关系网,关系组成交流,带动经济,实现财富和人文自由。”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不就是想让我松口。”储钦白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真的困住他,但也不吃这一套,“你拿什么跟我保证?”

周声将手机传声筒放到唇边。

“储哥。”

“说。”

“现在说句我很喜欢你,会有用吗?”

五秒沉默,储钦白咬牙,“周声,你要是这么跟我谈条件,应该知道利息会很高吧?”

“分期还?”周声讨价还价。

对面的人冷硬:“我储钦白的买卖,银货两讫,概不赊账。”还不忘低声提醒,“周总,抛夫在古代可是重罪,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车已经到了近前。

周声按着额角,“民国不属于古代,你这是霸王条款。”

“对,确实就是霸王条款。”

储钦白承认得心安理得,“我也不是在跟你谈生意。”

周声都能想象他坐在椅子里,缓慢敲击着扶手,看着窗外说出那句:“我是告诉你,我在等你。”

周声一下安静,觉得自己在他手里怎么可能赢。

上南区的开幕式,残余的热闹还未曾散尽,周声远眺,看见片区的钢架铁骨。电线上栖息着飞鸟,耳边汽车人声嘈杂。

这是周声看得见的,能掌控的。

他所不能掌控的,是为一个人跳动的心脏,是即便割地赔款,竟也如此心甘。

司机小林从滑下的车窗探出头。

问:“周总,怎么了?”

周声摇摇头,失笑,“倒没什么,你们老板擅长蛊惑人心,让我有时都觉得,这冬日出门实在是个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