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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Tears轰然拉开凳子转身就走,看起来心情属实欠佳。

“Tears。”莫神把人叫住,问:“去哪儿?”

Tears停住转身,目光往宁越脸上扫了眼,面无表情说:“睡觉。”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莫神和易柏洵对视了一眼,旁边King手搭着瓦瓦的肩膀看着Tears离去的方向,说了句:“我怎么感觉Tears憋着火呢。”

瓦瓦拂开他的手,顺带送了他一个白眼说:“你是有够反应迟钝的,Tears最近连续两个月的业绩考核都不达标,刚刚又输了比赛,心情能好到哪儿去?”

King摸了摸下巴,无所谓的样子。

“输赢不是常事吗?”他大大咧咧,“刚刚他跟devil的比赛输赢就是一个概率问题啊,他又不是新人了,为这个没必要吧。”

“不是概率。”易柏洵突然开口。

King:“不是?没看出什么不对吧。”

易柏洵似有若无地扫了宁越一眼,然后才说:“刚刚最后的时候Tears有一个决策性失误,他误判了宁越出现的时机,被人抓住了机会。不是大问题,但总的来说就是轻敌加急躁,他自己心态不稳的锅,也怪不了别人。”

King和瓦瓦都不说话了。

毕竟说实话,作为一个职业选手输给一个业余的还挺没面子的。

何况宁越才17岁,比二队好几个毛头小子年纪都还小。

莫神拍了拍易柏洵的肩膀,开口说:“Tears的问题一直都很明显,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了,马上就是春季联赛,你找个时间和他谈谈吧,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易柏洵点点头。

旁边的崔哥看话题逐渐转向严肃,连忙说:“好了好了,比赛还早呢你们别突然这么正经嘛搞得我好不习惯。那什么,易哥。”

崔哥见易柏洵看过来,才指着宁越说:“devil刚来,很多东西都还不齐呢。咱们基地离市区又远,你不如带他去附近的商场转转,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你缺什么?”易柏洵转向宁越。

宁越还在回想刚刚易柏洵评价Tears的话,不得不说他将每个选手的决策和操作都看得很透彻。听见易柏洵的问话时,才恍惚抬头:“什么?”

“什么什么。”看着他那双一旦迷茫看人就显得尤其朦胧的眼睛,彻彻底底失去了直播时和网友对线的嚣张和没什么耐心的样子。易柏洵皱了皱眉,说:“问你缺什么,撒什么癔症,赢了一局还回味无穷呢。”

宁越看了看全部朝自己看过来的这些人。

嘴角一扯,呵呵两声,“这直播诈骗犯做惯了,可不就是需要点盲目自信。”

说了还不完,添一句:“我可不喜欢输,以后打赌请都赌我赢,保证你们赌不了吃亏赌不了上当。”

话落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宁越懵逼看着动手的易柏洵。

“干什么打我?”他蹙着眉摸自己头,语带一点小埋怨又完全没生气的样子。

King在旁边大声,“因为你臭屁啊小鬼。”

宁越一个眼刀过去,无声说了俩字。

“傻逼。”

King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指着宁越向易柏洵告状:“队长,他骂我!”

宁越看向易柏洵,无辜:“我没有。”

旁边看完宁越无缝切脸的瓦瓦笑疯了。

King还在大喘气,瞠目结舌:“你他妈是个戏精吗?你没有这种话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你几只眼睛看见我骂你了?再说联盟好像规定了职业选手不许说脏话,也不许骂人。”宁越当场倒打一耙,对着崔哥说:“王全超知法犯法,不应该罚款为战队团建贡献一份力量?”

崔哥看着私下对话日常问候人家母亲的King被气得不轻,一边憋笑,一边又怕真给气出好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泰坦接任,连忙开口对易柏洵说:“要出门就尽快,早去早回,别忘了下午两点还和隔壁YUG约了一场训练赛呢。”

易柏洵垂眸问自己身边的人:“要出去吗?”

“要。”宁越连忙点头。

易柏洵当即弯腰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开口说:“那就走。”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基地门口,身后对话隐隐传来。

“队长今天看起来格外好说话。”

“答应了要负责,人都来了还能撒手不管?”

“这小子一看就是个自我主义惯了的家伙,主意大得要死,哪需要别人照顾。”

“重点是他的衣服看见没,据我所知那都是国外的小众品牌,有钱都未必拿得到货。”

“正常吧,你也不看看咱们队长什么家世,一般人能和他攀上关系?”

宁越自然是没有听完全,他要是听完全了估计也是无所谓。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年画娇作为一个早年家世并不俗的女人,是怎么混到高中都毕不了业,又嫁给了她口中吃喝嫖赌样样来的狗男人。以至于后来做了一个单亲母亲,又经历了多年创业艰难的苦。

知道年画娇本身家世不低这事儿,宁越是很早就知道的。

因为五岁那年年画娇带着他回过一次外祖家,然后在大铁门外淋了一天的雨都没能进得去门,还成功发了高烧。

印象中的年画娇也向来是个大胆前卫,一副无所畏惧的女强人样子。但那次是宁越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她哭。

她抱着自己,说:“妈妈以后真的只剩下你了。”

宁越印象特别深刻,但这么些年,不知道是年画娇忘了,还是宁越从不去提起。

母子二人活得一样的独。

就像两个除了必要联系完全没有交集的独立个体,他们的个性完全是一脉相承。对宁越而言,至少往前的很多年,生活生活,生下来,活下去,好像这就是所有意义,并无关其他。

一个人没有羁绊和根系太久,对自己和周围的一切事物的期待值是会不断降低的。

他最荒唐的时候,对自己的要求仅仅是不触犯法律。

并且活得相当自由且开心,虽然代价也曾给过他迎头痛击。

宁越再一次跟着易柏洵走到车库,见着他那辆阿斯顿马丁突然技痒。

“哥,让我试试?”他撑着车前盖对身后的人说。

易柏洵单手插着兜看他两眼放光的样子,问:“会开?”

宁越绕着车打了一个圈,“会啊,在国外跟朋友玩过车。”

易柏洵径直走到驾驶位开门上车,一只脚跨进去,侧身对着宁越说:“有两点,国内未满十八都属于无证驾驶。第二点,你想上路翻车进局子我没意见,但你想带着我的车陪葬,那你明显是过于贪婪了。”

“试试都不行啊。”宁越自觉上了副驾驶,边系安全带边说:“我怎么也比车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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