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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景笑了笑没辩驳。

正在旁边写单子的护士上午估计见过贺辞东,这会儿见旁边出现了一个很年轻的男生,就问:“这谁啊?你先生没在?”

岑景:“这是护工周尧,他忙,晚上不来。”

护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走了。

人刚走周尧凑过来,问他:“不是说你来这边出差吗?你那位一起来的?你们……感情不好啊?”

岑景看他,心想果然和钟子良差不多,情商让人着急。

虽然岑景不介意跟人闲聊,但也不会把私人情况到处说。

他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

周尧来扶他:“你做什么?”

“去卫生间。”

“我陪你去吧,你这挂着吊瓶也不方便。”周尧说着取下架子上的输液瓶,另一只手来撑岑景的胳膊肘。

岑景把瓶子拿过来,“没事,我一个人就行。”

这病房的卫生间就那么丁点大,他没那种让人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习惯。

周尧立马把瓶子举高,他身高和岑景差不多,但岑景因为另一只手不方便,反而失去了优势。

这小子得寸进尺,拖着他手的另一只手换到了岑景的腰际,让岑景第一次生出一种自己差不多是个半残废的错觉。

病房的门就在此时打开。

岑景意外这人这么晚来干嘛?而且每次选在他要去厕所的时候?

贺辞东看着岑景身边的人,目光从他腰上的那只手上扫过,再看向周尧的脸。

周尧几乎在一瞬间就紧绷起来。

他原本猜测像岑景这样的人,如果跟另外一半感情不和,那对方一定是个各方面都很糟糕的人。但此刻看到本尊,他才有种,对,对方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无论外形还是气质,两人都很搭。

虽然他看起来就不太好惹。

岑景突然因为手背上的一阵刺痛皱了皱眉。

刚刚动作幅度大,针已经歪了。

周尧看着输液管里倒流的一截血,突然结巴起来,“那个……那个……”

“没事。”岑景出声。

他简单粗暴地直接把手背上的针给拔掉了。

同时耳边响起了一声愠怒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贺辞东话落的同时已经抓住了岑景的手腕。

血没有止住,沿着他的手背划过手指,已经开始往下滴血。

病床床头的盒子里有棉签,贺辞东拿出两根按在了他的手背上,转头皱眉吩咐旁边的人:“去把护士叫来。”

周尧:“哦、哦好的。”

岑景看着匆忙跑出去的周尧的背影,还有心情笑道:“贺总,你把人给吓到了。”

贺辞东抬眼瞥他:“你心疼?”

“那倒没有。”岑景代替他自己按着手背,坐回去说:“人是你找的,提醒你稍微有点雇主爱。”

岑景看着手背,挪开棉签。

血立马又冒出来一点止住的趋势都没有。

贺辞东再次递了两棉签过来,“按住了,别松手,说你没常识还真是抬举你。”

“你不懂。”岑景说:“针已经歪了,等待护士到来的过程痛感只会延绵不绝,而我喜欢快刀斩乱麻,即便会流血不止。”

贺辞东没说话,空气中显得很安静。

等到岑景重新扎上针已经是十五分钟过后,护士看着他没好气道:“只有不听话的小孩子才会乱动出现这种情况,现在好了,明天你手背估计得青一大片。”

“没事。”岑景说。

这个晚上周尧到底是没能留下来,贺辞东坐在病房里半小时,对方就主动提出先离开。

岑景对贺辞东这种摄人的气场早免疫了,不过还是很理解周尧的不自在。

人都走了,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岑景:“你怎么大晚上过来?”

“接到医院电话。”贺辞东还带着电脑,这会儿回着消息一边应他:“说你高烧反复。”

岑景:“你请的人有陪护条例。”

贺辞东嗯了声,显然没有专心应付他。

岑景也难得管他,他后知后觉发现贺辞东的衬衣下摆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血点。

等他处理完了就拿出一件宽大的休闲上衣扔给他。

“换了吧。”岑景说。

贺辞东挑挑眉,拿着衣服一言不发地进了卫生间。

他前脚进去岑景就想起来自己上午换的全套衣服还在里面放着,他走过去推开门。

岑景发誓两人前后间隔不到十秒钟。

而贺辞东已经脱掉了上衣。

他背对外面站着,岑景第一反应是身材真挺好。

然后就是他肩背的那片纹身。

那是岑景第一次看清他纹身的全貌,是狼头,从一边荆棘林中仰头咆哮而出的狼头纹身。大片荆棘遍布他半边肩胛骨,从耳后一直到腰线往上的位置,整个图案栩栩如生。

岑景很难形容,有种被黑暗缠绕的无力、也有种挣脱后新生的震撼感。

他们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

岑景在镜子中对上他的视线,评价了句:“纹身不错。”

贺辞东嗯了声,问:“要什么?”

他的视线移到旁边的置物台,那件随意放在一套睡衣旁边的深色四角裤。

抬抬下巴:“这个?”

“不是。”岑景退后,咔哒一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