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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的事儿依然存在,也是贺辞东授意处理的。但是理由仅仅变成了会波及“时渡”的声明。

贺辞东活成了这个世界里他本该有的样子。

所有记得的,变成了两个外来世界的人。

岑景又和姚闻予不同,因为那些针锋相对的日子,那个几天前还在乡下因为喝多了断片差点打一架的贺辞东,只有岑景一个人记得。

但是那又如何。

他不是几岁那个到了陌生世界茫然无措的岑景,不是那个依靠哥哥获得安定感的小孩儿。

他在另一个世界长成了今天的样子。

冷静,强大,懂得自我保护,明白生存的意义和很多道理。

就像他在不记得小时候那点事的时候,把贺辞东当成一个全然陌生的成年男人来接触的时候,那个试探和拉扯的过程,足以证明,他早就一个人长大了。

所以只要活着,生活就得继续。

有些延缓的事终究要处理。

有些账,迟早要算。

他也没有觉得发现贺辞东记忆里的人其实是自己这件事,让他观念有任何改变。

他没有非要证明的理由,没有证据,眼前这境况对方也只会觉得他精神失常。

他眼前就一件事,姚闻予。

连带着视频终究是因贺辞东的原因而被传出去的连坐罪一起,在他这里,都不算彻底过去。

只不过这个世界里,原本生活在这里的人才是主宰。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变成了他和姚闻予的个人战争。

姚闻予嘴脸抽搐了一瞬,脸色不见好转。

他一把拿着那张纸站起来,看着岑景说:“没关系,我也等着看,现在这种境地里,你能对我如何。”

岑景重新拿起手机。

听见这话抬了一下眸说:“等着吧,慢走,不送。”

剧情的确按照原书的进度不断在往前推进。

岑景刚来时没有任何感觉,并且也从没想着按照原书剧情走。

因为作为“岑景”,他的结局一目了然。

现在他生活过的很多痕迹依然存在,但都有了新的符合逻辑的根据和理由,用于服务原世界的合理性。

断掉的肋骨始终在隐隐作痛。

提醒他,这不是做了一场简单的梦,是他经历过并且现在还在经历的生活。

岑景重新走到窗边,住院部楼下的花园有不少人。即使天气很冷,也有披着外套坐在长椅上和老伴聊天的老头儿和老太太,有推着病人轮椅散步的妻子,有拿着风车奔跑的小孩儿。

每一个人都真实存在。

有他们自己的人生。

岑景打开窗户在风里站了许久。

他不止一次用这样的画面提醒自己,去找寻一种存在的真实感。

当下的感觉很像他之前刚来时的感受。

这样的边缘感反而给了岑景绝大的专注力。

他现在不像刚来时原身的情况,至少不缺钱。

然后体验了一把那种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的感觉。

网络这地方,只要你有足够多的钱,不愁找不到一些蛛丝马迹。

何况岑景本身是个前律师,懂得什么样的条件对自己最有利。

而该推进的还是在推进。

比如贺辞东当时让他延时上诉的理由戚老四,已经在贺辞东的运作下失去了威胁力。据说是在东亚栽了一大跟头,现在正逃亡在路上。

这完全让岑景放开了手脚。

一周后岑景从医院离开,开始切身投进这事儿里。同时兼顾着“辰间”的业务。

虽然“辰间”的发展脱离了“时渡”,现在更是连初始基金都换了一种情况,岑景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很多事情上有了不同。

这一切的理由,源于贺辞东的态度。

他回归到最初对岑景那样子的状态当中,很多企业默认他跟“时渡”是敌对的。

导致岑景一个星期黄了两个单子。

岑景一大早在办公室和下面的商量了一下方案,新招的前台就满含微笑地敲响了他办公室的房门。

五分钟后,岑景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老气横秋,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

对方也看着岑景,第二次伸手去握桌上的水杯。

岑景看着比他年轻太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中年男人莫名有些紧张。

他把公文包放到桌子上,先拿出一张名片说:“岑先生你好,我姓葛,是一名律师。这次呢是受贺辞东先生的委托,来和您对接一下姚闻予先生的案子。我听说您这边没请律师,是准备自己处理是吗?”

岑景保持着靠着椅背的动作。

看着中年男人说:“贺辞东让你来的?”

“是,贺先生的助手联系的我。”

岑景:“你们这边是想怎么样?”

对方一看岑景态度不强硬,以为有戏。

当即说道:“案子的情况我多少也了解,您这边多少有些证据不足,我们是想最好能私了,不管您要价多少,只管开口。”

当初视频的名义已经换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岑景自然不可能去抓这一点。

岑景现在要按下的是姚闻予的诽谤罪。

贺辞东转头就打算拿钱砸他脸上。

岑景面无表情:“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告诉他,不和解,不私了。”

除非真像当时他告诉贺辞东那样,他想办法废了他,不然这罪名姚闻予躲不了。

“时渡”的会议室里刚刚散会。

高扬跟在贺辞东的身边说:“老板,岑先生那边拒绝和解,似乎打算告到底。”

“因为什么事?”贺辞东问了句。

高扬当场愣了一下,还是说:“姚先生散播视频,请营销公司下场的事儿。”

贺辞东当即眉心紧拧,似乎这个事情本能让他觉得厌恶,然后又像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一遍,没觉得有什么差错的地方。

最后丢了一句:“让律师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

高扬应了声。

看见贺辞东不断揉额头的动作,关心了一句:“老板,是不是头疼?要不找医生看一下?”

贺辞东脚步微顿,问他:“最近真没发生什么事?”

“没有啊。”高扬也一头雾水:“怎么了?”

贺辞东当即把文件夹拍在高扬的胸膛上,抓起旁边椅子上的大衣说:“没怎么,就总感觉忘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