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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星火是黑夜里唯一的点点光源。

周雨彤没能跑出院子, 因为早就闻讯而来的陈近理早就等在周家宅子的门口。

她奔出来的时候,男人的车甚至还没熄火,打着火,只是窗户降下来了, 后座上, 他靠着窗边抽烟。

他手中的星火是黑夜里唯一的点点光源。

平日里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总是被人质疑为什么要跟贺津行那匹狼玩的狼犬型人格,此时仗着车内暖气旺盛, 随意弯在手肘的衬衫暴露了一丝丝他的本性。

窗外的寒风似乎跟他没有一点儿关系。

只有寒风拂过时, 稍微将他的头发有一丝丝的凌乱。

陈近理咬着烟屁股,微微眯起眼上下打量着面前哭到应该已经看不清楚路的小姑娘, 目光停顿在她只穿着拖鞋的脚踝上,片刻后, 淡道:“准备去哪?”

他语气懒散。

明知故问。

在寒夜却犹如重低音砸入心脏。

周雨彤擦了擦眼泪, 发出断气抽泣的声音, 面对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成熟面孔, 是她从小朦胧地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时,就开始喜欢的那个人。

如果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换一个契机,周雨彤可能第一时间会抓住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要回陆晚的微信, 为什么要通过她的实习申请……

但是现在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么多。

在陈近理弹灭手中的烟, 说出“上车”的一瞬间,她已经拉开了车门, 爬上了后座。

陈近理发出低低的笑声, 任由挂着眼泪的人爬过他的腿往里面去, 在她坐稳之后, 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然后自己起身去了前面,打发走了司机,他自己把车开出了周家所在的那片小区——

周家的实力当然不如贺家和苟家,住的小区也没有距离市区特别偏远,陈近理把车开到闹市区,才听见身后的人懵懵懂懂地问:“去哪?”

“酒店。”

陈近理说完,听见身后一阵沉默,感觉她好像是误会了什么,于是非常画蛇添足地补充了句,“你一个人。”

“……”

“明天还要上学吧?”他说,“我给你找个离学校近点儿的酒店,明天你能多睡两分钟。”

周雨彤悠悠地把目光转向窗外时,陈近理真的很想叹气——

今晚接到徐慧电话的时候,他人还在实验室,有一条鲨鱼状态不好,原本他是准备看守一晚上,结果电话那边传来的消息,显然还是要比鲨鱼重要那么一点点。

徐辉和周雏瞒的真好,连他都不知道,周雨彤是当年他们赌气抱来的女儿。

当了周家十几年的掌上明珠,突然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像周雨彤这样的大小姐怎么接受得了?

徐慧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周雏把陆晚领回家的第一时间,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堵人——

果然,堵到了。

一路上没有过多的安慰或者是开解,车停在了苟家旗下的某家五星级酒店。

已经是接近半夜十一点,一整天的剧情饱满得抽空了周雨彤所有的精神,这会儿哭累了,已经昏昏欲睡……

浑浑噩噩被叫醒下了车,被大堂的灯光照着时,不适应地微微眯起眼。

打电话给苟聿说明了情况,所以不用登记身份证也能顺利入住。

陈近理正靠着前台跟前台人员说入住人身份,一回头就看见衣着单薄、脚上还踩着毛绒拖鞋的小姑娘,孤身一人格格不入地站在装修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中央。

来来往往的人有些诧异地打量着她,她却根本没注意,像是被灯光弄得眼睛很难受,她半眯着哭的红肿的眼,时不时抬手揉一揉……

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比她平日撒娇故作可怜看上去,可怜的多。

陈近理原本正同前台登记的人解释“周雨彤”是哪个“雨”,那个“下雨”的“下”到了嘴边,突然停顿住。

他站直了身体。

在前台人员莫名其妙的注视中,他摆了摆手,随意地扔下一句“算了”,走向周雨彤。

周雨彤第三次抬手揉眼时,手肘被一道不算强势的力量握住。

她停住动作,茫然地问:“办好入住了?”

“没有。”陈近理说,“不住了。”

周雨彤满脸问号,没来得及问就被扯住往外走——

陈近理的那辆宾利还堂而皇之地停在酒店大堂门口。

他解了车锁,面无表情地说:“住我家。”

……

陈近理家是电子密码锁,输入密码的时候他还心平气和。

但是拉开门的瞬间,一切都不一样了。

站在他身后的小姑娘推了他一把,然后跳上了他的背,那双冰凉得像是蛇一般的双手缠绕住他的脖子。

陈近理背着她,关了门,然后面对空无一人的客厅,笑了笑。

下一秒,把背人的人扔了下来,周雨彤被他摁在墙上,两人交换了一个掺杂着眼泪的咸味、血腥的铁锈味,还有不言而喻绝望气息的吻——

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攀附在了他的脖子,无声地收紧,强烈起伏的胸口压在他的胸膛上……

他把周雨彤抱起来,压到沙发上。

她的双腿顺从地勾在他的腰上,挂在脚上的拖鞋从摇摇欲坠,最后“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这一声响动仿佛稍微唤醒了一点男人的理智,他一只手撑起自己,从她被啃咬得一片狼藉的锁骨上抬起头,“确定?”

周雨彤冲他凄惨地笑了笑:“陈近理,从哪个角度上来说,你都不是我的舅舅了。”

她说的是真的。

现实总比电视剧还魔幻。

抬手剥掉了她的一只袜子,突然接触冷空气让她一条腿迅速起了鸡皮疙瘩,外面的月光明晃晃地,透过高层公寓落地窗照入,让她的每一丝变化都无处遁形。

她的眼睛,鼻尖都哭的泛红,现在就连锁骨、颈部和耳根也泛着好看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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