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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郭家三娘还拥有一大群特别会写诗的朋友,你非要头铁去和她过不去,那不是捅了诗人窝吗?

到时候人家一人来上一首诗,绝对能叫你名扬大唐。

三娘今儿穿了一身儒生穿的白衣,除了头上的玉簪与腰间的玉佩外什么配饰都没带,脸上也未施脂粉,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再素净不过。

两个女官轮流把她身上搜检了一遍,自是什么违规之处都没发现,很快把她放进考场。

事实上哪怕不检查,也没人怀疑三娘会夹带小抄之类的玩意来舞弊。

开玩笑,当年成就她神童之名的就是她的好记性——她可是五岁便能背诵《论语》的存在!

后来许多次岁试和文会上的表现更是让无数人见识到了她近乎过目不忘的惊人本领。有她这记性还需要什么小抄啊?

听说隔壁明经科的夫子一度想把她挖去考明经科来着。

这记性不用来整理典籍实在可惜了,合该考明经科为大唐经籍编修做贡献!

所以说谁都有可能搞夹带,她肯定是不可能的。

没必要,真没那个必要。

人家抄一遍都记下来了,还费劲吧啦地把罪证带进考场干嘛?

专门拨两个女官过来搜检,不过是为了显示本次科举的公平公正而已。

三娘进场找到自己的位置,见还没到开考时间,又去领了自己那份朝食。趁着拿到手的蒸饼还热乎,她就着考场里的日出填饱了肚子。

这倒是挺新鲜的体验。

因为第一轮考试的考生人数众多,所以考场里头其实有些拥挤。哪怕初春仍有些余寒,所有考生依然只能拥有一张薄薄的坐席,全都得老老实实地坐在小小的席位上答题。

三娘提前研好墨等着放题。

题目是要自己抄下来的,第一场读题的考官带着点山东口音,好在听起来并不影响,三娘飞快把考题整整齐齐地誊抄下来。

三娘自五岁起就潜心练字,又时常受贺知章、钟绍京、张旭、颜真卿等人的点拨,一手字虽不能说独成一家,却已经远胜于许多同龄人。

考官读了一遍题,耐心等考生们抄写完毕,又踱步到场中读第二遍。

他读题时用余光扫过埋头抄题的考生们,准备从字体上先给他们打个印象分。

等扫见已经放下笔的三娘,考官自是往她卷子上多看了几眼。

只见她听第一遍时便把题全抄完了,现在正认真听着他的第二遍读题在核对自己抄没抄错。

再一看那卷子上的字,考官心中不免感慨:难怪国子监那边愿意保她应试,光是这手字便入得了中书省,由她写出来的诏书一准叫人赏心悦目。

事实上明书科那边确实曾朝三娘抛出过橄榄枝。

而且不止明经、明书两科,连明算、明法科也都打过她主意,个个都声称可以保送她进对口衙署!

要不是三娘想先试试难度最高的进士科,她的出路还真不少。

如今天下读书人都以进士出身为贵,耻不以文章闻达于天下,她的应试机会来之不易,当然想先把最难考的给考了。

考上了是天大的好事,考不上她也不介意选别的路子,做人得懂得变通嘛。

实在不行她还可以跟她爹一样考武举去,武状元也是状元来着。

不过她能光明正大走进科举考场的机会可能就这么一次,所以三娘对待这次考试还是非常认真的。

别人可以考许多次,可她是凭着这些年积攒的神童名声以及圣人当初的戏言才拿到应试资格,要是她这次没有考上估计就没有第二次了。

必须全力以赴!

三娘怀着这样的想法,认真地细读起抄下来的帖经题。

一般来说,进士科对帖经试的要求没有明经科严格,第一场的十道题里能答通四道题就可以了,三娘却没有松懈,每一道题都认认真真答了过去。

还把非必答的帖史题都给答完了。

到下午已经陆续有人交卷,也有人抓耳挠腮舍不得离场,大抵是想坚持到点烛加时才放弃。三娘见有几个人交了卷,便也认真把答卷检查完交了上去。

考官们直接把交上来的答卷送去给阅卷官们批阅,争取能尽早把第一场的通过名单给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