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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了下,看着狐狐没有把酒收回去的意思,他不想和她喝,就说:“今晚开车,不喝酒。”

背刺拿出手机,在微信群打字——

【CK、背刺:实不相瞒,在下已经尴尬得脚指头扣出三室一厅。】

【Sakura宴:那在下的冷汗正好可以给您的三室一厅凑个无敌海景。】

【颜颜:都坐下,我预感她还有更惊人的话在后面。】

果然。

狐狐自己一口干了那杯酒:“我看了你和戴铎比赛的那段视频,平行大回转的,真的牛批——这单板滑雪还有你不会的么……还是六千,我想你教我滑行。”

她说完,一双眼便直愣愣盯着大佬。

说实在的,狐狐长得算漂亮了,坐在那一晚上光来要微信的不下五个,这足够说明她的实力……

现在已经睁着眼说要花六千块一节课,学基础滑行——

这离谱的程度,就跟她直白地跟男人说“我想泡你”没有任何区别。

可惜大佬是个聋子,心理素质也一流,表现得波澜不惊:“抱歉,不教基础。”

坐在桌子上的另外四个人立刻低头抱着手机一阵疯狂输入。

“不一定吧?”狐狐说,“我听他们说你现在推坡也教。”

“听谁说的?”

“都这么说。”

“……”

完了,单崇面无表情地想,人设塌了。

“就教了那一个。”

他据理力争。

“一个也是教。”

“那一个学了十天还没学会换刃——教她之前,我想的是人生总要敢于尝试,只有试完了才知道,”单崇说,“自己是真的不行。”

众人:“……”

单崇:“能教基础滑行的多的是,怎么就非我不可?教不好还贵,没必要,回吧。”

众人:“……”

此时,时钟指向十一点。

酒吧充足的暖气哟,你这没用的登西,为何烘不软男人冰冷的心。

……

与此同时。

南城。

当北国只有酒吧热闹非凡,南城的夜生活却正要到巅峰。

卫枝肩膀上压着个一米八的庞然大物,死沉死沉的,也不知道压在她身上的人是否故意,从把他从包厢里拖出来的那一秒开始,她气喘吁吁,脑海都是空白的——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把人扛出包厢房,只剩他们两人,她终于也不用演戏了,摆出了平时里两人“兄妹情深一口闷,对付家长感情深”的架势,拍拍肩膀上的男人,问:“韩一鸣。”

“……叫哥哥。”

“哦,哥哥,你能自己走吗?”

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肩膀,男人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闻言很久没有回答,反而是动了动还垂在身体一侧那边自由的手,勾着她的下巴,让她拧过脸。

“?”

卫枝天真地望着他,意思是,怎么了?

“生气了?”

男人语气很淡,显得不急不慢,“今晚我不是故意扔你单独和家长吃饭,中午上了台急诊,晚上李茂他们说想跟我谈谈医院进货器械的事……”

他很有耐心地解释——

一个字一个字地。

前所未有的耐心。

以前他从来不跟她解释什么,就像今早的微信,对她说话永远都是祈使句为主……

当然,卫枝不在乎。

所以此时他的解释,她也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满头问号,就心想,你说这些和我让你自己站起来走下地下车库有什么关系?

然而韩一鸣一点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一边说,半边身子滚烫,像是烧热的铁板贴着她的背——南城那么热,一点比不上北方的那座雪城,今天她出门就穿了一件薄衬衫……

这么隔着薄薄的布料贴着男人,他身上的消毒水味混合着古龙水还有洋酒、烟草各方面复杂的气息,将她笼罩。

她一呼吸,满鼻腔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过于具有侵略性的雄性气息,令她难受。

而他靠在她身上,说话也很近,所以她不得不打断他——

“没事,”卫枝说,“吃顿饭而已,我一个人也可以应付得来。”

“嗯,乖。”

咬了咬牙,她累得再也不想说话,硬是把他抗到了地下车库,在一大排的豪车里找到了男人那辆迈巴赫,她猛地松了一口气。

“你在这站着,我去开车,送你回去。”

卫枝脾气很好地说着,从男人的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转身就想去碰车门——

结果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

就被原本斜靠在柱子上的男人一把拉了回来。

猝不及防地,她被压在了柱子和他胸膛之间。

他喝酒了,喝醉了,于是鼻息之间的气息变得灼热而让人不安,带着酒精气息,喷在她的下巴上。

“躲什么?”

他的手指压在她的下巴上,小姑娘那个细皮嫩肉的啊,立刻被他粗糙的拇指刮得泛红……他却仿佛来了点兴趣,甚至捏着她,把玩起来。

卫枝被他弄疼了,也有点慌眼下这种过于亲密的距离,她躲了躲:“我疼。”

小姑娘声音软的很,男人一听,下意识地就松开手,想了想,没放她走,而是笑着问:“今晚和我妈他们都聊什么了,告诉我。”

“没聊什么。”

“撒谎,”他轻而易举地拆穿她,“那天我妈让我私底下问你喜欢哪家酒店的酒席,放了以前其实去海岛也可以,只是现在出国签证都不方便——”

“哥……韩一鸣。”

卫枝出声打断他。

她开始后悔今晚在所有人都期盼下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们谈论她时像是谈一个物件,她不生气,因为她也没把他们当盘菜。

连一个正经的关系说明都没有双方父母开始暧昧来往,她不生气,因为她全程压根没有参与。

未来似乎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她也不生气,因为她曾经幻想可以咸鱼到进棺材。

但当眼前的男人用那么自然而然的语气同她讨论这些,她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开始抓紧,翻滚……

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构建的每一个画面。

在她脑子里形成时,那种不适,几乎都要杀了她。

卫枝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突然来的那么强的自我意识,以前的她总以为自己可以破罐子破摔,蒙混过关,稀里糊涂就这么得过且过……

但现在,脑子里,有别的东西。

她突然不能得过且过了。

“父母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我们两——”

“那是我让着你。”

他从容不迫的打断了她的话,“总觉得你还小,所以让着你,不动你。”

“……”

“今晚姜潮他们都敢笑话我了,”他淡声道,“说我这么久,还拿不下你。”

卫枝消声了。

今晚气氛不一样。

喝醉酒的雄性生物变得非常危险。

他双眼微微泛着红,将她压在停车场转角的一处承重住上……

说他以前都是让着她。

用上了“拿下”这个词。

眼下的气氛再骗自己是邻居家哥哥就是蠢驴了,卫枝有点儿慌,浑水摸鱼的心再也没有了,膝盖一软,就想从他固定在她脑袋旁边的胳膊下面钻出去——

结果刚做个弯腰的动作,就被他拦腰抱起来了,一米八几的男人抱着她就跟玩儿似的,一扫方才喝醉站都站不稳的模样。

他抱着她,随意放到了旁边一辆同行人的越野车的车前盖上,握惯了手术刀有薄茧的手蹭过她的面颊,将她脸上贴在细汗上的发拨开。

她双眼充数着慌张,像夜晚高速公路之上,车灯下的小鹿。

他的手固定在她腰间,入手每一处都是软的,姜潮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好不好,真的要碰了才知道。

“韩一鸣,我们好好谈一谈——”

“不谈。”

干净利落的拒绝。

“以前干嘛去了,我给过你机会……还有,叫我什么?”

卫枝绝望地闭上嘴,心想如果这是胡踹他一脚跑路,明天会不会被她亲妈拿着菜刀上门讨伐?

她真的很想试试。

正在心中给自己一百个大嘴巴子自作孽不可活,这时候她感觉到下巴被挑起来了一些,对视上成熟男人那双眼,听见他问:“高中谈恋爱了吗?”

卫枝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