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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换人好了。

对四爷和桐桐来说,这实在不是什么大事。但也没吊着人,事情也不大,事给定下来就完了。也是,一个个大男人,一天天的没正事干,也不是个事。

凉州就叫老二去,至于老大,给安排去工部了。皇宫要修建,大大小小的事务需要的人多了去了。安插个人,简单的很。这个活想干多久都行,皇宫要有规模,那当真得是一年一年,一代两代三代不停的去修缮。要体面也算体面,要油水,小油水还是有一些的。轻省不说,各种各样的人多能结交一样。也是个好去处!

老三属于大大咧咧的,像是得用心眼的地方不能去,四爷给安排在了城外的马场。那马场规模不大,但是京城里若是有旨意外出,有谁有公职外出,非从马场提马不可。再回来还得交马,算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信息汇聚地。

四爷叮嘱老三,“不要吝惜银钱,交好进进出出的人,甚至往里搭些钱也无碍。每月我补贴你一份。”

金家人没多想,以为是给林家干活呢。

毕竟嘛,公主继位总比那嗣子一家继位要好的多。这钱他们也认为是林家给补贴的。

老三咧嘴一笑:“你放心,你三哥心里有数着呢,回头再挑几个机灵的小子跟着我,来来回回的,传消息方便。”

至于金泰安,“您去神策军。”

神策军?没听过。

“正准备筹建,非亲信不能入。”四爷就道,“别的您做不了,司库得您去。”

司库,管着军械和甲胄,这些东西的消耗和去向能说明很多问题。

明白了,意思是别急着寻求什么高官厚禄,在要紧的地方扎下根,才是顶顶重要的。

周氏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呢,一听这人人都有了差事,自家老四呢?想问吧,见老四媳妇拿着酸黄瓜吃的咔嚓咔嚓的,她心里一动,低声问:“有了?”

林雨桐:“……”看了看酸黄瓜,这是最近在路上颠簸的,就觉得吃这个咋这么对味呢。

这是王氏今儿带过来的。说起这个,她才想起来,“大嫂,还有吗?要是还有,再给我两罐子。”

别的没有,这个还没有吗?

“还有七八罐呢,喜欢都给你也成。”王氏心里喜欢,男人天天能回家,如今在长安离娘家也近便,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她心里感激,立马就要叫人去取。

“就两罐子,我往行营里带的,要是吃的好,我再来要。”

妯娌俩说话一打岔,又是要送到御前的,那这是大事,一会子把那个话题给忘了。周氏还问:“要不要换个罐子……”

不用!这就行,换来换去的,泡的菜容易坏。

结果林雨桐还没把东西送去了,行营那边就递了信儿了,叫四爷和桐桐进宫,说是吃顿团圆饭。

两人啥也每带,就带了两罐子酸黄瓜。

摆的确实是家宴没错,见到了林雨权和林雨柳,林雨权正跟一青年说话,林雨柳抱着根儿在一边玩。

根儿一见林雨桐就扑,林雨柳赶紧给抱起来了。

林雨桐伸手,“给我抱抱。”

林雨柳白眼看她,“你成亲了,小心着些。”

感觉人人都盯着她的肚子。

林雨桐一边逗根儿玩,一边看那个青年,看背影很挺拔,这是蒋家公子?

对方察觉了她打量的视线,扭过头看跟林雨桐见礼,“见过郡主。”

“多礼了。”林雨桐回礼之后将人看了个清楚,挺儒雅清秀的长相。

四爷跟着两人在一边说话,林雨桐正要打趣林雨柳几句呢,里面请了,能入席了。

真就是除了自己一家,再多了蒋平和蒋公子。

孙安平心情不错,“就咱自己人,可算能关起门说话了。来来来!都坐!”还特意招呼蒋公子,“十五,都看你爹的脸色,他那脸色就没好看过。”

蒋十五含笑入座了,侧着身子,不好瞧女眷的样子。

饭菜上桌,说不上精致,孙安平嘴里骂骂咧咧的,“都说我这是长了耳朵的,哪怕人在西北,燕京的事情不说十成十我知道的吧,最起码十件里我知道八件是没问题的。可结果呢?姥姥的?人家能私下跟商户借贷白银八九百万两……”

“多少?”孙氏都吓了一跳,“八九百万两?”

是!

孙安平气道:“总数谢流云也是现在才告知我的。这些事都是郑王经办的,郑王办事的能耐有,这事办的机密,不仅我不知道,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谢流云她也不知道!”

林雨桐心说,这老头想说的一定不是谢流云。谢流云也就是这两年才出来的,以前人家上哪知道的?这么多银子,可不是一两年借下来的。

那么他能说谁呢?

怕是云影卫的主子吧?!

孙安平气道:“这还只是现银,还不算宫廷供奉内务司从商家赊欠出来的东西,这折算下来……具体多少,还每个数呢……”

蒋平皱眉:“从没听过前朝欠下的债,要新朝去还的。没这样的道理!”他冷哼一声,“这就是对前朝太过仁慈的缘故,一个个的都砍了,他们还敢要债?一个个恨不能缩起来,就怕把他们当前朝余孽给处置了!”

这话当然也没错!

但这中间不是夹着庙学吗?

庙学的谢流云人家不还是前朝的太后吗?不是当初在登基之前就承诺会善待前朝皇室吗?若是郑王死了,那这一退六二五,只说不知道就行。可郑王活着呢,你不认,这些人就得去找郑王去。可郑王拿什么还呢?不得逼死了郑王一家吗?

死了还不算,这不还有皇后和二皇子呢吗?再去把这些人给逼死了?

然后呢?然后去北狄找大皇子去?叫这些商户给大皇子卖命,成了对方的探子?这里面的事情一环套着一环,别瞧着当时登基利索,可随后带来的麻烦大了去了。

孙安平真就不见外的吐槽,属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状态。说完了,就问林嘉锦,“你现在话少的很,一天到晚的,三五句话就到头了。看着你就觉得闷!这事我是赖过去了,可赖完了,你觉得谢流云真能不问?”

孙氏就皱眉:“可她在这事上这般积极,原由呢?”

孙安平看了蒋平一眼,呵呵就笑,“谁也不是无利不起早的。谢流云这是逼着咱们把西北的星宇城给让出来……”

星宇城?

四爷和林雨桐脸上露出恰如其分的疑惑和迷茫来,跟林雨权和林雨柳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但孙氏和林嘉锦明显是知道的,当然了,四爷和林雨桐心里也明白,这就是藏在西北的那个大工程。

天庙想要掌控这个,像叫孙安平让出来,然后他们愿意替孙安平处理这些账目。

孙安平轻哼一声,又问蒋平,“这头吞金兽现在停摆了?”

停了!“再不停都得拖垮了!”蒋平脸上满是厌恶,“人我没法放,可安置吧……又一时不好安置。”

孙安平没再提这个事,只看向几个小的,“这话对外不能说,你们只要知道,那地方就是前朝修建的陵墓……”

“陵墓?”林雨权皱眉,“前朝将皇陵修建在那个地方?”

嗯!

这话也不是骗人的,大燕朝太祖的尸骨如今还在里面封存着呢,栩栩如生。他只看过一次,那地方邪门的跟巫术一样,他一点也不想靠近。当然了,知道里面核心秘密的人也没多少,都杀了也不叫事。只是那些挖洞盖房,在地下作业的那些跟矿工一样的,啥也不知道,就一天一天的干活,在那地方繁衍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把那些人怎么办呢?

天庙要这个东西,肯定还是想继续投入银钱修建的。孙安平当然不可能给。

不给就得装着不懂,然后账务还得还。

他看向大外孙,“你说,咱们要还这个银子,怎么着手还呢?”

林雨权理所当然的道:“前朝的债务,自然由前朝皇室去还。如今不能逼迫人,但是皇室的许多产业,是不是可以变卖抵押。从皇庄到别院,都可以……”

林雨桐摸摸鼻子,这个法子,理论上没什么不对。可实际上,那些商户不敢要呀!拿在手里犯忌讳不说,回头真要是秋后算账,只治个罪,你都没处说理去。当然,有那不怕的尽管接着,这倒是能解决一部分问题。

可新朝的皇室,比如你,比如我,咱们将来可就没啥好产业了。外祖父想赏赐咱个庄子,都得现抄家去!抄到了才能给的那种,你确定用这法子?

自己是不在乎的,可是老头儿未必愿意平白叫人得了去。

这老头就不是愿意吃亏的主!

孙安平端着酒杯晃了晃没言语,又看向大外孙女,“柳儿,你觉得呢?”

林雨柳正盯着奶嬷嬷跟根儿喂饭,也没听进去。被问了一下,她‘啊?’了一声,就抿嘴笑,“外面的事我哪里知道,外祖父心里自有谋算。我就是寻思着,实在不行,把前朝皇室留下的产业叫专人打理,一年一年慢慢还着。要么慢慢拖着,拖到朝廷还的起的时候。要么,就这么单独划出去,一点一点还着。能找补一点是一点,估计也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