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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 却当真不是那么好查的。

尤其是云影卫来了之后,叫这事更加的扑朔迷离。老头儿调了云影卫来,是不是也是为了查这个事情呢?自己这边再查, 会不会坏了宫里的事?

林雨桐说了顾虑, 孙氏一时也有些沉吟。这个顾虑当然是很有道理的,但是她更怕, “万一这别有用心的就是云影卫呢?”

是啊, 这既是最坏的情况了。

但这不能着急, 更不能叫人察觉,否则,打草惊蛇可能情况更坏,毕竟都养到身边了。

林雨桐回去跟四爷说这个事, 四爷愣了一下,“许是你们想的太严重了。”

嗯?

你觉得这不严重?

坐在那个位置上, 没有人投其所好往身上凑才奇怪呢好吗?都知道孙安平对发妻感情深厚, 那想要打听那位发妻的喜好和过往很难吗?不说别的, 庙学里还活着的就知道不少,还有当年汝南王府,如今长安城就有俩,那剩下的人也没具体再去打听,应该是在发配的路上吧。要真想知道, 确实是不难。

女人想靠近一个更有权势的男人, 这个理由不充分吗?

有人想送女人给一个更有权势的男人,这不是正常的吗?

到底是哪里奇怪了?

你为什么要认为孙安平一定是个贞洁烈男,这么些年真就守身如玉, 这不科学!

四爷这么说,桐桐顿时睁大的眼睛:“要是我哪回早死了, 你要科学一回!”

这是不讲道理了啊!说别人了怎么好好的说咱们了!

这跟咱们能不一样吗?再说了,我早死了你也不能早死呀!你就告诉我,谁能叫你早死?你要是不想早死,谁也杀不了你的好吗?

你来说说,刀枪剑戟,什么能要你的命?来一把毒药?呵呵!你是玩毒的祖宗哟!你跟我假设你会早死,这比孙安平是个贞洁烈男还要不科学。

但是显然,她现在不想科学,没道理可讲的时候千万不能硬碰了,“呸呸呸!怎么什么都往自己身上套。”他一副很恼的样子,“你要敢先走,你等着叫我揪住你怎么收拾你。”

这还差不多!

四爷心里舒了一口气,这个老妖精呀!

赶紧转移话题,“这个月的小日子是不是推迟了?”

林雨桐‘哦’了一声,“没事,能要。”这个本尊发育的早,不妨碍什么。

四爷把手里的核桃壳和刻刀放下,“真有了?”

真的!

“那你还去查那些个事,闲的你。”有这个女人怎么了?没这个女人又怎么了?

心态不对呀你!你当年也没见这么查过我!

林嘉锦在家也是这么说孙氏的,他真是觉得男人和女人有时候关注的点完全不一样,“就算是岳父想瞒着,那又怎么了?瞒着就证明不想叫这个女人露面,一个不露面的女人,对大局有什么影响吗?”

没影响!但是……

“但是什么呀?”林嘉锦皱眉,“岳父对你是假的?还是对几个孩子是假的?只要不是假的,你心里对岳母就不是假的。既然如此,其他的事很不必在意,就算是身边有个人……留着说话解闷也行呀!”

孙氏用一种崭新的眼光看林嘉锦:男人呀!感情和身体分的那叫你清楚。

孙氏冷笑,“这事我还非查不可!身边留个女人,我自来也没说过反对的话。但这人要是打着我娘的旗号……就不行!”

得!说不成了!

林嘉锦才说解释几句,孙氏回头又是一哼:“你要是敢通风报信……”

不敢!想查你就查,那是你亲爹。但到时候把你亲爹惹急要揍你,你可别躲。

这娘俩查人的路数还不一样。

孙氏呢,是进行营比林雨桐更不打眼,反正老头儿就她这一个亲生的,那真是想去哪里都没人觉得奇怪。便是林雨桐再如何,同辈还有亲兄弟姐妹呢,对吧?你跑的勤了,那别人不得又想法。自家哥哥姐姐没想法,不等于别人没想法。因此上,林雨桐还是很注意这一点的。她估摸着孙氏得往行营里去,她则反其道而行之,往庙学去。

她总觉得,庙学是个关键。

若是那个女人跟云影卫有瓜葛,那庙学也必然是知道一些什么的。这云影卫一定跟庙学有某种关系,只是现在还没查到而已。

若是那个女人跟云影卫没关系,那就更得从庙学查了。因为打听故去的人,要么在庙学,要么在乔家。而庙学这里,既有范学监,又有乔家姐妹,说不定就能发现点什么呢。

当然了,过来不能没有由头,林雨桐找范学监,邀请她一块出去转转,庙学想有个常驻地,这选址是不是能提上日程了?

这倒是正事,那就走吧!

除了范学监,跟出来的也就是吴六娘。三个人一人一匹马,在长安城外转悠。

范学监看中了个小山包,这地方山倒是不高,但从山下就能看的出来,山上一定是泉水叮咚,汇聚到山下成小河,而后注入大河,这蜿蜒如一道儿玉带一般绕着山包而行,叫这个山包比别的地方多了几分灵性。

林雨桐也不说不行,只站在山脚下,笑道,“您看见那一片了吗?这是江南闫家买下的,这里怕是整个长安夜里最热闹的所在……”

吴六娘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范学监却皱眉,“他们要在这里建风月馆?”

林雨桐点头,“您看见这规模了吗?这里才是真正的销金窟,非一般人勾栏可比?”

吴六娘脸上带上了几分怒气,“朝廷早该取缔!”

是啊!你们一边推行男女平等,一边到现在也没有禁止这个玩意,所以,你们努力的方向是不是有点假大空。

咱做点实实在在的事。就比如这个地方,你们若是能闹腾的这地方开不起来,也算你们的能耐。庙学这些人,叫她们闲着也不行,得适当的用一用,用在对的地方,许就不一样了呢。

林雨桐一边陪着两人逛,一边就这个闫家,“当真是了不得的很。据说,当年归云在入庙学之前,也是闫家物色培养的……便是红娘,也是闫家本钱的窑子里出来的。听说前朝的时候,宫里好几位盛宠的歌姬舞姬都是这个出身。说实话,不仅你们反感,我也反感的很。说句咱自己私下说的话,我都怕闫家这样的人家,费尽心思往宫里塞人。这种人家的银钱来的不干净,可不干净的银钱,人家也是银钱。这地方,给闫家真真是糟践了。好好的地方,乌烟瘴气的。”

范学监就道,“归云出身哪里的话,不可再提。”

“不提!”林雨桐叹气,“可我不提,你就当人家不提?这是多大的噱头,能不拿来旧事重提吗?您还不知道吧,据说在江南,闫家馆楼里的姑娘,身价翻了几番。”

这就更该死了!

范学监皱眉,“这话你该早跟我说?”

林雨桐还一脸好奇,“庙学在江南也有分学,这事又不是秘密。”说完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哦哦哦!庙学关注不到这些污糟的地方。说实话,这种时候,我就觉得云影卫好了,可以说把庙学的短板一下子给补上了。我就是好奇,云影卫这么一个无孔不入的所在,谁创立的?除了庙学里的前辈,其他人只怕也不可能。”

范学监看了这丫头一眼,心里就乐,这是变相的跟我打听云影卫的事呢!

行啊!

她还是指了指这个山包,“闫家的事我们去办,他们只要不在这里开,暂时我们先不管……”

“明白!”林雨桐就道,“若是真能叫闫家撒手,这地方我作保,盖成书院。如何?”

范学监深深的看了林雨桐一眼,叫庙学跟科举书院比邻,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这样也好,本来就是相互影响的事。不是庙学影响对方,就是被对方影响。如果被对方影响了,那也是庙学自身的问题,与人无尤!

她点头,“可!”

达成协议了,范学监才说起云影卫的事,“早在前朝太祖时期,就影影倬倬的有过云影卫的影子,但具体的谁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些人身份保密,行动神秘……在天母娘娘仙逝不久,这些人曾露过面,当年凡是参与到那场宫变的朝臣,无一例外,尽皆死去。死法五花八门,但就是在昼夜之间,人没了。这是云影卫最惊艳的一次亮相。之后这个消息就被封锁了……”

林雨桐明白这个意思了,“这也是天母娘娘所创?”

应该是!

“可当年老王妃并没有掌握云影卫?”

是的!

“随着宫变消失的云影卫,会不会就是护送当年老太子离开的那一拨人?”

范学监沉默,而后点头,“我是这么想的,但没有验证过。”

所以,这些人在那些年里,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叛逆!

范学监点头,可以这么说没错。

但这个叛逆,是对前朝皇室来说的叛逆。在庙学,这并不是。只是职责和分工不同而已。

林雨桐皱眉,“既然是叛逆,为何北燕帝还敢用?”说完便明白了,“他们以为那位老太子没了之后,云影卫就没主子了。没主子的云影卫重新回归了庙学,因为是老娘娘拿出的那把簪子……他们以为云影卫成为无主可用之人……了解了!”

没错,就是如此!

可这就叫林雨桐更不解了,“北燕帝以为的云影卫的主子是当年的老太子一系,他是觉得没有皇家的主子就不算是有主子。但是……其实云影卫早有主子了,且也早跟那一系没关系了,对吧?”

范学监犹豫了片刻之后才道:“我只这么猜的。但至于是谁收服了这些人,这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这个能收服这些人的人才是主子。她问说,“此人必然出身庙学,先生就没有怀疑的人选。”

“我怀疑过你娘和你爹。”范学监直言不讳:“但是他们并没有离开过众人的视线,而且从时间上来算,你爹和你娘那时候太年幼,必然不是他们。其他的……我把人都排了一遍,也没找出这个人来。”

“您就没问过老娘娘?”总不能谢流云也不知道。

“老娘娘还真不知道。”范学监的声音有些沉,“这件事我问过,老娘娘确实不知道是谁。她甚至怀疑……”

“怀疑是老太子那一脉故弄玄虚,重新渗透回来了,想掺和一把?”要是这么想,好似也有道理。对方未必想要江山,以他们的来处来说,他们可能更想要西北的星宇城。如果是这样的话,帮孙安平就不奇怪了。

范学监‘嗯’了一声,“你放心,对方冒出来别有目的,并不在朝堂争斗上。因此,他们安插女人在你外祖父身边这种事……不可能!他们也不屑去做。”

这样吗?

林雨桐倒是认可了这种说法,之后便决口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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