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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傅时浔并没有收。

上车之后,阮昭和云霓坐在后面。

快到家的时候,云霓突然丧着脸问:“昭姐姐,我回家该怎么跟我哥说啊?”

“有我在呢。”阮昭安慰她。

云霓这才松了一口气。

车子在院门口停下,阮昭客气的邀请他们到家里喝杯茶,但这次傅时浔开口说:“他待会还有点事,就不进去了。”

阮昭点点头,低声说:“今天谢谢你们。”

然后她站在门口,看着车子重新开出巷子,最后消失在巷口。

果然,一回家,董姐先看见云霓手臂上的伤势,大呼小叫,很是心疼。

虽然他们都是在阮昭家里工作,但是云霓人小,平时也很勤快,总会帮董姐忙前忙后。所以相较于给她发工资,但为人冷淡的阮昭,董姐在心里偷偷的更喜欢云霓。

云樘这会儿也在家,立即问:“怎么回事?”

阮昭倒也没撒谎,如实说了下午的事情,还不忘替云霓说话:“其实都怪我,是我不该托大,没把那群小混混当回事。云霓也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听罢,云樘这才没生气。

他和云霓两人打小就学武,他一直管云霓管的很严,就怕她在外逞能。

“下次自己小心点,”云樘看着云霓的手臂,并未责怪,只是仔细了叮嘱了几句。

云霓偷偷在阮昭耳边说:“昭姐姐,你看我哥就听你一个人的话,一听说我是为了保护你,他都不凶我了。”

“本来也不是你的错。”阮昭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

云樘此时转头说道:“刚才那个颜料店,将你定的东西,都送了回来。”

是今天阮昭买的天然矿物燃料。

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才转身上楼。

阮昭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出来,已经快十点多钟。

等她躺上床,伸手去拿手机时,突然想到一件事,为什么傅时浔今天会出现在朝天街?而且正好是她要买颜料的那家店的附近?

她正思忖着,仿佛有了心灵感应般,握在手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下。

阮昭低头,看着屏幕。

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不是在做梦吗?

傅时浔:【现在方便给你打个电话吗?】

她犹豫了片刻,甚至想发条微信先问问,是本人吗?

但一想到,这可能会导致对方的后悔。

阮昭迅速而决断的打了两个字:【方便。】

几秒钟后。

微信语音通话响起,阮昭伸手按了接通的按钮,对面傅时浔的声音清楚传来:“阮昭。”

“真的是你啊,”阮昭轻声说。

这话让对面一愣,可是下一秒阮昭却说:“你信不信我们就是很有缘分,因为在你发信息的前一秒,我还在想你。”

我还在想你。

或者更准确的表达意思是,我还在想关于你的事情。

偏偏,阮昭就挑了一个更暧昧的表达方式。

不得不赞美,中文的博大精深。

傅时浔明显被怔住,居然在最初的两个字之后,没了声音。

好在阮昭立即找补说:“我在想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朝天街附近?”

“我是去买蓝铜矿和孔雀石的。”

阮昭愣了下:“你为什么去买这个……”

但是疑惑转瞬即逝,因为她缩小他们语音界面,重新回到聊天界面上,他们的聊天内容并不算多。

因为阮昭没觉得,线上聊两句就能把这男人拿下。

倒不如现实中多努力。

所以她一眼就看见了他们上次的聊天内容,是她告诉傅时浔,她现在手头的这幅画已经结束了,可以马上修复他的那副。

【不过还要再等两天,因为你这幅画是青绿重彩画,补色的话需要天然矿物颜料,我这边这种原料不太多了,需要临时预定,所以可能会迟几天开始修复。】

当时傅时浔只回复了一句:【嗯,麻烦了。】

阮昭都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当时她说这个,只是为了让傅时浔了解修复的进度。

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去买了矿物颜料。

还打听到了这么冷门的店铺。

“原来我说的每句话,你都放在心上了啊。”阮昭唇角弯起粲然的笑意。

傅时浔:“所以你今天去那边,也是为了买颜料?”

“嗯,这家店是专门做颜料生意的,很多修复师需要的天然矿物燃料他们都有,而且天然矿物颜料和人工合成颜料的发色效果不同。”

傅时浔手里的这幅古画,虽然是赝品,但也是那种足可以以假乱真的赝品。

当初的制作者,就是用的天然矿物颜料。

“所以你打电话过来,只是想问画的事情?”阮昭口吻不免有些失落。

对面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你这边还缺什么?”

阮昭靠在床头,念头几乎一瞬而至,她轻笑道:“什么都不缺了,就还缺个助手。”

果然,傅时浔这次没立即回她。

阮昭在第一时间没有听到他的拒绝,仿佛抓住了那么一丝丝机会,说道:“云霓手腕受伤,帮不了我,刚才你吃饭的时候,也听到了。”

所以他该不会也是因为听到这话,才给自己打电话的吧?

毕竟他也知道,自己修这幅画,绝不会让外人插手。

这也是他们当初的约定,绝不对外透露,这画是阮昭修复的。

“就只缺这个吗?”傅时浔沉声问,不知是不是太晚的缘故。他一向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微微暗哑。

哪怕最简单的一句话传到阮昭耳边,也撩起了心底的酥麻。

生怕傅时浔随便找个人塞给她,阮昭不免强调:“我对助理要求很高的,要心细,还得嘴巴严。”

在听完这话后,对面又沉默了许久。

就在阮昭,以为这通电话要在沉默中结束时,那边终于再次开口。

傅时浔冷冷淡淡的声音问:“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