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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昭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轻笑了下:“狗改不了吃屎。”

顾筱宁:“……”

这位姐,你骂的比我狠。

“不过我听说现场有个教授帮你说话了,说明大家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嘛,”顾筱宁想想都憋屈,她是那种死忠颜控,从高中她认识阮昭开始,就被阮昭的颜值控的死死的那种。

粉圈里脑残粉什么样,她就什么样。

这就是她心目中的仙女,她怎么能容忍自家的仙女被这么诋毁辱骂。

要不是看那个雷老大也七十多岁,她恨不得找上门去。

阮昭慢悠悠道:“帮我说的人,是傅时浔。”

对面沉默了大概了两秒钟,然后猛地传来一声尖叫:“傅时浔??”

阮昭忍不住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离自己远点。

“是你最近一直提到的那个傅教授?他也在现场?”顾筱宁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极其梦幻的口吻说:“所以当时是他站出来替你说话,维护你的?”

阮昭轻嗯了一声。

要不是考虑自己还在电视台里,顾筱宁真的要发出鸡叫,虽然现在也差不多,她发出灵魂拷问:“阮昭,你怎么还能保持这么冷静的?”

冷静吗?

阮昭撩起嘴角,她昨晚为什么一直修画到大半夜,就是因为一旦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会场上的那一幕,心脏便不受控制的突突乱跳。

最后干脆放弃睡觉,起床修了大半夜的画。

只有修画的时候,她才能真正静下心来。

顾筱宁激动道:“不行,不行,我得把民政局给你们搬过来,现在就给我锁死。”

“你说了不算,”这会儿阮昭反而变成了人间冷静。

“他都这么帮你了,不可能对你一点心思都没有吧?”顾筱宁有些不信。

阮昭又喝了一口水:“那倒不至于。”

听着她的口吻,顾筱宁坏笑:“我怎么感觉你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是有一点。”

这话确实不是阮昭夸张。

顾筱宁突然叹了口气,她说:“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就觉得哪怕这位傅教授长得再帅,你也不至于要主动去追他吧。我真的挺不理解。所以我还私底下偷偷分析了下,你对他的心态。”

这绝对是出自于她的真心话。

“我什么心态?”阮昭淡声问。

顾筱宁这下算是彻底打开话匣子,她说:“就是我觉得,你长得这么漂亮,还有才华,不客气的说,世界对你而言,都唾手可得吧。但是这位傅教授就不一样了,他是你人生当中第一个遇到的,直接拒绝你的人吧。”

阮昭:“所以呢?”

“所以啊,我以为,从一开始让你欲罢不能的,就是他对你的这种冷淡和拒绝,就显得他格外的特别。”

小客厅里聊的正热闹,而缓缓走到楼梯口的男人,却因为里面传来的声音。

在门口站定。

小院放肆的阳光里,男人的眸色,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

“我有病吗?”阮昭淡淡反问。

电话里的顾筱宁嘟囔了两句。

直到阮昭说:“只是因为,他是傅时浔。”

原本已经转身的男人,停下脚步,她的声音,就那样回荡在他耳边。

只是因为,他是傅时浔。

*

过了会儿,顾筱宁因为要上班,不得不挂断电话。

阮昭这才回了房间,重新换了件衣服。

云霓从楼下上来,进了她房间:“昭姐姐,你快点呀,傅教授都在楼下等你了。”

“他已经来了?”阮昭将衣服上的纽扣,轻轻扣起。

阮昭说:“这样啊,你把他请上楼来吧。”

工作室里,阮昭将画平铺在装裱台上,傅时浔走进来时,一眼就看见了那幅画。

之前他一直陪在阮昭身边,看着她清理画的污渍,后来因为学校工作的忙碌,已经有好几天没过来,他没想到,这幅画的修复进展居然如此之迅速。

“你把它修好了?”傅时浔走到装裱台旁,低头看着画。

原本画表面的污渍,已经彻底消失。

哪怕是原本被晕染的那些痕迹,也都已经不见了。

如今这幅画,依旧泛着古旧之意,但更多的是来自于岁月的沉淀,仿佛连周围都萦绕着淡淡的墨香。

阮昭:“嗯,今天你就可以把它拿走。”

她昨晚连夜,将这幅画修复完成。

看着傅时浔认真盯着画看的模样,她突然觉得自己熬的这一夜,也没算白费。

“几乎和照片上的一样,”他低声说道。

从一开始,傅时浔就给过阮昭,这张画最初的原因照片,当时还未毁坏的模样。

现在,她真的将画,完全修复好了。

他望着她,认真问道:“你想要什么报酬?”

他们之前一直没有谈到钱的问题,此刻,傅时浔主动开口。

阮昭突然笑了,她问:“你带钱包了吗?”

傅时浔点头,直接将自己的钱包,拿了出来,是一款极薄的钱包,一看里面就没放什么东西的那种。

阮昭伸手过来,冲着他扬了扬:“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傅时浔并没有反对。

于是阮昭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确实没什么。

几张银行卡之外,只有一枚形制古朴的古钱币。

“这个对你重要吗?”阮昭问道。

傅时浔如实说:“我少年时曾逢坎坷,我祖母为了安心,特地为我求来这枚古钱币。当时是一个在归宁寺里的流浪僧人给她,说我若带在身上三年,可保平安。”

阮昭轻声说:“所以你一直贴身带着?”

“只是为了让老人家心安,其实这并不能保什么平安,”傅时浔冷淡说道。

“可以送给我吗?”阮昭突然问道。

此时,傅时浔神色并无不悦,只是认真说:“这枚古钱币并不值什么钱,如果你对古钱币感兴趣,我可以给你更有收藏价值的。”

阮昭将古钱币捏在手里:“我就要它好了。”

傅时浔想了下,还是说道:“我知道这枚钱币,跟你修复书画的费用相比起来,相差太远。所以你无需顾忌,如实报价就好。”

他是觉得,阮昭因为昨晚之事,才会如此。

“这既然是你祖母为你求的,我当然不会占为己有。这样吧,我就以这枚古钱币为信物,以后你要答应我一个心愿。”

阮昭这次直勾勾看着他,唇角含笑。

傅时浔一怔。

见他没有立即回答,阮昭笑着说:“放心吧,一定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强人所难的。”

比如,拿着这枚钱币,让他答应跟她在一起。

这种要求太掉价,也太俗气。

她才不会做。

傅时浔似乎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很快,他点头说:“好。”

阮昭将钱币握在手里,如山泉般清而冷的声音说:“傅时浔,现在我们两清了。”

傅时浔看着她,这一刻,陷入了沉默。

原来,这就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