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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秋答应道:“妈您放心。”

贺景辰跟着应下:“您放心。”

谢秋送苏婉蓉出病房门,两人来到走廊上,又被抓住了手。

“小秋,虽然这家医院是我们家的,但妈还是不放心。”苏婉蓉再次拜托道,“如果你在病房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员,一定要及时通知妈,好吗?”

谢秋认真点头:“好,我明白。”

等人走了,谢秋回到小客厅,跟贺景辰两人大眼瞪小眼。

互相瞪了一会儿,各自低头玩手机了。

傍晚时,病房里传来很轻的咳嗽声。

谢秋下意识起身,但贺景辰动作比他更快,而且仗着自己的腿比较长,几大步率先迈进了病房里。

谢秋:“……”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里面的谈话。

贺景辰说话声很低,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偶尔传来一两个低沉嘶哑的字音,应该是贺司宴在说话。

这还是谢秋第一次听贺二少说这么密集的话,心里难免有些感慨。

其实贺家兄弟俩的关系是很好的,能看出贺景辰很依赖自家大哥,如果不是上一辈子的狗血孽债……

谢秋正不着边际地想着,病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贺景辰走出来,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谢秋坐直身体:“有事吗?”

“确实有事。”贺景辰问道,“你今晚可以待在这里吗?”

“可以呀,我没有别的事。”谢秋干脆利落地应下,“你先去忙吧,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们的。”

“好。”贺景辰应声,又补了一句,“辛苦了。”

谢秋走到房门口,轻轻推开门。

贺司宴躺靠在床头,眸色沉沉地盯着他的方向。

谢秋轻声说道:“贺夫人希望这段时间我能在医院里,如果贺先生不想看见我的话,我可以待在客厅。”

贺司宴抬起一只手,示意他过来。

谢秋磨磨蹭蹭地走近一点,觉得还是应该先把结婚的事解释清楚:“贺先生,关于我没经过你的同意——”

贺司宴用一个字打断了他酝酿好的话:“水。”

谢秋卡了一秒:“稍等,我去给你倒水。”

贺司宴的吞咽功能也没有恢复正常,所以喝水要用吸管。

谢秋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男人喝完水,想再开口时,却又碰到医生来查房。

谢秋:“……”

行吧,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说是来陪护,但病房里安排了专门的护士和护工,基本上轮不到谢秋来插手。

吃完晚饭,谢秋在小客厅里玩了会儿手机,悄悄推开房门。

这回贺司宴躺下了,双目安静闭阖,跟过去躺在床上沉睡时一模一样。

谢秋蹑手蹑脚地走到病床前,垂眸凝视着男人的睡颜。

怎么说呢,他现在的心情其实是挺复杂的。

从他嫁进贺家后,每天都会花很多时间跟他的植物人老公待在一起,在他心里,已经不知不觉把贺司宴当成了很亲近的人。

毕竟有些话他连院长妈妈都没说过,就只偷偷跟植物人老公说了。

但那时候的贺司宴什么也不知道,醒过来的他意识还停留在车祸前,对他来说,肯定没办法接受一觉醒来多了个老婆,还是他之前最不想娶的那个人。

谢秋无声地叹了口气,俯身帮男人掖好被角。

就在他准备直起腰身时,一不留神又对上了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

谢秋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后仰,直直地往后倒去。

贺司宴伸出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谢秋借助那只手的力量稳住身形,表情略有些尴尬:“谢谢你,贺先生。”

贺司宴没说话,握住他的手也没松开。

谢秋挣了一下,没挣动:“贺先生,你想要什么?”

贺司宴看着他,握住他的手指慢慢收拢。

谢秋眨了眨眼睫:“还想喝水吗?”

贺司宴摇头,目光始终钉在他脸上。

谢秋陷入冥思苦想中,突然间灵光一闪:“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还想听睡前故事?”

贺司宴:“……”

男人不说话,谢秋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毕竟自己天天给植物人老公讲睡前故事,后来贺司宴也有了一点意识,大概是潜意识里听习惯了,所以现在不听就睡不着觉。

“但是我没带童话故事书过来,怎么办呢?”谢秋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要不我百度一个故事,先凑合一下?”

贺司宴终于开口了,还是一字一顿的:“不、听。”

“啊?不想听睡前故事吗?”谢秋微微睁大了眼眸,“那贺先生你想听什么呢?”

贺司宴喉结滑动了两下,语声艰涩地说了一整个句子:“你、今晚……睡、哪里……”

谢秋怔了怔,小声问道:“贺先生是在担心我没地方睡觉?”

贺司宴微一点头,算是承认。

谢秋弯起眼睛笑了:“不用担心,外面有沙发,我睡沙发就好了。”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高级VIP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连多余的陪床都没有,但好在客厅里的沙发也能睡下人。

贺司宴握着他的那只手往下滑,将他的手包裹在手心里,依旧不肯放开。

谢秋和男人对视几秒后,妥协了:“好吧,我问问护士能不能再加一张床。”

十分钟后,贺司宴的病床旁加了一张陪床,床单被罩都是崭新的。

谢秋暗自咋舌,不愧是高级VIP病房,效率如此之高。

“好啦,这下我也有床睡了。”谢秋坐在床尾,用手拍了拍柔软的被子,“谢谢贺先生。”

但贺司宴似乎是累了,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谢秋完全不介意,笑眯眯地下了床。

看来贺先生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不近人情,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他嘛。

谢秋拿着睡衣进浴室洗了个澡,洗完后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贺先生今晚好像还没擦洗身体。

虽说给植物人老公擦身体他早已轻车熟路,但是给醒着的老公擦洗,那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谢秋在浴室里踌躇片刻后,还是拉开门走了出去。

“贺先生。”他小声呼唤道,“你睡着了吗?”

令他失望的是,贺司宴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个……”谢秋抿了下唇,询问道,“要不要我叫护工进来,给你擦洗一下身体?”

贺司宴微微眯了眯黑眸,嗓音低哑地吐出两个字:“你、来。”

谢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