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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高考的第二天,下午五点,考试全面结束。

苏以云捏捏自己肩膀。

此时,夕阳斜照,窗外的梧桐树上,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落在窗帘上。

苏以云眯着眼看那阳光。

要不是考后必须立刻离开考场,以云还真想学学小文青,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忆往昔,看今朝,再写一句充斥肺腑的感想:这操蛋的考试。

她寄考的考场在林市,是属于成年人专设的特殊考场。

从考场出来,她戴上口罩墨镜,拿到放在场外的手机,开机,联系俞学而。

今天周末,俞学而休息。

他惯开凯迪拉克,穿着休闲的白衬衫,从金丝框眼镜后透出来的不是书卷气,而是稳操胜券的精英感。

他其实不怎么穿白衬衫,不过苏以云爱看。

她眯着眼睛一笑,馋他的颜值,多看了两眼,当然,她不会傻到开口问,和俞学而相处,最重要的是,少听他说什么,就当做他今天特意穿白衬衫吧。

解放了,苏以云有些兴奋,地掰着手指数:“火锅、烧烤、麻辣烫、猪肚鸡……总之什么都好,吃个大餐庆祝一下!”

为了考试,她瘦掉5、6斤,本来为工作已经保持身材,现在偏瘦,想到自己能敞开肚皮吃肉,口水都要流出来。

俞学而示意她去看后排:“先吃点垫肚子。”

后排是一个盒子,包得好好的,沉甸甸的,得拿到面前才能闻到一点点炸香。

“是鸡排诶!”

打开盒子,里头躺着切成一块块的鸡排,上面撒着辣椒粉,鸡排外面炸得金黄,里面的肉嫩嫩的,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袋子里还有酸梅汁。

俞学而记得她进考场前念叨鸡排,苏以云心里高兴,忙把盒子盖起来。

俞学而看她一眼,问:“怎么不吃?”

苏以云说:“我怕车上有味道。”他不喜欢车上有异味。

俞学而好像笑了声:“吃吧,等等没空。”

“噢,好呀。”苏以云手心贴贴扁肚子,是俞学而首肯的,想到鸡排香脆的外表,多汁的口感,忍不住打开盒子,用竹签叉着吃。

她越吃越高兴,两眼微微眯起,嚼着鸡排,肩膀随着嚼动的频率,轻轻晃起来,及肩的头发,发尾有点翘,放在肩头晃了晃去。

又憨又可爱。

俞学而瞅两眼,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等苏以云快吃完整个鸡排,她忽然发现一个严峻的事实——她好像饱了。

没吃饭前,觉得自己能吞下一头鲸鱼,结果吃了点鸡排,才发现自己的胃就一个拳头大小,可恶!

鲸鱼长征大业败于鸡排。

苏以云泪目地吞下最后一口肉,她一边吸着酸梅汁,眼睛滴溜溜地盯着窗外,好奇:“好像不是回家啊。”

俞学而说:“嗯,我们去机场。”

苏以云:“?”

俞学而:“去甘省。”

苏以云手上的酸梅汁差点掉了:“去甘省?”

原来买个鸡排只是填住她的胃,就为拉她去坐飞机,她的火锅、烧烤、麻辣烫、猪肚鸡!

这就是考前俞学而说的惊喜吗?她心里嘀嘀咕咕,实在猜不出去甘省要干嘛。

林市离甘省,坐飞机要有两个小时。

下飞机后,已经晚上八点。

俞学而拎着两个行李箱,他抬手看腕表,指着一点钟方向,说:“接我们的车在那里。”

苏以云身上背着一个小包包,跟在他身后,心里好奇死了,俞学而偏偏嘴巴严得很,他抿着嘴唇,说什么都好,但一个有关的字都不透露。

不需要营造神秘,足够让人联想。

温泉酒店、度假村、高尔夫?

不知道为什么,苏以云总是将这些东西和他扯在一起,可能他身上自带高档吧。

事实上,俞学而7块钱车仔面照样吃,毫无违和感。

他们坐上那辆奥迪车的后排,车前排是两人,打过招呼后,开车的是秦工,副驾驶座是郑工,都四五十的年龄。

他们是专门来接他们两人,其中,秦工身上还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

苏以云放弃温泉酒店的幻想,但俞学而带她来甘省,是因为工作?他平时不是在华国科学院中心吗?

她瞥眼俞学而。

他察觉她的视线,一路上,她这样的眼神并不少,亮晶晶的,好像装着一湾银河,还会咬着嘴唇,自己嘀咕着。

挺好搓揉的。

他扬起唇角,向来深邃不见底的眼中,好像柔和不少,对她说:“纸、笔。”

苏以云愣了愣,从包里掏出纸笔,递过去。

以前直接跟她要纸笔,她肯定没有,后来作为准考生,包里纸笔常备。

只看,俞学而刷刷在纸上写着什么,把笔挂在纸上,还给她。

苏以云接过来展开一看,那龙飞凤舞的字迹,正是“俞学而”三个字。

苏以云:“?”

俞学而挑起眉头:“签名拿去,可以收回你迷妹视线了。”

苏以云:“……”嘿tui!

她那是好奇的视线!好奇!

她卷起纸敲俞学而的肩膀,愤而拿出一张纸,签上自己方方正正的“苏以云”三个字,塞给俞学而:“拿去,这是未来大明星的签名!”

俞学而看着她的字,眼神错开,将纸张折起,塞到自己胸口的口袋。

“还给我,”苏以云伸手跟他要纸,“你虽然没说话,我感觉,你在吐槽我小学生字体!”

俞学而“啧”了声:“你要不考靠编剧吧,还挺会揣摩人心理。”

能动手别动口,苏以云伸手去抓他的口袋。

俞学而捏住她的手。

前面秦工和郑工传来爽朗的笑声,郑工转过头来说:“听说学而谈恋爱了,我还想有谁能耐得住学而这嘴呢,还是小苏厉害啊。”

苏以云突然害臊,忙把手抽回来。

他们是小学鸡谈恋爱吗,在车上都能争争吵吵。

她反省了一下,不对,都怪俞学而,只好瞪他一眼。

俞学而毫不收敛,微微挑眉。

要不是苏以云是个好脾气的,又要被挑衅了。

秦工和郑工显然是有参与过俞学而的童年期的,两人颇为感慨,秦工说:“我那时候替俞老先生去接学而回家,有个小女孩,想让学而签个名……”

俞学而这样的学神,果然从小就被人崇拜。

苏以云记得她初高中时,学校年级第一又长得帅的,会被人要签名,当护身符,每次考试拿出来念两句。

到底是祈祷和帅哥学神擦出火花,还是考试成功,少女时代已经过去,无法考究。

只看俞学而黑着脸,清清嗓子,提醒他们别说。

苏以云非要问:“后来呢?”

可能到一定年纪就喜欢揭后辈的短,秦工哈哈一笑,不在意俞学而的黑脸,只说:“学而说了句——”

“签名可以,一张一百万。”

郑工也笑起来:“刚好那女生家境也是厚,还真想买!”

苏以云小小“嘶”了一声,忙把被揉皱的签名纸铺平,认真折叠,藏好在背包的暗格里。

俞学而微微仰起头,瞥着她珍重的举动:“做什么?”

苏以云说:“这张纸一百万呢,得收好。”

俞学而:“……”

秦工郑工笑得欢。

车子在一种较为欢快的氛围里,到沙市郊区,苏以云趴在窗上,四周没有城市,有点像当时去《野外MVP》拍摄的场地。

她突然发现自己是傻子,明明可以用手机导航看看路况!

她喜滋滋打开手机。

哦,没信号。

算了,她放下手机,问俞学而:“还有多久?”

俞学而看了眼腕表:“一个小时吧。”

这么一算,开车都快走四个小时,还没到,俞学而不会把她送到大山卖掉,苏以云近来半年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现在有点熬不住,就说:“那等等到了,你再叫我。”

秦工和郑工听到她要睡觉,没再说话,车内放起舒缓的轻音乐。

苏以云靠在椅背,没一会儿就睡着。

她的头小鸡啄米,一点一点的,向窗边靠过去。

秦工从后视镜看到,经常冷着脸,做什么都很不耐烦的俞学而,抿着嘴角,伸出手,悄悄且轻轻,把苏以云的脑袋掰向自己肩膀。

一个小时一晃而过。

苏以云揉着眼睛下车时,看到“十全火箭发射中心”。

她哈一口气,怀疑自己在做梦,扯扯俞学而的袖子:“火箭发射中心?”

“嗯,”俞学而总算回她,“今晚两点发射,发射前一个小时清场,我们要快点进去。”

苏以云:“?”

难怪这么赶!

不对,俞学而带她来看火箭发射?

她被俞学而牵着手,经历重重检查,进入发射中心前,还换上一身深蓝色的工作服,她才发现,秦工的衣服,胸口左上角是火箭工作中心的logo!

苏以云懵了。

直到穿好工作服,她都有些不在状态。

工作人员给她和俞学而一个耳麦,提醒他们如何开启,因为他们即将进入火箭发射观测中心,火箭发射时,中心的声音很大,耳麦可以保护耳朵,同时,他们必须靠这种特殊耳麦交流。

等工作人员离开,苏以云忙问:“来看火箭发射,不违规吗?”

“违规什么?”俞学而一挑眉,“我是受邀来观看的。”

苏以云稍微放下心,以俞学而的成就,受邀来观看,是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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