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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玉瑶的书不仅李秋生震惊,就连下班后听说了的其他三个同事也慕名来围观了一下,看向殷玉瑶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感叹:“你是真敢买啊!”

殷玉瑶气的和李秋生直跺脚:“主任怎么能带着同事嘲笑一起我呢?”

“这不是嘲笑,我们是对你敬仰万分。”小张强忍住笑意假装刚才笑的最大声的不是自己:“小殷同志,我想请问你,你买了这么多东西等咱到咱办事处以后,你准备怎么弄回家里?”

殷玉瑶面不改色,毫不担心:“我骑自行车载回去,这才多少斤啊!”

“行吧。”李主任轻咳两声,表达了身为领导对下属的关心:“咱出版社总部这边玻璃丝绳子比较多,我抽几根长的,负责帮你绑,保证你回家都不掉!”

殷玉瑶的事忙完了,李主任三人还有一天时间工作才能完成。殷玉瑶这回踏踏实实睡了一个懒觉,在博物馆吃了豆腐脑和牛肉面后,磨蹭到快中午后又穿上那天的衣服去了回收站。

这回她没带大白兔奶糖,而是在路上买了两根冰棍,自己叼着一根吃,另一根到回收站办公室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递给了织毛衣的大姐:“姐,吃冰棍。”

大姐把毛衣放下,先笑着问了一句:“又来买柴火引子?”

“哪儿能那么快啊,现在就三顿饭烧烧火,那些够用一段时间呢。”殷玉瑶把手里的冰棍往前递了递:“我出来逛街的,逛一上午又累又热的,正好刚才路过你门口有卖冰棍的。我请你吃冰棍,顺便在你这歇歇脚。”

大姐把冰棍接过来,两分钱一根,价格不贵还吃着凉爽,即便是大姐这个年纪的也爱这玩意。

两人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一边吃着冰棍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大姐问殷玉瑶花钱买火引子家里人说没说她。殷玉瑶笑眯眯地说:“我妈舍不得,她也知道让我去城外抱柴火不现实。对了,姐,我妈还说了,那个带木头的卷轴又能引火又能烧火,那玩意用起来比书还好,说有的话让我再买那种回去。”

“那种不常有的。”大姐漫不经心地说着:“一年也就一两回能收到这样的,要是你愿意要这样的我都给你留着。正好纸厂那边还不愿意要这种呢,又得拆棍子还打不了多少纸浆出来。”

殷玉瑶闻言心里都乐开花了,脸上还不能装作太着急:“行啊,我不一定每个月都来,家里也不是光指着我买这玩意,我哥有空的时候他就去城外抱柴火了。不过赶上他工作忙加班的时候就没法子,只能我买些书纸回去引火。但我年底前咋也来一趟两趟的,有这种的姐就帮我留着。”

大姐闻言笑了起来:“你妈还挺宠你的。”

“谁让我家就我一个闺女呢。”殷玉瑶嘿嘿地笑了笑,脸上带着少女的娇憨可爱,她吃了口冰棍,又将话题引回了字画上:“姐,这种带棍的画轴什么的,是人家来卖啊,还是咱有人出去收啊?”

大姐想了想说道:“都有,现在不让留这些玩意,都是四旧。你买回去的那些……”她想了想收到:“好像是革委会没收的,反正最后都得统一销毁的,他们就负责收,我们就负责攒到量够了往造纸厂送。”

窗边喝茶的大叔转过头来跟着搭茬:“说是从金山路望家胡同一个姓金的人家没收的,他家藏的东西可真不少,往这运了得有好几麻袋吧,有书有那种字画啥的。”

殷玉瑶面上带着笑,心里却有些发沉,能有这些字画的人家想必藏书也都是珍品,自己那天翻的粗糙,连书带字画也不过一麻袋,也知道遗漏了多少有价值的书籍。

她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番,然后假装好奇地问他们:“我看那仓库堆的纸张书籍都好多了,造纸厂多久来拉一回啊。”

大姐说:“人家也不指着咱这回收站收的东西,一年就拉两回,六月份一次,年底一次。”

殷玉瑶心里暗喜,自己一两个月来一次,应该在送到回收厂之前还能扒拉出不少东西。不过最好有个名录,免得有珍贵的书籍被遗漏最后成为造纸厂的纸浆。

但是殷玉瑶又担心有和她一样来买书回去烧火的,借口买回去珍藏没事,万一真是烧火,那就太可惜了。

“姐,咱这回收站来买旧物的多不?”殷玉瑶指了指里面道:“我看有不少家伙什呢。”

“还真有,不过都是整些完整的桌椅板凳回去用的,像你买书烧火的可没有。”大姐指着她笑道:“也就是你不是我闺女,否则我肯定骂你败家,三分钱一斤呢,都够买个烧饼的了。那玩意又压秤,有那钱买啥不好。”

殷玉瑶吐了吐舌头,故意装作大义凛然地说道:“我买回去既能引火,又能烧掉‘毒瘤’净化社会,一举双得,多好的事。”

大姐听了转头和窗边的两个大叔说道:“我听说别的省份有直接搜出来就烧了的,有的一烧烧好几个小时。这多浪费,还不如拿回去冬天烧炕呢。”

“可不就是。”大叔不走心地附和了一句:“白浪费最后的社会价值了。”

冰棍吃完,殷玉瑶顺势站了起来,佯装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姐,你们忙着,我先回家了。”

“这就走了?”大姐还挺稀罕这小丫头的,嘴甜还手松,没事过来说说话也比自己平时闷着强:“那你没事来说话啊,我这一天也来不了几个人。”

殷玉瑶立马笑着答应:“行,等我有空了我就来,最近我妈帮我打听工作呢,估计往后就没怎么松泛了。”

“工作是正事,就是现在工作都不好找,要是有相应的可得抓住机会。”大姐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一番,见她要走起身将她送到门口,招了招手:“等哪天有空过来说话。”

殷玉瑶甜甜地说了声再见,转身往相反的反向走,直到不经意间一回头见大姐已经回办公室里,这才快步地往居民住的密集的地方去。

金山路望家胡同,姓金的人家。

殷玉瑶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遍从废品收购站听到的地址。

她走了两条街,直到看到这里住户挺多,这才拦住了一个买了菜回家的大妈,先甜甜地问了好,然后才问道:“请问金山路怎么走?我从外地来走亲戚的,对这不熟。”

大妈往后一指:“那条街就是金山路了。”

殷玉瑶道了谢,快走了几步,终于到了金山路。这条路好几条胡同,不过好在每条胡同的墙上都贴着路标,她站在望家胡同往里望,正好瞧见几个十七八岁的刺头少年从一户人家里出来。

殷玉瑶往胡同口那躲了躲,直到人走远了才拐进了望家胡同,直接去了刚才那个院子。

院子里就像被强盗光顾了一样,满

院子的狼藉,有砸坏的椅子,还有扔了一地的菜叶子,漂亮的砖墙上还用大红笔打了叉。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院子中间捂着脸无声的哭泣,墙角处一个儒雅的男人靠着墙闭着眼睛,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

两人听到又有脚步声进来,应激似的颤抖了一下,连忙睁开眼朝院门口望去。见来人只是一个女孩子方才好了许多,但依然是戒备的神色:“刚才不是都砸完了吗?怎么又来!”

殷玉瑶往外看了看,见没有邻居出来张望才小声地问道:“是金老师家吗?”

靠着墙的男人看了看她,神色淡漠:“我不认识你。”

殷玉瑶看着他:“这胡同有几家姓金的?”

男人皱了皱眉头:“就我们一家。”

“那我就是来找您的。”殷玉瑶反手把院门关上,伸手将院子里的破碎的椅子帮忙整理到一边,又把拿着笤帚把菜叶都捡起来放在院子里的一个台子上。

这两口子愣愣地看着殷玉瑶收拾,半晌才回过神来,也赶紧跟着一起忙活,用了二十来分钟算是把院子又恢复到了齐整。

女人打了一盆干净的水,声音沙哑地说道:“姑娘洗洗手,我进去给你泡点茶……”

顿了顿,她苦涩地笑了笑:“家里没茶了,我烧点开水给你喝吧。”

“谢谢阿姨。”殷玉瑶道了谢,去洗干净手,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沓毛票和二十张一斤的全国粮票递给一旁的男人:“金老师,这是给您的。”

儒雅男人见状和被蝎子蛰了手似的,飞快地把手往后背藏,脸色十分难看:“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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