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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途笑着摇了摇头。

苏晓蔓抱着他的脖颈, 心里想想也是,这个年头破四旧,有些事情是不能明说的。

顺风耳, 千里眼也都是神话小说里面的人物,普通人身上怎么可能会有他们那样的能力。

苏晓蔓也只当是谢明途的耳朵比普通人厉害一点,别的并没有想太多。

她伸手往前一够, 捏住了谢明途右耳的耳垂, 他的耳垂微微冰凉, 软软的, 算是他身上比较有肉的地方。

谢明途身体一僵,微微向右偏了下,老老实实地任她揉捏。

他只觉得对方手指揉过的地方,就像是在那点了一把火,燎烧起的灼热使他胸腔的心跳更加迅速。

整个耳朵都要被那蔓延而起的灼热烧红, 耳蜗里嗡嗡作响,哪里还听得到别的声音。

“顺风耳就是能听见很远声音的人。”苏晓蔓松开自己的右手, 放过他的耳垂,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刚才太用力, 对方的右耳整个都通红了起来。

耳垂更是红得要滴血。

苏晓蔓莫名心虚, 怀疑自己刚才有那么过分吗?

心虚使得苏晓蔓略微低下了头,侧着脑袋强行掠过对方通红的耳朵, 目光停留在他的侧脸上。

在夕阳偏暖的残光下,凌厉的下颔线条更加清晰, 嘴唇的厚度恰到好处,染上了微微的橘红色,轮廓更加明朗,嘴角自然向上勾着, 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谢狗子真是个帅狗子。

苏晓蔓心想这家伙要是早点“改头换面”,估计还没等到她,就早被某户人家要去当“童养夫”了,以孙梅那个性,绝对愿意出卖不是自己亲生的小儿子,去换一笔钱财。

长得好看的男人跟长得好看的姑娘一样炙手可热。

苏晓蔓:“……”

谢明途是真不知道自己生得好看吗?还是他故意这样?苏晓蔓经常觉得他就是一只憨憨的大狗子,但有时候又忍不出冒出念头,怀疑这只憨狗子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或许是因为知道对方可能是原书的大反派,难免戴上了有色的眼镜来看他。

大魔王真的可能是老老实实的憨狗子吗?

——至少他在她的面前还是一只憨狗子。

别的阴鸷毒辣狡诈她都没有在他身上看见,苏晓蔓自己无法将他与反派这样的词汇联系起来。

脑海里更清晰的,是与自己相处时候的谢明途,听话,老实,憨憨的,喜欢看着她傻笑,丝毫不会违背她的意愿……长得也好看。

她的下巴抵在对方宽厚的背肌上,苏晓蔓抿了抿唇,都说“人靠衣装,美靠靓装”,她刚才突然意识到,除了此时身上这一件,或许谢明途从小到大都没穿过新衣服,裤脚都是破破烂烂的。

苏晓蔓心下默然,有些心疼他。

“谢明途,等以后有时间,我帮你做一套新衣服吧。”

谢明途的呼吸顿了一下,拼命压抑住身体里疯狂涌上来的狂喜情绪,努力用一种平稳的声音道:“谢谢蔓蔓。”

苏晓蔓放松了下来,开始在脑海里构思要给他做一套什么样的合适衣服。

谢明途背着她向前走,只觉得背后沉甸甸的,他现在正背着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个人。

秋天的傍晚,秋风瑟瑟吹着树叶作响,山林里的虫鸟并没有彻底停止喧嚣,不远处还有人声,然而在这一时刻,这些声音他都听不到了,他只能听见她轻柔的呼吸声。

小时候,谢明途的世界只有一片吵闹的杂声,无论他怎么逃避,那些尖酸刻薄的刺耳声音都会无情地钻进他的耳朵里。在背着人的时候,经常有些发泄自己心底阴暗与龌龊的声音,还有一些自私阴毒的计划,他们以为没人能听得到,可偏偏他就是能听得到。

因此他讨厌人多的地方,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山上,耳边听到的是自然的声响。

而在遇见她之后,他发现就算是人多的地方也没关系,周围的一切杂声都影响不到他。

蔓蔓让他感受到心安与喜悦。

这一次出来,谢明途见到了许多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的东西,也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他不再厌恶自己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他能听出机器的故障声,他能对自己看过的书籍过目不忘,他的运算能力极强……外面的世界很大,他可以让蔓蔓过上好日子。

谢明途垂下眼眸,落日在他的睫毛上撒下一片金辉,他温声道:“蔓蔓,这两天我赚到了一些钱。”

“那你好好收着。”苏晓蔓笑着鼓励他,她知道对方在帮着跑运输,还会修机器,估摸着这个谢狗子的小金库又充实了不少。

无论是什么时代,都是有能力有技术的人吃香。

“等回去的时候,买点自己想买的东西。”

谢明途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背着苏晓蔓缓慢走到了周晓凤三人的身边,这时候杨长桂已经下了车,周晓红嗲声嗲气地叫了几句长桂哥哥,把周晓凤恶心的够呛,这才嘴角一勾,心里舒服了不少。

“再等几天长桂哥哥跟晓凤妹妹就要办喜酒了,我是一定要去的,咱们三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最是深厚,我相信长桂哥哥结了婚之后,也肯定不会忘了咱们当初的情谊。”

周晓凤握紧了拳头,杨长桂抓住了她的手腕安抚,“周晓红,你是晓凤的老大姐,同样也就是我的老大姐,咱们办婚酒,欢迎你这个老大姐到来。”

他口中的“老大姐”,在他们这里专门用来称呼年纪大的长辈妇女,周晓红是周晓凤的表亲,喊她一句“老大姐”也没什么错处。

就是听起来很“土气”也很“煞风景”。

这左一个“老大姐”右一个“老大姐”,听得周晓红脸都绿了,就差指名道姓对她说:“大妈,别挡路,我跟你没什么情谊。”

周晓凤噗嗤一声笑了,夫唱妇随道:“红大姐,欢迎你到时来参加我们的婚酒。”

“你放心,我肯定来。”见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周晓红咬牙切齿。

“谢哥背着晓蔓姐过来了,咱们一起回去吧,大姐,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周晓红脸色阴晴不定,刚想回嘴,却还是忍不住被谢明途吸引住了目光。

她在心里暗自揣度这个人是谁?他们村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俊俏的一个年轻小伙,长得高高瘦瘦,模样比姑娘还要俏几分,看面相不像是乡下人,难道是这一次过来的知青?

据说这一次过来的知青都还没有结婚……

周晓红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谢明途看,苏晓蔓察觉到了周晓红那灼热的目光,心里格外不舒服,抱紧了身下大狗子的脖颈,两人贴得更加紧密。

“我们走吧。”

周晓红知道苏晓蔓已经结婚了,她听到过村里人议论,说她丈夫相貌潦倒上不得台面,从外表看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她之前还嫉妒苏晓蔓长得好看,但是一想到她嫁了泡牛粪,就觉得心里顺畅许多。

现在看到苏晓蔓借着自己腿伤与一个俊俏的男知青亲密不已,只觉得鄙夷无比。

那个男知青真是倒霉透顶了才被她缠上。

要不要找机会跟她的牛粪丈夫说说?

*

周晓红回到家里后,立刻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套压箱底的红裙子,还是两三年前,周晓红在家里哭着闹着才做出来的,平日里她很爱惜这条红裙子,很少穿出来见人。

此时她换上了这条红裙子,在房间里提着裙摆转了两圈,自觉满意无比,脸上带了三分笑容。

虽然是旧衣服,布料已经有些陈旧发暗,但是跟村里其他姑娘的衣服比起来,依旧是天然之别。

她摸着自己的脸蛋,暗自高兴:“只有我这么漂亮的女人,穿红裙子才好看。”

别的人都比不过她。

周晓红打算穿这套红裙子去参加周晓凤的婚酒。

笑死人了,周晓凤的红布被她自己剪坏了,还不知道会穿什么样的喜服将就结婚。想着她那一张寡淡普通的脸,周晓红迫切想知道她在婚酒上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让她羞得钻地洞。

*

夜里苏晓蔓还在赶制婚服,白天起早的时候,她也会做一两个小时,之后再去蚕室,经过几天的忙碌,这一套红嫁衣已经完成了大半,比她想象中结束更早。

衣襟处精美的绣花在夜间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华美精致,漂亮的盘扣缀着珠子,反射出耀眼的光,袖口的花纹也差不多完工了,苏晓蔓咬断手中的丝线,拿起手中的衣服在面前展开。

她发现自己刺绣的功夫比以前更好了,大抵是她现在心情开阔,没有太多事情压在心上,手中的针线也越发的自然灵动。

苏晓蔓的手轻轻的抚摸过绣纹,心中很是喜欢。

“谢明途,你看你看,好看吗?”苏晓蔓笑意嫣然,向旁边的人展示自己“劳动成果。”

“好看。”谢明途温柔地看着她,给了一个确定的答案,他的手忍不住覆盖在裤兜上,里面装着他换来的布票。

他今天又去了躺服装厂,果然找服装厂的人换布票是一件明智的选择,找普通的一般人,很难换到低价的布票,而服装厂的职工,不少人都有多余的布票。

谢明途找杨长桂问清了地方,再等两天,就会有一批新货到。

苏晓蔓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帮周晓凤把嫁衣做好后,她就要开始帮她表嫂许芹做衣服,许芹为了做新衣服,收集了些布票,苏晓蔓搭着她的线,拖她帮忙弄来了些布票。

许芹还以为是苏晓蔓想给自己做新衣服,问她要不要一起搭点布料,苏晓蔓拒绝了。

她是要给谢明途做一套衣服。

苏晓蔓瞅了一眼谢狗子,决定暂时先不告诉他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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