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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那就是了,您救的那人是当今太子。”赵嬷嬷也很意外,“昨日找上老身的人,是当今太子的人,至于太子为何要查您的身世,这老身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老身问了缘由,那人说太子殿下交待了,您是他的救命恩人,太子有令,查您身世,老身猜想,大约是与护国公府的婚约有关,太子想必也很是疑惑太守府的庶女是怎么与护国公府有这么一桩婚约吧?”

苏容眯起眼睛。

她看着赵嬷嬷,“所以,太子派人查我,是想查清楚后再报恩?可是我要了他一把匕首后,我们便两清了。”

赵嬷嬷叹气,“当今太子仁义,您觉得讨要一把匕首便两清了,但太子殿下想来不觉得,毕竟储君之命金贵至极。”

“倒也是。”苏容点头,“所以,他找上您,是知道您来太守府教导我规矩,想通过您,查我?那嬷嬷可否将您怀疑我娘是珍敏郡主之事说了?”

“此事干系甚大,老身不曾确认,自是还不曾说。”赵嬷嬷摇头,“老身只说第一次见七小姐,并不清楚个中缘由。也未曾应承助太子殿下的人查您。”

苏容点头,“刚刚嬷嬷断然说要杀我的人不可能是宫里的人,但就在数日前,有一人要杀我,彼时,我身边正有那把匕首,拿出来用它挡了刀剑,也正因此,那来杀我的人忽然撤走了。”

赵嬷嬷心惊,“七小姐的意思是杀您的人正是宫里的人?认出了太子殿下给您的那把匕首?”

“应该是。”苏容拿出那把匕首,递给赵嬷嬷看,“是这把匕首吧?”

“正是,老身是四年前出宫的,自是见过太子殿下的这把匕首。”赵嬷嬷点头,“这上面上篆刻着回声二字,用火一烤,便会映出,正是太子殿下的名讳,您当日救的人是太子殿下没错。”

“所以,见过太子殿下这把匕首的人很多吗?”苏容问。

赵嬷嬷摇头,“应该不多,毕竟太子殿下也不可能每日都拿出这把匕首把玩。”

“所以,能见过这把匕首的人,身份应该都不低,而且与太子殿下有旧,或者相交,很亲近,至少能够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撤回了要杀我的打算。”苏容道:“想必太子殿下应该知道何人要杀我。”

赵嬷嬷颔首,“若是这样说,应是知道了。”

“这些年,我也一直想知道是何人要杀我,不如嬷嬷替我问一句。有救命之恩在,劳烦太子殿下告知一声何人要杀我,这一回,一把匕首加一个答案,我与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就当真两清吧!也告知太子殿下,不必再惦记救命之恩了。”苏容想了想道。

赵嬷嬷点头,“好,我会将七小姐的话转达到。”

她看着苏容,又斟酌道:“若是想知道七姨娘是不是珍敏郡主,七小姐只需带老奴去见谢先生……”

“若他不承认呢?”

赵嬷嬷一时没了话。

苏容笑了笑,“其实,我对于我娘是谁,从来都不在乎,我只知道我自己是苏容,是苏旭的女儿就行了。若不是有人一直刺杀我,我日子会过得好好的,就是一直想杀我的人跟苍蝇似的,比较烦人。”

她看着赵嬷嬷,“所以,嬷嬷也不必为此事困扰。如您所说,太后娘娘是您的旧主,既然旧主已故去,我娘也早已下了九泉,若她真是您口中的珍敏郡主,她们如今早在九泉下相见相认了。所以,也就没有了所谓的太后娘娘临终还惦记的心结了。若她不是,那嬷嬷更不必耗费心思了。另外,嬷嬷自己如今也有好日子过,又何必为旧时烦扰?实在没必要,好生安享晚年才是正理。”

赵嬷嬷一时说不出话,看着苏容,过了好一会儿,才笑了,“七小姐心地通透,是老奴着相了。也罢!既然七小姐这么说,老奴便不见谢先生了,也不再提此事了。”

苏容笑着点头,“嬷嬷是个明白人。”

赵嬷嬷心下感慨,想着当年珍敏郡主也一样聪慧,但太过温婉。苏七小姐与珍敏郡主大不相同,她小小年纪,言辞犀利,从骨子里由内而外都透着强硬。

赵嬷嬷又坐了一会儿,与苏容说了些家常闲话,眼见天色已晚,才起身离开。

苏容在赵嬷嬷离开后,关上房门,拿出那把匕首,当日她救的那人竟然是太子,她本以为是京城哪个大家族的贵公子,没想到是太子,的确也出乎了她意料。

若她的身世真如赵嬷嬷猜测的一般,她娘真是珍敏郡主的话,那的确是干系甚大。她读大梁《史记》时,记得曾有记载,明瑞太子之女珍敏郡主十六年前和亲大魏,刚到大魏,便受了大魏内乱的波及惨死,大梁震怒,即便当时国力已不准许打,但大梁先皇依旧发兵要为珍敏郡主报仇,后来还是大魏主动求和,归还侵占的大梁城池,又签订三十年不进犯条约,大梁才作罢。

也就是说,珍敏郡主之死,在当年,让大梁得以利用得了重利。

若是被大魏知道珍敏郡主当年是假死,不但活着,且还偷偷生下一女,那岂不是会震怒撕毁条约,然后再开战?毕竟大魏一直狼子野心,虎视眈眈。

所以,若她娘真是珍敏郡主,苏容倒是能理解她父亲和谢远瞒着她了。毕竟在他们的眼里,她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这么大的事儿,是该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