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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零开,我全要!”

宴享任由那一张软唇把他蹭得一塌糊涂,眼尾水汽充沛。

“……奴婢,没有异议。”

但阴萝跟宴享一前一后返回金波殿,场中众人神色各异。

最放松的是赤无伤,见阴萝毫发无损,他松了口气,但又拉不下?脸色,最后手肘撞着一盘她吃了大半的脆皮桃酥,生硬划到她面前。

最紧迫的是太子李承苍,他是靠着汾贵妃的牺牲,以?及母族的运作,才提前一步登了位,潮海结束之前,兄弟都?对?他虎视眈眈,郑阴萝这个?神女更是没有半点?神女样?子,整天惦记着怎么将?他这个?妖拆骨剖腹!

想到此处,他不再犹豫,当即出列,“父皇,国之大岁,理应来贺,儿臣有礼要呈!”

“允!”

朝臣们细听主上的声音,洪亮且有力?,看来是暂时不会被李瑶笙这个?小霸王气到早逝了,他们稍感安慰。

本来主上春秋盛年,并不用急着册立东宫,可谁让他们走了一步臭棋,送了真正的老七升天,剩下?的妹妹代兄女扮男装,行事更为阴狠,逼得汾贵妃割肉自绝,帝师也差点?身败名裂,凭一己之力?搅风搅雨,让他们头发最近都?掉得多了!

太子呈上的是一头色彩丰润的鸾鸟。

阴萝扭头,“这怎么那么像我那红烧肘子捡到的那一只死鸟?”

赤无伤抽了抽嘴角。

俩人还在冷战,他不想理她的,但祖宗一个?眼神杀过来,那意思分明是,给你点?台阶,差不多就下?了,耍什么威风脾性?他没熄灭的火星儿又烧了起来,双手环胸,故意呛她,“没想到吧,你跟那个?死太监恩恩爱爱的时候,人家把你家给偷了。”

说到最后,满是酸味儿。

那太平鸾鸟拖着艳丽的尾羽,站在仙皇李谋的肩头,众大臣纷纷惊呼。

“五彩花纹,天下?则宁!”

“看来咱们这位太子,是天命所归!”

“那当然?,太子殿下?守节自好,德义无双!”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还小心窥着对?面的眼色,真怕李瑶笙那小脸一垮,当场开哭,这祖宗不能以?常理度之,她哭得越厉害,说明联招就越恐怖,看上去很有送葬的经?验,都?不知道她前世哭送了多少倒霉蛋儿!

他们骨子里?都?渗着寒气!

祖宗倒是没哭,她只是似笑非笑翘了下?唇角。

不是吧,这笑又是什么?

太子谋士有些不安,他们是什么没有预料到吗?宴享倒是一个?信守承诺的,拖了那李瑶笙一刻,才能让他们夺走了府中的鸾鸟,他们也没有办法,太平鸾鸟现世,也仅此一只,还被李瑶笙圈禁起来。

现在民间传言,太子是靠母割肉的冷漠虚伪才能登位,他们不是李瑶笙,虱子多了不怕咬,他们必须要彻底洗清这种卖母求荣的言论!

太平鸾鸟开了清嗓,“君父,我是九儿李燕嫣!我是被人陷害的,才让那个?坠儿占了我的身份!”

刹那,场中嗡嗡作响。

仙皇李谋宽慰道,“竟是如此?我儿不必怕,父皇替你做主!”

老九李燕嫣察觉到下?方的一束冷光,老七,不,是披着老七皮的李瑶笙,她手指擦过脖颈,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老九李燕嫣有些惧怕,但他已投靠了三哥,再也没有退路了。

这不怪他,要怪,就怪这天命是站在他三哥这一边的,李瑶笙是个?女的,登不上台面!

“是,是七哥,他派出了山匪,截道杀我,我吞了假死丸,又被毁容埋身!七哥还,还找来了一个?跟我相似的少女,让她假扮我,去,去刺杀兄长们……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嘭!!!”

赤无伤当场就摔了杯酒,浓眉积攒戾气,“你再污蔑她一遍?信不信小爷把你毛都?拔光?!”

但仙皇李谋经?过坛城跟汾贵妃一事,心知他的统治要想长久,这李瑶笙绝不能留,当即借机发难,“李七,你谋害幼弟,天理难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禀父皇,儿臣站得远,听不清。”

阴萝离开了矮席,朝着四十九座玉阶走去,“还请这鸟,再叫一遍。”

大臣心情?复杂,你当是鹦鹉学舌呢?!

老九李燕嫣急急忙忙,“父皇明鉴,儿臣句句属实,是七哥想要图谋我的母家势力?呕……咳咳……”

他每说一句,阴萝就上了一步台阶,见她带着一张笑甜脸逼近,他惊惶失措,激吐出一口污血。

“不,不好,有毒,三,三哥,救我——”

阴萝才走了四五步,就看见那太平鸾鸟从肩膀坠了下?去,没一会儿就去见了鬼殿。

太子谋士神色大变,不好,他们上当了,这李瑶笙竟然?心狠到给幼弟喂毒!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阴萝当场就反咬一口李承苍,只见她脸色苍白,猫瞳激瞪,“太子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竟然?唆使一头鸟,冒充九弟攀咬我?!”

她痛心疾首地怒喝。

“这也就罢了,父皇龙体刚愈,你就献上了一头毒死的太平鸾鸟,你这是什么居心?是想要散播厄运,好让父皇驭龙西行吗?!枉弟弟我平日?里?多敬仰您,没想到您的心肠歹毒至此!”

她咄咄逼人,根本不给李三喘息的机会,迫得他不得不从坐席站起来,疾步奔去圣前辩白。

“不!父皇,你不要信她,李七就是薄情?寡义欺师灭祖之徒,儿臣绝无此意啊——”

他走得又急又快,恨不得生吞了阴萝那张毒嘴,却忽视了他中门大开,这一下?就给阴萝抓住了破绽。

她顶开腰刀,星斗一横,侧着裁进了李三那一段劲腰,如同浆果爆汁,湿淋淋贱了她半身。

“你……你……”

李承苍难以?置信抓着她的肩膀,侧腹剧烈疼痛,只能无力?从她身前瘫落。

“父皇,李三行为激烈,意图暧昧,突然?迫近圣前,儿臣见他面露凶光,心存杀意,为了父皇的安危,只能狠下?心肠,大义灭亲!”阴萝似乎才后怕起来,满脸堆满了愧疚与痛心,呜咽一声,小兽般低泣起来。

“三哥,你不要怪我,天地之外,君父最重,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东宫谋士们:“……”

啊?啊?啊?!!!

辛辛苦苦奋斗二十年,你这就一刀给我们捅了?!

谋士要疯了,朝臣们要疯了,而仙皇李谋同样?心惊胆战,这李瑶笙竟敢御前弑兄,偏偏她疯得理智,还不忘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殿中蔓延着诡异的气氛,只听见那抽噎的哭声。

下?一刻,哭声停止,那祖宗指骨抹走了泪水,却留下?两条深红的血迹,从眼脸飞到了侧耳,仿佛某种血腥诅咒。

偏偏她语气稚嫩甜软,耳根垂着雀青色丝绦的小辫,好像只是向威严敬爱的父亲讨一颗糖。

“父皇,既然?三哥死了,儿臣是不是可以?做太子了哪?不给儿臣的话,您会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