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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如同一头血迹斑斑的野兽,戴着锁链,在匣笼里嘶吼。

阚如意被吓得脸色发白,她死死揪住衣角。

“你知道吗,双胞胎是有心灵感应的,我哥死的那天,我痛得流泪不止,折磨了快三个小时,可还是迟了!迟了!”

许粒眼里翻动着黑潮,“我恨不得把你们阚家人片片割肉!别跟我说什么迁怒,老子他妈的就是要迁怒,我要你们都去死,去死啊,死得赤身裸体,毫无尊严,还要凌迟三个小时!!!”

“嘭——”

少女跌坐在地,行李箱被她撞翻。

巨大的响动引起了路人注意,出声询问,“小姑娘,没事吧?”

此时的许粒收敛了方才那副骇人的阴郁面孔,对着路人微微一笑,“没事,我家妹妹要出国了,有点放心不下家里人。”

路人半信半疑,“我还以为你们吵架呢!”

等人走了,许粒弯下腰,拉起了行李箱的杆儿,意有所指,“有些东西,要珍惜,到时候坏了碎了,就没有了。”

少女一声不吭,难得乖顺。

秘书仍在观战。

怎么回事?小姑奶奶被压制了?

这不科学啊!

阚如意从地上狼狈爬起来,也不喊疼,少年把行李箱的杆子递给她,淡漠道,“小马尾,我知道姐姐喜欢你,所以她给了阚家留了一线生机,我也没有赶尽杀绝,你的价值足够了,你要是还要仗着宠爱算计她,我不手软。”

“至于我……”

阴冷森森缭绕,少年冰冷吐字。

“我要姐姐的爱,那是我唯一仅剩的理智,你敢抢,我就疯,弄死你,再弄死你家,反正我烂命一条,拉一个陪葬是一个!你要是敢赌,你就跟我对着干!”

阚如意跌跌撞撞地走了,活像后头有恶鬼追随。

秘书很好奇,“你跟她说了什么?”

许粒回头,眼睛红得厉害。

他吓了一跳,“不是吧?你被骂哭了?”

许粒:“……”

传出去老子不要面子的吗。

秘书小声地说,“要跟金董说一声吗?”

对不起,他就是个墙头草,现在他觉得许粒这个豪门小娇夫很值得投资,不像小姑奶奶,出国了,见一面都难!

许粒冷厉道,“不用,这点小事,不必告诉姐姐。”

秘书被镇住了,这语气……好他妈像金董啊。

许粒也回过神,自己过于崩人设了,下一秒软下声调,“真不用,老子这不是被她骂红的,是被姐姐日红的,还没消……哥,这你懂得吧?说出去多不好意思。”

秘书:“……”

哥懂个屁,哥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许粒跟着秘书走出机场,又回头看了一眼。

走得越远越好,别再回来了!

情敌一号已经解决,情敌二号什么时候能杀……

许粒捏着指节,冷静,他不能贸然出手,上次就翻车了。

少年垂下睫毛,遮掩阴鸷。

再等等。

与此同时,系统感应新男主不停波动的欺骗值和黑化值,一阵无语。

够了啊,你这比戚厌还过分。

许粒学习能力很可怕,同样的,他的欺骗性也很强,在宿主面前,小男孩天真热情,没有一丝阴霾,最大的缺点就是像个小泰迪,整日求欢。但在其他人面前,许粒欺骗值在60%到80%波动,这次杀回来,不仅更粘人了,欺骗值也拔高到了90%,伪装得天衣无缝。

也是,敢跟疯批厮混的,肯定也是阴暗小疯批。

系统正要给她一个提醒,‘宿主,我觉得那个小子……’

轮椅辚辚地转动。

它住口了。

金乌沉坠之际,整片市郊笼罩在亮澄澄的景色中,男人半边脸被映得光辉灿烂,连瞳孔都被模糊了。他坐在轮椅上,看着回来的女人,身姿妙曼,面容微醺,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为什么?”

绯红喝了点酒,是搭了顺风车回来,没想到家门口就遇到人了。

“什么为什么。”她颇为玩味,“这位先生,你从昨晚起,就蹲守在我的婚房下面,偷窥不太好吧?”

戚厌冷冷地说,“金董贵人多忘事,那户主是我。”

“是你啊。”

绯红轻笑,“可是怎么办呢,我跟弟弟的新婚之夜很快活,到处都是我们的欢好痕迹,你确定住进去不膈应?就不怕你坐的沙发底下有我家弟弟的小雨衣?”

戚厌果然被她刺激到了,胸口起伏,手掌捏着椅柄,“……你恶不恶心。”

“噗哈哈哈——”

她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眼尾便剪开了一抹猩红。

“戚厌,我恶心,你不贱?”绯红收敛疯狂笑声,但眼底的冷嘲仍是刺伤了他。

她……第一次用这种近乎陌生人的目光凌辱他。

戚厌喉咙干涩。

绯红则是步步紧逼,“逃婚爽不爽?你敢逃,我就敢换,真以为天底下没男人了,我没你就不能活?我新郎想换就换,戒指想扔就扔,可是你呢,你有什么,你一无所有,没有我的松口,谁敢要你?”

又来了。

又是这样。

她总是高高在上,掠食他的血肉和尊严,却毫无反省。

她要的是听话的禁脔,而不是他这个人!

但凡她对他有一分的喜欢和尊重,他都不会逃!她像一场噩梦,遮天蔽日掌控着他,一点点磨平他的棱角,压得他难以喘气。她知道他会恐惧、窒息吗?戚厌不想当一个精致华丽被供起来的傀儡,所以他逃了,他要东山再起,争取与她平等对话的权利。

可她一点时间都不给他,转眼就换了新郎。

没有反省,没有懊恼,她高高兴兴地跟新人在窗边温柔缱绻!

天生薄情之辈,他竟还妄想她忠贞长情!

戚厌心灰意冷。

然而女人却走到他面前,玉镯套在细腕上,如同一弯碧月,可她却用这只被暖玉温养的手,狠戾捏起他的颈下青筋,“说我恶心,你不也是假清高?逃了还跑回来找我,不就想我玩你?可惜,吃了半年,我也腻了。”

绯红温柔低语。

“恭喜,你被取代了,这下你高兴了吧?因为你自由了啊。”

她笑骂。

“不值钱的玩意儿,回来也没有意义,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