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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那些个昆仑仙君,大多数都是好看不中用的。”蓝母严肃地说,“你千万不能被美色所迷,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个活好的还能生崽的,为我蓝家开枝散叶!”

江霁:“?”

突然有点被冒犯到。

数日之后,江霁跟一群少女上了艘流霞船,赶赴昆仑。

她们欢喜雀跃,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

“昆仑啊,那可是第一神山,据说那里有赤水、瑶池、香泉、阆苑!”

“不止呢,还有咱们蓝九小姐的小仙君呢!”

“哎呀!怎么说这个!真是的!难道那小仙君你们就没惦记过吗,哼!”

江霁则是望着船后的浩浩白水。

若这真的是蓝绯红的梦境,按照接下来的情节发展,他会抵达昆仑太上墟,被一群师兄弟们哄骗着,取出心头之血。江霁在婢女那关挂了一回,他能敏锐察觉到自己的气机流失,想必在梦境中受损,对自己的现实身躯也有影响。

昆山玉君自不是那等坐以待毙之人,趁着少女们都在谈天说地,他站在流霞船的边舷上,细腰那么一摆。

他姿态完美地入水。

因为昆山玉君对自己入水姿势的完美苛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顺畅,没有溅起一丝水花。

少女们还叫了一声好。

“哎呀,不对,有人落水了!”

她们后知后觉地吵嚷起来。

而江霁潜入水底。

一双双幽蓝的眼睛盯着他。

全是水精奴。

水精奴是一种奇兽,游走江河,专门以修士的血肉灵府为食,它们还有一个特殊的爱好,就是喜欢看水中舞,但凡被它们抓到的苦主,只要不会跳舞的,基本第一个就填了它们的肚子。

若他还是昆山玉君,十万江河的水精奴也不是他的对手,但他现在是“蓝绯红”,一个碰一碰就会挂掉的脆弱琉璃儿。

他会被水精奴撕得半点不剩的。

江霁沉默片刻,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在,他回忆起了自己曾经观摩过的一些清歌曼舞。

他挟出了袖中的松风水月扇。

石榴金蕊裙似莲花盛开,层层叠起赤波,江霁抬腕,折腰,裙裾翩飞,扇面遮脸,把一群水精奴迷得神魂颠倒。随后他身姿如游龙轻摆,迅速破水面而出,翻身上了流霞船。少女们原先还哭喊着,见她动作利落地跳上船,都一愣一愣的。

“蓝……绯红,你没事吧?”

“无事。”昆山玉君淡淡道,“我去领略了一番水中风光罢了,对了,此处水域唤什么名?”

少女回答,“这里叫琅玕域。”

昆山玉君矜持颔首,“多谢。”

日后再来,他必抄这群水精奴的老巢。

如此一来,就无人得见昆山玉君的水中舞。

“你的身子都湿透了。”热心的少女说道,“你有换的裙子没?”

江霁又是一阵僵硬。

清尘术和凝水术,那都是金丹真人的手段,而他一个入门旋照,要么等衣服被风烘干,要么自己去换。江霁认为,若他真的湿着衣衫站在船头吹风,估计又会被某个不知名的人物痛下杀手,说他不是蓝绯红,毕竟大家小姐处处规矩,怎么会如此衣衫不整?

江霁深吸一口气,他回到船舱,捞了一根鲜红发带,束住了自己的眼。

到底是有些不自在。

他可以平静看待蓝绯红的相柳鹔鹴抹胸,但真轮到自己宽衣解带,就分外狼狈了。

他感觉是自己在褪女子的衣裙,从肩颈到脚踝。

昆山玉君不小心碰了一下腰窝,羊脂玉般的细润光滑,萦绕着淡淡的香气。

他立即封闭自己的五感。

转眼到了登岛的日子,江霁果然见到了那一群师兄弟,从大到小,一个不落。他们伪装成外门弟子,围在他身边“嘘寒问暖”。江霁立即想起,这群弟子,对蓝绯红好像都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他现在成了当事人。

他们一群人情情爱爱的还得纠缠个四五年。

江霁一阵恶寒。

江霁决定主动破局,“你们不是想要我心头血救你们的小师妹吗?我要与你们的师尊亲自来谈这笔交易!”他虽然化成了蓝绯红的女身,却也不会学她处处忍让心软,把自己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

江霁身为执棋手,一向习惯将棋盘拢在自己手里,哪怕自己成了一颗棋子,亦能悍然出击。

师兄弟们齐齐愕然。

他们对视一眼,决意将她捆束起来,再做打算。

江霁早有准备,他扔出一纸神行符,立刻遁去天经宫。

师兄弟追在他的后头。

江霁对自己居住了上千年的洞府了如指掌,顷刻落入了天经宫的主殿。

殿内的师徒二人顿时望了过来。

师兄弟一跃入内,将他擒住。

“何人擅闯天经宫?”

殿上的昆山玉君一副倦懒的模样,披着霜白的鹔鹴细羽,冷得像是一场嶙峋孤僻的山阴夜雪。

江霁探究般凝视着人。

这是过去的他?

还是另有其人?

“回师尊,此女姓蓝,乃是蓝家选出陪伴小师妹的小辈,她中途突然发狂,冲入了天经宫,想来是体内有妖魔作祟,我们这就把她带下去,细细审问盘查。”

师雪绛拱手而立,告知缘由。

期间江霁被师兄弟捆了起来。

琼瑶仙台上的昆山玉君叹息一声,“可怜。”

江霁突然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只见那高不可攀的道家仙君扬着羽玉眉,光华倾泻,“捆仙索容易捆出伤痕,为什么不换另一种灵器?”

江霁:“……”换一个视角之后,本座怎么这么欠。

系统:“……”换一个视角之后,我都怀疑宿主被男主夺舍了。

五弟子应不识手忙脚乱,给江霁换上了缚花雨。

那蓝真真顿时一副同情的模样,“师尊,咱们为什么要捆住她啊?”

绯红抚着弟子的额头,“那自然为了镇住他,让他安安分分给你送心头血。”

蓝真真咬着唇,“啊,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区区蝼蚁性命,让他献血便是看得起他。”

绯红睨着仙台之下的江霁。

“你们记住了,蓝真真才是你们的小师妹,与你们相伴一千年。旁的,野雀就是野雀,再可怜,也成不了凤皇,更取代不了凤皇。”

此时沦落成野雀的江霁只有一个念头。

本座当时,是真的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