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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舒颜靠着前年赚来的钱,在其它城市买了房,每个月要还房贷一万八,之前有红利收入,她倒不怎么慌。自己怎么着也算入行八年,有自信以最快的速度带娄艳出师,赚回成本。但周璨屡次打乱了她的计划,使得她诸事不顺。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房舒颜收到了私家侦探的两份报告。

关于周璨的个人身份,仿佛被人有意遮掩,信息大片空白。

房舒颜看得很烦躁。

然而下一刻她被另一份报告吸引,愣住之后,女人脸上浮现畅快的笑容。

隔天周璨出外景,以高考明星状元的身份接受采访。

一切很顺利,除了中途杀出来的不速之客。

房舒颜精心打扮过了,烫染着卷发,涂着大红唇,十足的女人味儿,“周璨,我们谈谈。”

对方看都不看她一样,懒懒道,“麻烦让让,你挡着道儿了。”

女人深吸一口气,“我手里有个料,你应该会很感兴趣的,如果你放弃了,你会后悔终生的。”

太子爷恣意妄为,生平最讨厌就是有人要挟他,他转过身,将人步步逼到角落,高大的身躯带来压迫感,而房舒颜在这张扬的荷尔蒙下红了脸,声音也软了下来,“你,你要干嘛呀。”

周璨一阵恶寒。

“你他妈的能不能正常点儿说话?”

房舒颜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太子爷不耐烦地说,“你要是想在这里边继续混,就老实点儿,我不吃威胁一套。”

他说完就走,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她,“我现在是有对象的人,你别用那种变态的,色眯眯的眼神看我,我很恶心,我家属也会不高兴的。”之前他不怎么会辨别,然而开了荤之后,他觉得处处都有男人盯着他对象看。

那种垂涎欲滴的眼神,就跟房舒颜看他也差不多。

周璨冷不防想起房舒颜以前的事儿,用经纪人的名义管这管哪的,他连泳裤自由权都没有,不禁觉得一阵反胃。

房舒颜脸上火辣辣的,下意识反驳,“你神经病啊,我对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没有兴趣。”

太子爷冷漠哦了一声,转身就走,半点眼神都不给她。

房舒颜气得肺炸了。

周太子爷正在施行金屋藏娇的计划,满心满眼只有心上人,很快就把这不愉快的插曲抛到脑后。

“就不能待在这边儿吗?跟爸妈说,你打暑假工,不回去了。”

他躺在地板耍赖。

“好不好嘛姐姐。”

“谁是你爸妈?不要脸。”般弱铁石心肠翻着专业书,眼睛都不带斜的,“你专业选了没?报什么大学?跟家里人商量过了吗?”

周璨无视了最后一句话,“当然是要跟你一起上知大了,不然我累死累活干什么呢。”

般弱哦了声。

弟弟很不满,“你就这个反应啊?我为了这场考试,黑眼圈重了,腰都瘦了一大圈!”

哗啦,般弱很平静翻过下一页。

周璨从地毯爬起来,脑袋顶开她那一本厚重的砖头,钻进来,夺走她的注意力。

激烈的唇枪舌战,又搔弄起异样的温柔。

深红球衣被揉得皱巴巴的。

周璨一把拽掉,伏身下去,正要进一步动作。

一阵铃声打断了他。

是范先生打来的。

对方语气凝重,“你上网看看,有人爆料了,水军带着节奏。”他委婉地说,“你最好跟你的女朋友谈谈。”

什么事儿呢?

有人神通广大,抖落了般弱的黑粉身份!

网络上传疯了,弟弟新女友不仅是知大有名的美女学霸,还是他的头号黑粉,什么阴谋论、复仇论、玩弄论都出来了,原本一片大好的舆论形式陡然扭转,众人痛骂她表里不一,玩弄无辜少年,语言不堪入目。

般弱还没怎么的,弟弟满脸阴鸷,“哪个混蛋给我搞的事?”

周璨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平常一副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弟模样,说起来,他最近生气的原因,基本是跟般弱有关,初涉情场的少年,心思敏感,情绪化比较严重。

般弱拿来电脑,追查原帖子的IP地址,抽丝剥茧,推断幕后主使者。

“你前经纪人在搞我。”

般弱仰着脸,脑袋靠着椅子,“我要搞回她,你没意见吧?”

弟弟被她的雷厉风行煞到,好久回过神,很复杂地说,“没想到你还是个电脑高手。”

“技多不压身嘛,万一考古没经费,还能混口饭吃。”

般弱对女主怎么可能不防着,人家有压死她的女主幸运光环,不留一手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女主也是很有意思的,她二十岁入行,陆续带了好几队新人,其中也不乏小鲜肉,而他们红了之后,没人跟房舒颜续约的。

她撬到一些真实消息,是房舒颜把人管得太严了,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还有个小鲜肉爆料,说他喜欢裸泳,而前经纪人总是喜欢帮他擦身,差点走火,时间一长,他也觉得不对劲了,赶紧远离了人。另外就是一些抢资源的狠辣手段了,故意让对家生病,从而夺得试镜机会。

当了八年的经纪人,在行业站稳脚跟,怎么可能是个傻白甜呢。

女主不来搞她,她就当没这号人。

既然搞了她,那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谁跟你玩虚的?

般弱一手放出了料,连带着房舒颜早期默许潜规则的牌也打了出来,造成舆论声势,足以把一个经纪人钉在耻辱架上。

她出手就是蛇打七寸。

周璨还想叫上自己那帮律师团,帮小女友出气呢。

结果她是一人顶上千军万马,自己给摆平了,完全不用他出手。

女朋友太飒了,他没有用武之地。

般弱没有理会小男友的心思,热血奋战了一夜后,成功带起节奏,把网民们对她黑粉的焦点,转移到“前经纪人嫉妒周璨女友怒而网爆她”的话题上。

太子爷莫名感觉自己有点儿废。

他以为软绵绵小甜心,实际是个硬核小仙人掌,哪里不爽就扎扎,送人上西天,根本不跟你逼逼。

他突然兴奋了起来。

中途一通陌生电话打进来。

般弱被弟弟吮着脖子种着草莓,冷酷推开人。

对面是一道崩溃的女声。

“周璨呢?让周璨接电话!他是不是想弄死我啊?!”

女主房舒颜还以为是太子爷搞的鬼呢。

般弱正想回话,被人咬住了耳朵,肌肤蹿起细微的电流,她瞪了人一眼,让他收敛点。

她嗲嗲地说,“不好意思哦阿姨,他现在只想弄死我,您还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我们就继续打啵了,挂了,拜拜。”

般弱刚扔掉手机,迎接她的是尤为热烈的吻,几乎要融化一切的情绪。

这件事后遗症并没完。

三天之后,周家来请人了。

这请人的方式也很特别,一个老管家带着墨镜保镖团。

两架私人飞机,交通工具也是自带的。

般弱反而有点兴奋,扭头跟周璨说,“你们家是不是要开支票让我滚了?”

老管家:“……”

头一次遇到这么生猛的未来主母,他竟无言以对。

周族祖宅位于铜雀胡同,是一处四合院,广梁大门,红漆沉淀在岁月中,酝酿出厚重的暗色,而兽首门钹在日光中泛起一线澄亮。

有专人来提行李。

般弱饶有兴致观看着园子里的四时之景,整个宅落古朴苍老,深邃威严。有句俗话说,桑松柏梨槐,不进府王宅,因此这座宅子里常见的是寓意吉祥的枣子树、柿子树和石榴树,此外就是颇为名贵的牡丹、海棠、玉兰等,大鱼缸里开着芙蓉面,底下游过红尾与金线。

经过影壁,又绕过甬道和走廊,终于来到了正房。

周璨捏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放开。

正房里挨挨挤挤了一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般弱扫了一遍,认真总结:来者不善。

“爷爷呢?”

周璨皱了下眉。

“你爷爷病了,你还知道回来啊。”主位上的是周老夫人,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开口就是不咸不淡的。

般弱心道,哟呵,最大靠山病了,这可是实打实的鸿门宴啊。

“那我看爷爷去。”

周璨也不把他们放在眼底。

“站着!”周老夫人皱着眉,“你在外头混了几年,愈发不知规矩了,为了个女人,闹得天翻地覆的,你置周家的面子于何处啊。”

太子爷油盐不进,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而老夫人显然也知道他这个德性,改刁难般弱了。

“小姑娘家的,学什么不好,学一些勾栏把式,专迷爷们的眼儿。”

般弱很直接扭头问,“你跟你奶奶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学什么不好,学一些勾栏把式,成天妖精一样迷着我,还把我迷到这儿来受你们家的委屈。”

周璨:“……”

所以是十倍反弹到他的身上了吗?

周璨也绝,将了老夫人一军,“那你再委屈点,嫁给我,做当家主母,就没有任何人敢给你脸色看了。”

众人因为这一句话心思浮动。

周老夫人踢到两块铁板,脸色很难看,她改了另一种方案——甩般弱一脸巨额分手费,而且是当众甩的,丝毫不给周璨面子,开门见山地说,“你上不了周家的族谱,跟着他,终究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情人儿,跟仙奴分手,周家可以给你想要的补偿。”

般弱听着,没有被侮辱,反而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老太太可比他妈上道多了,还知道利诱了。

周璨发现她的手心在颤抖,想必是害怕极了,刚要安抚一句,却见她眼睛发亮,“真的什么都给?”

弟弟:“!!!”

靠,这语气可不像是害怕的,更像是兴奋得无可救药!

周仙仙的大脑高速运转,几乎是本能抱住了般弱,比她先一步噼里啪啦开口,“我钟情她,我只要她,不管周家同不同意,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心。你们要是看不顺眼,就把我从族谱除名好了,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可以跟着她浪迹天涯,街头卖艺,始终饿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