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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轩自嘲一声。

服了。

他是真服气了。

在上官雅出面的刹那,他甚至抱着,或许最疼儿子的果然是娘这个想法。

事实证明,他真的是被理智冲昏了头脑。

这个秦家,全他妈都是疯子!

炼小号炼到疯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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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怪我?”秦轩指着自己的鼻子,冷笑的看向上官雅,“方才秦昊要对我出手,要置我于死地时,你怎么没有出现?这会儿,他咎由自取,你倒是怪起我来了!”

上官雅心疼的搀扶着秦昊,不断地喂食着丹药,不满道,“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有矛盾,也不该下如此重手。”

“那是我的错了?”

上官雅怒声,“折断昊儿一臂,你还不知错!?”

她怒发冲冠,像是要替自己的昊儿讨回公道,全然不顾秦轩体内的伤势。

秦轩真的受不了这种疯魔的家庭氛围了,也不管场合不场合,一骨碌的将肚子里的苦水,都倾倒出来,“对对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生在秦家,更不该身怀至尊骨。”

“昊儿昊儿,一口一个昊儿,昊儿受伤了喊疼,有娘炼制丹药治伤,我秦轩被全族针对,被生父震得体内重创,可你这个当娘的,从头到尾,有担心过我的伤势吗?啊!!!!有没有!!!!!”

上官雅定睛查看分毫,果然发现秦轩体内元力的紊乱,她气恼的瞪了秦镇北一眼,却没有取出丹药。

她一心炼制九转神丹,高品质疗伤丹药,并无许多。

若是让昊儿以后留下暗疾,悔之晚矣。

况且,昊儿的伤,是秦轩所为,有所惩戒,理所应当。

也算替她的昊儿,出一口恶气!

“好珍贵的丹药啊。”秦轩望着聋了般的圣女母亲,替自己感到可笑。

秦昊受伤了,丹药当糖豆子吃。

而他受伤了,靠自己的乞求,居然都求不来这么一颗丹药!

上官雅缓声,“你要理解为娘的难处。”

秦轩不想听的怒声,“你给我闭嘴!”

连颗丹药都舍不得,有何脸面,在他的面前,提为娘二字?

秦镇北一掌拍碎蟒头,“逆子,那是你娘,你怎敢如此气煞你的娘亲!”

“你也给我闭嘴!”

秦轩用手指着高高在上的秦王,双目圆瞪,“从我被误断恶疾后,你们就再没有将我当成儿子。”

“你们一心一意栽培你们的昊儿,眼里只有你们的昊儿,我回来后,你们可曾看过我一眼?”

“当然,你们心里还是在意我的,在意我身上这块至尊骨,这块能够让你们昊儿体内残缺至尊骨补齐的完整品。”

“你们千方百计,想方设法,毁我清誉,自欺欺人,觉得杀之无愧。”

“说到底,你们不就是想要这块至尊骨吗?好!我满足你们!!!!”

噗!

秦轩单手捅入自己的胸腔,攥住那宝光熠熠生辉的至尊骨,猛地一扯,胸口鲜血爆涌,口中血丝从牙龈中溢出。

痛!

断骨之殇,每一个呼吸,都如同刀割般的疼痛,令人窒息!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暴起的青筋,快速滑落,坠落地板,清脆可闻。

静谧的大厅内,呼吸仿佛都停滞,秦轩难以承受的喘气声,格外的急促,粗重。

当着所有人的面,秦轩生拉硬拽,在森然的骨裂声中,生生断了十数根骨头,才将一块烙印有晦涩纹路,宝光溢散的至尊骨,从胸腔中扯出。

失去至尊骨,宛如从天堂置身地狱。

秦轩从归一境巅峰的境界,在以竹篮打水的速度,开始疯狂的跌境。

归一境!

洞天境!

搬血境!

剧烈的反噬,让已经跌落至搬血境三重的秦轩,连腰杆都直不起来。

他盯着手中这枚让在场所有人眼热的至尊骨,目露不屑。

随手丢出,直视着那接骨之人,目光冷漠到了一个极致,“生而不养,剜骨可还!你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至尊骨,我还你!”

“自此,我与秦家,

恩断义绝!

两不相欠!!

老死不相往来!!!”

留下至尊骨的秦轩,面如土灰,他朝着上官雅的方向,踉跄的跪倒,口中不断地咳出鲜血。

嘭!

嘭!

嘭!

遭受致命重创的身体,已经不容许秦轩再有剧烈的活动,每磕一个响头,地面都会留下一滩鲜血。

艰难的磕下三个响头,秦轩双手双脚一同发力,能够听到骨头折断的声音。

他艰难的站起。

踉跄的前后晃动,脚踩着地面那一滩血泊,望向上官雅,最后一丝温情,也随着话语声消失,“生育之恩,这三个响头,是我还你的。”

言罢,

他咬紧牙关,艰难的转身,拖着重伤之躯,毫无留恋,踉跄的向着秦王府大门走去。

“没了至尊骨,你就是个废物!”

“敢伤秦昊公子,这是应得的下场。”

“死不足惜!”

那些秦家族老望着像是丧家之犬般,已经彻底废掉的秦轩,皆都露出幸灾乐祸与讥讽。

他们千方百计,不就是为了得到至尊骨?

秦轩剜骨断亲,省得他们再麻烦了。

没了至尊骨的秦轩,还值得他们多看一眼吗?

这种废物,他们想杀,一个目光震慑,都足以让秦轩死无葬身之地!

秦轩佝偻着腰,任凭那些冷嘲热讽,落在自己的身上,全然不予理会。

光是走这一段路,已经耗尽他残存的气血,趔趄的几欲栽倒。

鲜血从伤口处,汨汨流出,秦轩面色苍白的像张蜡纸。

秦镇北紧紧攥着至尊骨,目露精光,如获至宝。

他望向门外那狼狈的身影,故意一副盛怒的模样,咆哮出声,“让他滚!滚得远远的,看他死在外面,谁敢给他收尸!”

秦轩头也不回,身形佝偻,跨过秦王府的门槛后,弯了数月之久的腰杆,在这一刻,仿佛挺直起来,“大丈夫,死在哪里,葬在哪里,天下青山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