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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雾的眼眶一点点红了:“她说得对,我做的一切都和她的幸福无关——我对她来说就是个没有价值的人。”

曲总总觉得好像以前也听过这种话,但这会儿肯定不能说,只能捧着女儿的脸心疼道:“怎么没有价值?你看她不是还特意来看妈妈了吗?要不是因为在意你,她来看你妈妈干什么?”

“她就是来赶我走的!”曲雾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她让我留在医院照顾你,连《花叶》都不让我管了!她就是要借机跟我划清界限从此再也不往来了!”

曲雾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忍不住恐惧和悲伤一起涌上心头,尤其妈妈还在不停地试图拥抱她,用极其心痛担忧的眼神看着她,仿佛要跟她一起哭出来似的,她就越发觉得委屈难忍,最后居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了。

“叶空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石头人!!!她才是个自我到丧心病狂!无情到不是人的狗东西!!!”

曲雾猛一下坐倒在地,就像在玉洲头一次见到叶空时耍无赖那样躺倒,任由眼泪哗哗流,“我再也不要理她了。”

曲总急得几乎要跳起来,只能跟着蹲下,却又因为伤处疼痛而发出了“嘶”的一声。

这一声“嘶”模糊地闯入曲雾嗡嗡作响的脑子里,让她突然之间清明起来,偏头怔怔看着曲总也要跟着一起躺倒的样子,她突然鲤鱼打挺般坐起来,一把扶住了她妈妈。

在女人诧异的眼神以及“不躺了?”的询问中,曲雾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私立医院的VIP病房楼层并没有太多人来往,冷冰冰的白色走廊里,曲雾看着她妈妈,第一次愧疚难忍的轻轻说出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

叶空出了医院就立刻戴上了帽子,然后坐上公交车回去了玉山大。

进店也是走的后门。

小金早就被她赶走了,这会儿咖啡店大门被锁着,学校里路灯刚刚亮起,衬得店内越发空荡黑暗。

但她依旧没有开灯。

只是在吧台前摘了口罩帽子,然后给自己冲了杯甜度致死量的蜂蜜茶,慢悠悠喝了起来。

距离温荣的生日宴会只剩下三天。

而南港的人来玉洲也不过几天。

他们来咖啡店找她则就是在今天。

——上午来店里找事,下午曲雾的妈妈就被打了。

效率还是一如既往,快到惊人。

但这里毕竟是玉洲,不是南港——否则,她今天恐怕得去ICU看人才行。

而如果是那样的话,曲雾就免不了要发疯犯罪了。

一杯喝完,叶空又冲了一杯。

玻璃杯搁在吧台上,发出响亮空灵的脆响。

黑色大理石的台面模糊映出少女的眼睛,黑漆漆的,比此时无边无际蔓延开的夜色还要幽深无底,凉得刺骨。

——还好这里是玉洲,不是南港。

叶空这么想着,轻轻弯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