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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也是为了那东西而来?”

“管他们是为了什么。”同门一男修目光狠辣,“不如先将他们解决了,以绝后患!”

秘境本是生死场,魔修杀人也是常事,但名门正派的弟子说出这番话,着实令人心惊。

青霞门几人相视间没有否决前者的提议,纷纷摸上了背后长剑。

四周温度骤降。

怀妄周身剑意蓄而不发,只有靠他最近的兼竹能感受到。

兼竹本着日行一善的原则规劝道,“你们这就很不团结友好,要人人为公,才能天下大同。”

“天下大同?”青霞门一师姐嘲讽,“说得好听,谁不想做天下第一?况且临远宗号称天下第一仙宗,也不过是因为有怀妄,真要对上我青霞门还不一定谁更厉害呢。”

兼竹闻言瞥向怀妄,后者面上不喜不怒。

他点头,“就喜欢你们这份自信。天下第一宗算什么,天下第一人也不过如此!”

薛见晓和谌殊同时偷偷去瞅怀妄的脸色。

兼竹说完转头问怀妄,“你觉得呢?”

怀妄,“嗯,确实一般。”

青霞门弟子:……怎么回事,这两人怎么比他们还狂?

“废话少说!我们先把他们悄无声息地解决在此地。”一青霞门弟子道,“我们八人,他们四人,最难缠的也就佛子罢了,只要我们一起上就不信……”

刷——剑意一瞬而出,于半空中分为八道从他们背后擦过!剑鞘上挂着的八枚剑穗被整齐切断,同时掉落在地。

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八名青霞门弟子看向地上暗红的剑穗:切口平整,剑意锋利至极。

怀妄面无表情,身形动也没动。

他们后背突然渗出森森寒意。

佛子道了声“阿弥陀佛”,薛见晓看得一愣一愣。

兼竹拍拍手,“还有助兴节目?”

青霞门弟子面上一阵白一阵红,羞愤之余更多的是惊惧:他们甚至没看到有谁动手,但那剑穗的确是被切断了。

“快入阵!”一人抢先踏入阵中,“只要我们率先破阵,他们就没有机会再进来。”

薛见晓气得要冲上去,“真是卑鄙如谢狗!”

兼竹,“……”

他拽住薛见晓,“罢了,排队是我们修真界的优良传统,就让他们先过。”

怀妄扫了一眼,“怕是过不了。”

话音刚落,率先闯入阵中的那名弟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两边石阵位置斗转,将他挤压在中间。

眼看四周怪石要将他们所有人压碎在里面,最开始提议动手的那弟子指着惊、伤二门道,“让两人站在那里,其他人就能从生门出去!”

师姐,“但是让谁……”

嘭!受到挤压的那名弟子被提议那人一脚踹入惊门,半边身子已经可见白骨。

同门一愣,提议那弟子狠声,“别怪我,你本来就保不住性命了,不如成全我们……啊!”

话音未落,一道灵力从他背后推出,将他狠狠掼入伤门。巨石瞬间轰隆砸入惊、伤二门,同时生门打开,剩下六名弟子飞快逃窜而出。

地面耸动,像是活物吞食着送上门来的猎物,两名弟子的身体很快消失在地面。

整个过程从发生到结束不出半盏茶的时间。

……

石林外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兼竹看着面前的石林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六人,心底一片冷然。

青霞门的弟子在最初的骇然惊悚后缓缓回神,其中一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师姐,“师姐,你刚刚将他推——”

“闭嘴!”师姐嘶声道,“不是他去伤门,就是我们其中一人,现在是我救了你们!怎么,你们反倒要当起正义之士来指责我了?”

几人顿时噤声,低下头谁也不再提这事。

薛见晓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种场面,他手搭在身侧微微发抖,最后没忍住拽着兼竹的胳膊想要汲取力量。

兼竹拍了拍他,侧头道,“是不是想让我借你个肩膀靠靠?”

“……”薛见晓,“你别说话就好。”

眼下青霞门的人是不可能再入阵了,兼竹看向那嶙峋的怪石,仿佛一个个伪装成石块的洪水猛兽。

他问怀妄,“去吗?”

怀妄,“我无所谓,看你。”

兼竹倒是没被吓到,他对青霞门弟子口中的“那东西”很感兴趣。他弯唇,“来都来了。”

怀妄意会,抬步上前,“那走吧。”

袖子被拽住,薛小少主可怜兮兮地看过来,“朋友,我不行,我不可。”

兼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男子汉顶天立地,不能只做缩在壳里的乌龟。”

薛见晓汪汪大哭,“你就当我会七十二变好了!”

兼竹,“……”

石林阵法的确有危险,兼竹不勉强他,叫薛见晓在外面等着。谌殊笑眯眯地也没动,“罢了,看薛少主抖得像筛糠,贫僧便留下看护一二。”

兼竹,“佛子甚好,我相信你不是因为害怕才留下。”

谌殊,“……阿弥陀佛,施主真是会说笑。”

留下薛见晓和谌殊二人在外,兼竹同怀妄对视一眼,抬步走向这石林阵法。

身后的青霞门弟子不甘地看着两人背影,“呵,不过是去送死罢了!”

薛见晓坐在他们对面边抖边骂,“我呸呸呸!”

阵法的推演万变不离其宗,虽说阵有八门,但一人入阵、二人入阵、八人入阵破解之法各有不同。

眼下兼竹、怀妄二人一道入阵,则需要他们相互配合。兼竹正要踏入阵中,胳膊忽然被怀妄拉住,他回头,“怎么了?”

怀妄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接着说,“你同我贴近些,只管跟着我的脚步走,我们可当一人来破阵。”

“贴近。”兼竹看着他笑了,“贴多近?”

怀妄呼吸微缓,面上却一派平静,“拉着,或者你站我身前。”

兼竹将他看了会儿,直到怀妄眼睫一颤他才悠悠开口,“拉着……”

怀妄手抬了起来,在勾住兼竹指尖的一瞬,后者道,“拉着还是算了。”

“……”怀妄的手抬在半空,又放了下来,“为何?”

“道友的教诲我一直铭记在心。”

怀妄心头一跳,“什么教诲。”

兼竹似笑非笑,“既然我心有所属,还是同道友保持适当距离为好。”